仔细看,走路姿势微微有点跛。
四目相对。
苏婳微微抿唇。
楚锁锁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苏婳不想被她破坏心情,懒得搭理她。
楚锁锁把前台叫过来,指手画脚,“你们这会所,不是号称全京都最高档的护理中心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里放啊。”
前台小姐懵了,“楚小姐,您能说得具体点吗?”
楚锁锁伸手指着苏婳的鼻子,“连这种乡巴佬也往里放,是不把我们这些尊贵的会员,放在眼里吗?”
在她说阿猫阿狗的时候,苏婳就已经忍不住了。
等她“乡巴佬”三字一出,苏婳冷笑一声,抄起手里的一次性水杯,直接砸到她脸上。
“砰!”
楚锁锁被纸杯砸得鼻子一酸。
紧接着温热的水,泼了她一头一脸。
楚锁锁恼羞成怒,挽着袖子,就要朝苏婳扑过去,“你这个贱人,敢打我!”
苏婳抓起包,拉开拉链,包里放着她自己研制的防狼喷雾。
东西还没拿出来。
一道身影冲过来。
苏婳定睛一看,是沈鸢。
说时迟,那时快!
沈鸢一把扯掉楚锁锁头上包着的毛巾,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卫生间方向拖,“说谁阿猫阿狗呢?说谁乡巴佬呢?嘿,我这暴脾气,今天干不死你,我就不姓沈!”
她力气不小。
拽着楚锁锁的头发,短短几秒钟,就把她拖进了卫生间。
前台小姐急忙追上去,想把两人拉开,嘴里不停地喊道:“沈小姐,沈小姐,你们不要打了,快放开她!”
沈鸢咔一下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
她拽着楚锁锁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边撞边怒道:“乡巴佬怎么你了?乡巴佬吃你家米了,还是睡你家床了?要被你这么瞧不起?妈的,你是什么垃圾玩意儿,也配瞧不起我们乡下人!”
楚锁锁捂着自己的头,哭得声音都碎了,“放开我,你这个贱人,快点放开我!”
沈鸢啪啪两个大耳光甩到她脸上,“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乡下人的厉害!老鹰不发威,你拿我当小家雀儿!”
她把楚锁锁按到地上,又是一顿狠揍!
直打得她鼻青脸肿,哭得没有人腔,沈鸢才松手。
楚锁锁缩在墙角,还嘴硬,眼神阴鸷瞪着她,“你这个贱货!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嘿,还敢嘴硬!”沈鸢站起来,照着楚锁锁的屁股,狠狠踹了两脚。
直踹得她彻底不吭声了,沈鸢才拍拍手,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前台小姐急忙跑进卫生间,去扶楚锁锁,“楚小姐,你没事吧?”
楚锁锁一把打掉她的手,“快去叫我的保镖!不要放她们走!”
前台为难,“整整一层都是女顾客,您的保镖是男的,上来不方便吧?”
楚锁锁想站起来,可是身上疼得跟散架了似的,站不起来。
苏婳递给沈鸢一张消毒湿巾,“手疼吗?”
“还好。”沈鸢接过来擦了擦手,伸展了下筋骨,“好久没这么爽了。”
两人说话间来到前台。
前台有两个值班人员,剩下的一个极力劝说苏婳充值办会员卡。
苏婳本来是打算办卡的,可是楚锁锁在这里消费,就没必要办了。
不够添堵的。
她婉拒了前台。
两人走进电梯。
苏婳问沈鸢:“你今天怎么这么猛?”
沈鸢揉着腕骨说:“我家就是农村的,上小学时,我妈带着我改嫁给我继父,就是沈淮的父亲,这才来到城里。因为不爱打扮,在学校里,总是受欺负,被同学骂乡巴佬、土包子。更过分的是,那些人还往我书包里放蚯蚓和癞蛤蟆,把我堵在女厕所里打。一气之下,我去学了跆拳道,小学毕业后,我把凡是欺负我的,挨个揍得半死。今天听到楚锁锁这么骂,我就想起我小时候被欺负的模样,没忍住。”
苏婳其实也有那种冲动。
好几次都想弄死楚锁锁。
她这样一个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人,硬是被楚锁锁逼出了戾气。
两人下楼,出了会所大门。
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苏婳听得头皮发麻。
扭头一看。
是穿着白色睡袍的华棋柔,应该是刚揭掉面膜,没来得及洗,就冲下来了。
脸上浮着一层精华液。
油汪汪的,像擦了猪大油。
苏婳目光清冷道:“有话就说!”
沈鸢接下半句:“有屁快放!”
华棋柔红着眼睛瞅瞅苏婳,再瞅瞅沈鸢,最后落到苏婳脸上,“死丫头,竟敢动手打锁锁!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们谁都别想走!”
她朝身后一招手。
两个保镖呼啦啦围上来。
苏婳也朝身后一招手,站在车边的保镖咚咚几步走过来。
保镖对保镖,一对一,二对二,互不相让。
华棋柔见保镖数量一样,没有胜算。
她一把卷起袖子,冲到苏婳面前,扬手就要打她耳光。
电光石火间!
苏婳抄起手中的防狼喷雾,唰唰唰,就朝华棋柔脸上喷去!
一阵奇痒扑面而来!
华棋柔顿时逮着脸挠个不停,“痒!痒!痒!好痒!死丫头,你朝我脸上喷什么了?怎么这么痒?啊,痒死我了!”
苏婳轻轻巧巧一笑,“是我自己研制的防狼喷雾,说是痒痒雾也行。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会一直痒下去,直到死。”
“啊!好痒!痒!你快帮我解开!你这个死丫头!”华棋柔发了疯似的,拼命挠着自己的脸。
尖利的指甲把她保养良好的脸,挠出一道道血印子。
看着面目狰狞极了。
苏婳冷冷一笑,“那场车祸是你搞的吧?害死阿忠,害死我的孩子,痒死你也是活该!”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见她要走,华棋柔慌了,扑上来就要抓她,“不许走!快给我解药!”琇書網
千钧一发之际!
穿着黑色衬衫深色长裤的男人凛步而来,没系领带,领口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
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逆光中英俊五官更显冷峻。
那双过于颀长的腿,是怎么在空中划过弧度的,苏婳没看清。
反正华棋柔被他踢出去很远。
落地时,声响很大,她摔得很惨,半天爬不起来,疼得呲牙裂嘴。
苏婳笑得眉眼弯弯,冲男人竖起大拇指,“我男人帅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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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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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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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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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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