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的注意力都被里面那间密室所吸引。
慕辞虽意外他有本事解锁,却没有半点惊慌。
毕竟,这是她的密室,里面有不少机关。
那张看似简单的木板床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机关。
只要她想,随时都能要了阮英杰的命。
她攥紧了药瓶,目光直视着阮英杰。
“先生,你不乖哦。
“躺下吧,这样,我才能给你‘上药’啊。”
她边说边走向阮英杰,脸上透露着关切之色,目光却格外冷冽。
阮英杰连中两刀,脸色更显虚弱苍白。
他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有气无力地说道。
“安阳公主,方才是我冒犯了,还是你的密室比较有意思。”
说着,他又道。
“公主,就算你剖开我的肚子,也找不到那只兔子,因为,你的兔子,我根本没有吃……
“不过兔子……兔子如今不在我那儿……我本就没想那么快杀死它,毕竟,游戏才刚开始……我只是把它关了起来,但是,等我回去时,它已经不见了……”
想起那只兔子,阮英杰狭长的眸子浮现阴骘嗜血的寒光。
同时,脸上也流露出愤恨不甘的病态神情。
但,与那“丢失”的兔子比起来,此时正在进行的游戏,更让他热血沸腾。
一听自己的兔子还活着,慕辞不仅感觉不到丝毫开心,反而有种被戏耍的气愤。
她走到墙边,在某块墙砖上轻敲了两下。
紧接着,就听到木板床发出“咔咔”两声响。
随机,一只铁爪子从床板底下伸了出来,搭在阮英杰的右大腿上。
紧接着,铁爪的无根“手指”突然弯折,刺入大腿的皮肉,足有半寸长。
阮英杰还未看清楚那机关爪是怎么伸缩的,那铁爪子又猛地往后一退。
已经刺入他皮肉的“手指”,生生刮出五道血色的肉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剧烈的疼痛,令阮英杰眉头紧皱,呼吸微窒。
“唔……”他捂住伤口,隐忍着不发出惨叫声,弓着腰,憋出豆大的冷汗,那冷汗顷刻间浸透他的衣衫,令他打了个寒颤。
是他低估了安阳公主。
没想到,这张木板床还藏着玄机。
慕辞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毫无半点同情。
她站在不远处,满眼冷落地旁观,勾起的唇角,显出讥诮与凉薄。
“偷走了我的兔子,又把它给弄丢了,一句不见了,就想敷衍过去吗?
“你哪儿来的胆子,竟敢玩弄我……”
说着,她又敲了另一块墙砖。
铁爪子缩回去的同时,阮英杰只觉得臀部一阵刺痛。
在他腰臀部那块位置,突然竖起几十根钢针。
他坐起了身,腰部并未受伤。
但那与木板紧密接触的臀部,就不得幸免了。
如此情况下,只要他稍微动一下,便是痛不欲生。
他已然是冷汗淋漓,眼中泛起道道血丝,紧盯着慕辞。
少女满脸的单纯无辜,“先生,你怎么了?”
阮英杰低头看了眼大腿上的伤,手扶着额头,发出一阵瘆人的森笑。
“哈哈哈……”
他两肩抖动,笑出了眼泪。
笑声回荡在并不宽敞的密室里,更加衬托得此地阴森森的。
片刻后,他消停下来。
等他再度抬头,笑声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那狰狞可怖的神情,以及邪肆到极致的眉眼。
他看着那站在墙边的少女,咧着嘴道。
“怪不得阮清荷那个蠢货会被傻傻地利用。
“安阳公主,天天和女学那帮蠢人待在一块儿,乐趣何在呢?m.xiumb.com
“尤其是昭阳公主和那位颜小姐,一看就是蠢极了。
“我只是吃个兔肉,她们也能站出来指责我的不是。
“既如此,明日,也让她们尝尝兔肉的滋味儿,如何呢?”
阮英杰甚是自然地跳了个话题。
正是那最后一句话,让慕辞多了几分兴味。
阮英杰又接着道。
“公主,放我一条活路,您以后便多了个乐子。
“我会让您更开心的。
“您不必担心我会揭穿什么。
“毕竟……”
他顿了顿,扫向密室里的那些东西,缓了几息,才接着道。
“毕竟,您也掌握着我的把柄呢。
“帮阮清荷那个蠢货作弊,以及,我府中那间密室。
“得罪公主,于我毫无益处。
“公主的侍卫那样厉害,只怕我前脚去告密,后脚就被他所杀。
“更何况,以公主的聪明,也不怕我去告密,不是么?”
他说的,都很在理。
慕辞眉眼微挑,饶有兴致地问。
“女学的午膳,是你能够左右的吗?”
阮英杰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森笑道:“我自然有法子左右。公主,信我,明日,我会让公主瞧上一出好戏。”
慕辞也笑了。
她回到长桌那边,换了瓶药。
紧接着,走到阮英杰旁边,将药丢到他怀中。
“我想要你听话。吃了它,每个月给你解药。”
这样,他不用死,她也能得到一个新“娃娃”。
阮英杰身负重伤,即便方才说话时与常人无异,可真要做些什么,就十分无力。
他艰难地倒出药来,当着慕辞的面,吞了一颗。
吞完后,还主动张开嘴,伸出舌头,给她检查。
而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那些蠢东西,本就是我们的玩物……”
他看向密室里的那些尸体,很想问公主索要一具回去,但想到他们目前的关系,想到公主还不是很信任他,便放弃了那个强烈的念头。
……
裴护就站在密室外。
本以为公主今天会弄到很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微微颔首行礼,“公主,人已经死了吗?”
若是死了,他就得进去处理尸体了。
若是没死,他就添上最后一刀。
慕辞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皎月,看似漫不经心。
“还活着。把他送回去吧。”
公主要留阮英杰的性命吗?
裴护有些疑惑。
但,既是公主的命令,他照做就是。
……
翌日。
慕辞起得很早。
她是第二个到三尺堂的。
第一是秦诺。
两人虽然被分配到同一间学舍,却从未真正独处一室过。
见了面,秦诺最多就是行个见礼,绝不多言。
之后,众学子都陆陆续续地到了。
慕卿卿是最后一个。
只因昨日被季清涟单独补课,身心都受到了重大折磨,需要睡眠来补。
上午的课,慕辞都没什么心思听。
但,即便是这种状态,先生讲的重点,她也都记下了。
终于,到了她无比期待的午膳。
她跟着人群来到膳堂。
几个贵女对着那些菜议论。
“这肉闻着很香啊。”
“先盛几块吧。”
她们被香味所诱。
紧接着,就被它的味道征服。
吃过那肉的人,全都赞不绝口。
“真的很好吃!你们也尝尝吧!”
饿了一上午,学子们都遭不住美食的诱惑。
慕卿卿也从善如流地跑去盛。
她多嘴问了句宫人。
“这是什么肉?”
那宫人恭声回道:“是兔肉。”
“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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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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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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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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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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