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望着她那既愤怒又委屈的眸子,他一个倾身,以长胳膊的优势,直接把人连同被子抱了过来。
“不许碰我!”小公主像炸了毛似的,不肯乖乖让他抱。
温瑾昀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极为认真地问。
“公主可否说明白些,我为何成了狐狸精?”
慕辞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满含憋屈。
“嬷嬷更喜欢你,她总让我体谅你,总说你这好那好,难道我就不好吗?
“嬷嬷以前才不会这样呢。
“她以前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惹我不高兴,她就会指责那人的不是……
“反正都是你的错!你把嬷嬷勾走了!”
了解了她心中所想后,温瑾昀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而后,他才温声开口。
“公主这般生气,说起来,臣身为公主的夫君,确实有些责任。
“不过,臣可不是什么狐狸精。即便是,也只会勾公主一人。”
紧接着,他又正声道。
“就是因为嬷嬷太在意公主,才会事事提醒。
“而且,嬷嬷若真觉得臣处处都好,反倒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她是担心臣对公主生厌,这与为人父母的心思是一样的。
“柳嬷嬷陪伴公主这么多年,早已将公主当成她的孩子一般疼爱,为父母者,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孩子的短处,所以她想让公主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夫家。
“她确实是多虑,但心里肯定是偏向公主的。
“若是连公主都不理解她,嬷嬷也太可怜了,不是吗?”
听了这番话,慕辞也懂得了柳嬷嬷的用意。
见她的情绪安定下来,温瑾昀才试探着问。
“公主是不是对嬷嬷说什么重话了?”
慕辞认真地回想了一遍,摇头否认。
“才没有。我只是同她说,后悔成婚了。”
这话一出,温瑾昀脸色微变。
方才还是从容不迫地安慰着她,现在就有点不得劲了。
他心情惆怅,却还要强行微笑着反问,“为何后悔了,是臣哪儿做得不够吗?”
慕辞秀眉半蹙。
“太傅哥哥,不是你不够好,是我讨厌改变。
“成婚前,嬷嬷都只担心你对我好不好,成婚后,她却要担心我对你好不好。
“成婚前,你忙于公务,我就可以去做别的事,完全不会觉得难熬,可成婚后,你若是忙于公务,我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比如新婚这几天,你就理应是属于我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且得寸进尺得想要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可你不想。
“你是太傅,你有公务,你还有那些门客。
“你的一天里,分给我的只有一部分,而我能给你的却是全部。
“这样是不公平的。
“而成婚前,我待在公主府,你在太傅府,我们都给只分给对方一部分,那才是公平。”
她说话时,温瑾昀始终耐心地倾听着。
其实,别看小公主说了一大堆,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极容易把人绕进去,其实她这段话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等她说完,温瑾昀没有辩解什么。
他扶住她的后颈,一吻封唇。
慕辞自然是抗拒的,本能地伸手推他。
他便趁此机会,抓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与之十指相扣。
而后,他抬起手,眼神温柔地将她每根手指都亲了一遍。
慕辞不满地挣扎,“你干什么……”
她刚才说了这么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臣很高兴,公主如此需要臣的陪伴。”
说着,他又贴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其实,臣没想到公主昨晚那么累,今天还能醒得这么早。
“今早送来的信件没必要急着处理,但臣若是一直躺在公主身边,只怕又要心猿意马,扰了公主的安眠。
“其他时候,臣不敢保证,但新婚这几日,臣每时每刻都是属于公主的。
“只是,公主确实该体谅臣的不易。”
他这么说,慕辞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毕竟,她昨晚确实很累。
但一听最后那句,她就脱口而出地问。
“体谅你什么?”
“按柳嬷嬷的话来说,公主身子娇弱,臣需克制。”
慕辞面上微红,却仍然嘴硬道。
“我才不弱呢。”
温瑾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所以,夫人可还在生为夫的气?”
慕辞被他弄得痒痒的,往后缩了缩,“好吧,我原谅你了。只是你为何又称我‘夫人’?”
在天启,只有被封了诰命,才能真正算得上是夫人,否则就只能以“娘子”称呼自己的妻子。
不过这并非多么严苛的规矩。
哪怕喊错了,也不会被责罚,最多被人笑话罢了。
商贾与寻常百姓甚至还故意给自己戴高帽,称自己的女人为“夫人”。
但对于温瑾昀这样严正守礼的文臣,肯定是不会胡乱用词的。
“忘了告诉公主,皇上昨日已封了诰命。”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一个诰命,慕辞并没有多开心。
只要皇兄好好的,她就很满足了。
……
皇宫。
慕竟泫忽然头痛不止。
奇怪的是,太医也看不出是什么病症。
好在这头痛之症并未持续多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自个儿就好转了。
太医认为,许是皇上刚登基不久,整天日理万机,容易疲累,于是开了几副舒缓疲劳的药。
同样在这天,后宫一位妃嫔被确诊喜脉。
这是慕竟泫的第一个孩子,深得他重视。
他没有得到过父皇的真心疼爱,就想打破皇家无情的惯例,用心呵护自己的每一个孩子。
但可惜的是,就在确认怀孕的两天后,那位后妃不甚跌倒,腹中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那妃子躺在床上,痛哭不已。
“皇上……臣妾没用,是臣妾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怜的孩儿……”
慕竟泫耐心安慰着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或许是他和那孩子无缘吧。
但转念一想,这后宫总有人使些腌臜手段,保不齐是哪个嫉妒成性的女人所为。
于是,他私下命侍卫韩喜调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总不能让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无辜枉死。
然而,韩喜并未查出什么可疑之人。
乐安山庄。
慕辞也从温瑾昀口中知晓了这事。
她听完后,先是替皇兄可惜,然后就质问温瑾昀。
“太傅哥哥,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在皇宫安插了多少人?”xǐυmь.℃òm
温瑾昀模棱两可地回了句。
“不多不少,正好够用。”
慕辞继而又问,“那我身边有没有你安插的人?”
“公主从来不用外人,我很难安排。”
“是嘛。”慕辞半信半疑。
这个话题翻篇后,温瑾昀牵着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腰带上。
“已经教了公主好几回,公主现在可会解了?”
小公主颇有信心地点点头。
“会!”
会是会了。
可解开后,也把那喂不饱的狼放了出来。
温瑾昀深深地注视着这乖乖往陷阱里跳的公主,她还拿着他的腰带,自鸣得意地等着他的夸奖。
下一瞬,他蓦地站起身,直接将人扛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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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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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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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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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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