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想不出,阮清荷为什么非要单独见她,还弄得神神秘秘、紧张兮兮的。
两人站在无人的僻静处,连侍读婢女都屏退了。
“到底怎么了?”慕卿卿甚是好奇,脑袋里也蹦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阮清荷看着挺正常的,应该不是什么百合吧?
或者是什么反社会的变态?
她还在猜测阮清荷的目的,却见,阮清荷直接给她跪了。
“公主,您的罚抄,是我的偷的。”阮清荷相当艰难地承认自己的恶行,浑身紧张得不行。
慕卿卿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是气愤,到最后,转为疑惑不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罚抄?”要不是得维持自己的形象,她真想给阮清荷一巴掌。
连罚抄都偷,阮清荷还有没有良知啊!
为了完成那些罚抄,她一整晚没睡啊!
罚抄不见了,她都要急死了!
肯定有人认为她没抄,故意装样子。
她受了这么大委屈,还闹肚子。
她要恨死阮清荷了!
阮清荷低着头,不敢看昭阳公主的眼睛。
她极力撇清自己的干系。
“公主,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紧接着,她详细解释了威胁纸条的事儿。
慕卿卿现在对她有小偷滤镜,小偷说的话,怎么能全信呢。
为了增强可信度,阮清荷还把那张揉成团的纸条拿给她看。
“公主,我方才所说都是千真万确,若非此人威胁我,我怎么会去偷您的东西啊,都是此人在暗中作祟,我们都被她给耍了啊!求公主明察!”
阮清荷把纸条给慕卿卿,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她还试图向慕卿卿辩解。
“公主,我没有作弊。
“我是靠真本事考入女学的。
“这人她冤枉我,不知道找了什么假证据,污蔑我,我当时也是被吓坏了,才鬼迷心窍地按照她说的做了。
“公主,我真是无辜……”
阮清荷的话还未说完,不经意地抬头,却见,昭阳公主死死盯着那张纸条,脸上露出了极其惊愕愤怒的表情。
那表情,就好像她知道,那纸条是出自谁之手。
意识到这点后,阮清荷继续拱火。
“公主,此人利用我对付您,她肯定和您有什么仇怨,说不定,她倾慕温太傅,所以嫉妒您,要陷害您,让您出丑……”
“别说了!”慕卿卿格外愤懑地打断她的话,脸上全无过去的良善亲和,反而像个遭人背叛的怨妇。
阮清荷整个怔住。
“公主?”
慕卿卿将那纸条攥在手心里,额头上青筋隐约乍现。
这纸条上的字迹,旁人认不出,她一看便知。
分明……分明就是颜霜鹿的!!
那个威逼阮清荷偷走她罚抄的人,竟然是她的好闺蜜!
面对这样沉重的打击,慕卿卿的心情格外压抑。
她实在想不通,颜霜鹿为什么要害她。
原文中,颜霜鹿可是女主最好的朋友之一,为女主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
难道,在她夺走慕辞的一切后,无形中改变了人物走向,颜霜鹿是隐藏颇深的绿茶闺蜜?
难道,真的如阮清荷所说。
颜霜鹿喜欢瑾昀哥哥,所以嫉妒她?
慕卿卿被这颠覆性的认知弄得十分痛苦。
总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她以前都没当回事儿。
现在,她可真是深有体会了。
但,这么多年的友情,她应该信任颜霜鹿的,
纸条的事,还是再调查调查吧。
给自己做好思想建设后,慕卿卿稍稍平静下来。
她看着仍跪在地上的阮清荷,低声警告她。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本公主自有定夺。”
阮清荷自然不敢透露此事,毕竟,这也涉及到她自己的声誉。
“是,公主,我一定保密,绝不会让别人知晓!”
突然,她又想到安阳公主,便赶紧提前和慕卿卿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以为她不守秘密。
得知是慕辞劝阮清荷主动认错,慕卿卿甚觉不可思议。
没想到,慕辞这么维护她这个姐姐。
不过,她既然早知道是阮清荷偷的,为什么不早点揭穿,非要磨磨唧唧地等着人家自己悔过自新。
果然是个傻白甜。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阿弥陀佛”地劝人家回头是岸呢!
思及此,慕卿卿对慕辞又喜又恨。
她那个傻妹妹啊,真该好好教教了。
……
孟老夫子的室外课结束后,众女学三两成群地回到三尺堂。
晒过太阳后,她们都精神不少。
颜霜鹿还拿出自己方才作的诗词,兴奋地和慕卿卿分享。
慕卿卿却想着纸条的事,显得心不在焉。
闺蜜暗恋自己的男人,还千方百计地算计抢夺。
这么狗血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慕卿卿格外苦恼,直接往桌上一趴。
颜霜鹿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还以为她是累了,就没有打扰她休息。
一整个下午,慕卿卿都没怎么和颜霜鹿闲聊。
她还特意要走颜霜鹿的笔记,想拿回去比对比对。
这一切,都被靠窗而坐的慕辞看在眼里。
把男人看得太重,往往会被蒙蔽了心眼呢。
……
女学外。
出行必经的甬道上,太子慕竟泫亲自在外等候多时。
众女学出来时,鲜少有人认出他,见他容貌俊朗,气质非凡,又能如此随意地出现在宫中女学外,定是位身份不俗的贵人。
慕竟泫毫不在意其他人,他于人群中找寻慕辞,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直到看见那抹明丽出挑的身影,他才释然一笑。
这笑容,瞬间让人如同沐浴在春风中。
几个贵女微红了脸,偷偷多瞄了几眼。
有人见他走过来,心口颤动。
“太子哥哥!”慕辞出门看到慕竟泫,甚感意外。
天起了凉风。
两人互相走向彼此,发丝飞舞,衣袂飘摇。
慕竟泫手里拿着件春款披风,亲昵而自然地,将披风罩在少女肩头。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太监从侍读婢女手里接过书袋。
慕辞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站在慕竟泫跟前,半仰着头看他。
“太子哥哥,你怎么会来这儿呀?”
慕竟泫的双眼温柔地弯起,眸中的宠溺和关爱几乎要溢出来。
“我去见过父皇了,得了他的允准,带你去东宫用晚膳。”
慕辞嘴角一翘,“真的吗,好开心啊!”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亲兄妹,也不能有太亲密的举动。
是以,慕竟泫只能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
“已经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菜,今晚,阿辞有口福了。毕竟,念书还是很辛苦的,得多补补。”
慕辞虽然不想吃别处的晚膳,但一想到能和太子哥哥独处,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笑眼弯弯,脸上掩不住开心之色。
兄妹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期。
这一幕落在慕卿卿眼中,总觉得不是很自在。
尤其是听到那些贵女的议论后。
“那位就是东宫的太子殿下吗?真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呢。”
“殿下和安阳公主的感情真好,听说他已经多年没有出过东宫,却独独为了安阳公主破例。”
“那眼神可真温柔啊,我也好想拥有一个这么宠我的兄长。”琇書蛧
慕卿卿的目光放在慕竟泫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同样是在女学外等候接人的,和身份尊贵、气质出众的东宫太子相比,莫离这个侍卫还是差了点意思。
之前,其他人明明都很羡慕她,觉得她有个忠心又好看的侍卫,每天在外等候,风雨无阻。
可现在,她们都去羡慕安阳了。
……
慕竟泫正要带慕辞去东宫,慕卿卿突然过来,主动和他打招呼。
“太子哥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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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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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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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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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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