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扶着她到床上休息。
她躺在床上,全身无力,隐约听到开门声,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左母花了一番嘴皮子功夫,才说服左聂来到主屋。
他本来无论如何都想和离的,可又不想让母亲失望,只好循着她的心意,让左府的下一代拥有这尊贵的皇家血统。
掀开帐帘后,左聂一看到慕卿卿那张脸,就能回想起她那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一时间兴致并不高。
他拿出媚儿赠他的帕子,往慕卿卿脸上一盖,这样就顺眼多了。
紧接着,他便上了床榻,完成母亲交给他的重任。
……
慕卿卿感觉到身体有异样时,吓得一动不敢动。
她这是在哪儿?
为何会有人对她动手动脚!
萦绕心头的恐惧,让她那本就混乱的意识回到了那日——东宫偏殿内,中了药的太监们乱作一团,对她肆意妄为……
她以为自己做噩梦,又以为慕珏铮再次派人折辱她,越发惊恐难安。
如同遭遇鬼压床一般,想要醒过来,却怎么都使不上力、睁不开眼。
回忆与现实交杂碰撞,在她的意识中,自己正在被太监欺负,想到东宫那些太监当日的无耻行径,想起他们曾在她身上留下的口水,还有他们身上那股骚臭味,她此刻简直恶心得想吐……
等她稍稍恢复了一丝清醒,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恐惧更甚,顿时想要挣扎、大喊。
不!
不是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人在强占她!
慕卿卿极力地想要喊救命,奋尽全力得想要逃。
可是,已经晚了。
当清白之身不再,她的心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
北境。
江畔小筑内,慕辞睡得正香甜。
从柳嬷嬷口中得知公主有过失语症后,裴护越发愧疚。
若是可以,他当然想一辈子都待在公主身边。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
柳嬷嬷虽告知了他,也不想让他过于介怀。
“有太傅在,公主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的。你有你自己的事,就只管放心地去做吧,只是,下次要好好同公主商量,别再突然离开了。”
裴护重重地点了点头。
“会的。我会和公主好好说。”
二人正说着话,屋内忽然有异响,听着像是公主醒了,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榻。
柳嬷嬷赶忙进屋察看,就看到小公主扯下衣架上的衣袍,将其紧紧地抱在怀中,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却还倔强地憋着眼泪,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肩膀也一抽一抽的,明显是抑制不住的抽泣。
“公主,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柳嬷嬷快步上前,扶着少女坐到床边。
慕辞仍然抱着温瑾昀的外衣,依偎在柳嬷嬷肩头,委屈极了。
“嬷嬷,我梦到他要娶昭阳姐姐……他们又回到昭阳姐姐身边了……
“太傅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她的情绪还处于那噩梦之中,美眸中那占有欲非常浓。
“公主,太傅不会娶别人的,太傅最喜欢公主了。”
“我好想他啊……嬷嬷,我想要他陪我,想要他抱抱我,我不想和他分开这么久,好难熬啊,嬷嬷,我还很担心他,他把皇都形容得那么危险……”
慕辞说这些话时,裴护就拄着拐杖,半依在门外。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感受到她对温瑾昀的思念之情,脸色不由地紧绷起来。
正当他开始胡思乱想时,楚安出现了。
楚安一脸警惕地打量着裴护,提醒道。
“都这么晚了,你待在这儿不合适,赶紧回去吧。”
裴护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受煎熬,沉默着离开。
侍从阿赞搀扶着他一边,几步一回头,正好对上楚安那双精明的眸子。
楚安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大人让他跟来北境,否则这裴护随时会趁虚而入,抢夺公主的芳心吧?
裴护这个人,不得不防!
长夜过去,整个天启进入新的一天
皇都。
左府。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寂静的黎明。
“啊——滚!滚下去!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啊啊啊啊!走啊!
“来人,快来人哪——”
慕卿卿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左聂赤、身躺在一张床上,而且,身体还很不适。
再低头一看,身上全都是那些恶心的痕迹。
回想昨晚那些零碎模糊的记忆,她难以接受和左聂睡了的真相,像个疯女人一样大喊大叫。
左聂睡得正香,被这么一通打搅,完全没了困意。
他淡定地起身穿衣,没有任何解释。
慕卿卿裹着被子,坐在床头,哭得格外凄惨。
“你不是人!你玷污了我!
“左聂,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明知道我不愿意跟你圆房,你还这样对我,你……”
左聂打了个哈欠,呼出一口浊气。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和我母亲都是奉命行事,公主觉得委屈,就去向皇后娘娘诉苦、讨说法。”
慕卿卿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母后……母后不可能这样对我!一定是你去说了什么,是你挑拨的!”
左聂斜看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多说,穿好衣服就走了。
他的冷漠和不知悔改,令慕卿卿万分恼火。
她紧握着拳头,又发出一声悲痛的尖叫。
失去清白之身,无疑是一个惨重的打击。
慕卿卿一刻都不想耽搁,立刻让婢女准备热水。
她要洗澡,她要洗去左聂留在她身上的肮脏。
浴桶内。
慕卿卿恨不得从身上搓下一层皮,一边搓一边哭。
她眼中迸出浓浓的恨意。
左聂敢对她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用力拍打水面,以此泄愤。
“啊啊啊!脏死了!都脏死了!”
一想到她昨晚被左聂给睡了,就有种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
左聂怎么配成为她的男人!怎么配!!!
她的众多追求者中,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他左聂强好几倍!
比如喜欢过她的景砚,比如有权有颜的墨亦辰,还有那漠王庭的二王子蒙裘,甚至连她曾为慕辞找的乔二,都比左聂这个又丑又不中用的强啊!
更别说是拿他和温瑾昀作比较了。
左聂……左聂简直罪该万死!
慕卿卿气得身体直发抖,脸面映照在水面上,因着那水波的浮动,她的脸被水面扭曲得狰狞骇人。
……
转眼间,除夕将至。
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忽然染上恶疾,无法正常行监国大权。
所有人都认为,此事是信王所为。
墨亦辰双目痊愈后,得皇帝所托,立即采取所谓的反击,领兵包围信王府,要将信王带去大理寺,让其接受大理寺的审讯。
实际上,这是皇帝教太子使的一出无中生有。
皇帝无法再看着信王更加得势,只能快刀斩乱麻,凭空捏造罪名,废了信王。
皇帝虽大有被架空之势,但他下的旨意,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分量的。
随着信王被关,其党羽遭受重创。
但谁都没想到,另一件事的爆发,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年底,宛城忽然涌现一支民间散兵,大行造反之事,口口声声嚷着“废新法”。
紧接着,位于皇都北面、毗邻宛城的临安城发生兵变,叛军骤起,也打着反对新法的由头,大有围攻皇都之势。
在这样一个理由的催化下,各地的世家门阀也都迅速联合,动用各方势力,联手抵抗新法,直逼皇权。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一个新法,这么多人起来造反。
烽火从宛城起,在“废除新法”的号召下,将一群早已对新法不满的门阀势力纠集起来。
被压抑到极点的世家大族,本着一招制敌的决心,赔上所有赌注。
……
北境。
越是临近除夕,慕辞就越是魂不守舍。
哪怕她在陪裴护养伤,心思也总会飞向别处。
温瑾昀时常来信。
每次收到他的信,小公主都格外满足。
裴护有时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总好像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他甚至自私地希望——皇都那边的事儿多一些,这样,温瑾昀就没时间给公主写信了。
但他更希望公主能够开心。
在这样的纠结与挣扎中,裴护的腿恢复得并不好。
除夕这天,慕辞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勉强露出笑容。
但,刚喝了一口汤,她就感到难过了。
连楚安都来了北境,皇都还有人陪太傅哥哥过除夕吗?
她为着温瑾昀而忧心,本以为楚安那么忠心,肯定会和她一样挂心,抬眼看向屋外,却看到那没心没肺的楚安,居然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放炮仗。琇書蛧
他还怂恿南宫和他一块儿,奈何高冷的南宫大美人根本不理他。
慕辞听到楚安的笑声,越发心烦。
啪!
她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院子里。
裴护也跟着站起来。
“不许再放了,我讨厌炮仗!”
“啊?什么?”楚安撅着个腚,根本什么听不到,只因他举着一根竹竿,竹竿末端挂着一大串鞭炮,此时已经点着了。
“噼里啪啦”的一通响,衬得这个除夕年味十足。
不过,也使得整个院子灰蒙蒙的,如同布了一层雾。
慕辞正想命南宫把楚安的鞭炮浇灭,却只见,那灰蒙蒙的炮竹光中,一道熟悉的人影迈步进了院子。
她不可思议地吃了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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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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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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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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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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