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公主,您的手还要每天换药呢,沣城那么远,肯定不行的。”
慕卿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就见瑾昀哥哥一面,见了他,我马上就回来。”
就算回不来也没关系。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瑾昀哥哥的医术可比那些太医厉害多了。
她只需要把这几天要用的药带上,到时候,还可以让瑾昀哥哥帮她上药呢。
还能趁此机会培养培养感情,多完美啊。
慕卿卿铁了心要去见温瑾昀,杏儿劝不住,只能偷偷去找慕珏铮。
慕珏铮一听这消息,瞳孔瞬间放大。
“皇姐要去沣城?她怎么想的啊!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冒险,就算不考虑手伤,沣城难民那么多,万一闹事伤了她呢!”
杏儿哭丧着脸,“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公主她……”
“本皇子现在就去找皇姐!”
慕珏铮自知劝不住,又派人去通知了皇后。
两人前后脚抵达昭阳殿,及时拦下了想要先斩后奏、偷溜出宫的慕卿卿。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即将泡汤,慕卿卿甚是气恼地瞪了眼杏儿。
杏儿赶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母后,不是您说的嘛,得民心最重要。
“只有瑾昀哥哥一个,那就是一份,加上我,岂不就能翻倍了?
“而且,我还是公主呢。
“我更加能够代表父皇啊,到时候也能早点解决难民问题嘛。
“母后,您就让我去吧,我会带上足够的药,会带上太医,您就答应我嘛~”
慕珏铮生怕母后同意,赶忙插嘴。
“皇姐,你的伤都没好,这么快就忘了疼了?
“为了一个男人,你连手都不顾了吗!
“就算母后支持你,我和父皇也不会答应的!”
皇后点了点头,同意慕珏铮的话。
“你好好待在宫里,哪儿都不许去。”
慕卿卿不想错过和温瑾昀培养感情的机会,见他们的态度如此坚决,只能提前把温瑾昀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真的不是任性,我的手,我比谁都在乎啊!瑾昀哥哥的医术很好,有他在,我的手会好得更快,
“母后,您就答应我吧,我和瑾昀哥哥都要成亲了,他总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连我中了毒都不关心,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他的!
“母后,为了我的终身幸福,求您了……”
慕卿卿软磨硬泡地求了很久,皇后依旧没有松口。
慕珏铮更是直言。
“皇姐,你简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魔怔了。
“温太傅的医术哪里高明了,他也就略懂皮毛,只能救救那些野猫野狗,我们怎么放心把你的手交给他!”
“这不是还有太医吗!”慕卿卿急得直跳脚,“你们怎么就是不理解我呢!”
上次出了字帖那档子事儿,她就发现,她和瑾昀哥哥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要是再不想办法修补修补,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谁负责!
慕珏铮见她为了个温瑾昀冲自己吼,心情格外郁闷。
他也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只想着温瑾昀。
“好,随便你!”慕珏铮一咬牙,直接破罐子破摔,离开了昭阳殿。
皇后看了眼儿子的背影,又转而劝说慕卿卿。
“母后可以答应你去沣城……”
慕卿卿高兴得没有把话挺全,喜上眉梢。
“太好了!我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
“但是,这两天不行。”皇后一脸严肃地把后面的话补上。
旋即,慕卿卿就像个瞬间没了气的气球,脸都白了。
皇后满脸慈爱地向她解释。
“至少也得等你的情况稳定下来,确定没有大碍后,母后才放心你出宫。
“太医也说了,你这两天很有可能发热发汗,需要静养,万一在去沣城的路上出现这类问题,母后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皇后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动摇了慕卿卿的决心。
见此,皇后继续趁热打铁,轻轻搂着慕卿卿的肩膀,眼神中温柔满溢。
“卿卿,母后最疼的就是你。
“你和铮儿都是母后的命啊。
“乖孩子,听母后的,好好养伤,这两天就别折腾了。”
最终,在皇后的温柔攻势下,慕卿卿软了心。
“好吧,我听母后的。为了不让母后担心,我过两天再去沣城。”
……
宫外。
安阳公主府。
裴护去了萧府,一个时辰后才能回来。
慕辞坐在案前细细描绘着画作,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案桌上,令她的笔触投下小片阴影,与画上的烈狱图相得益彰。
她画着地狱里的惨状。
无数人在受刑,老少妇孺,或男或女,或高贵,或低贱,在这烈狱中毫无分别。
柳嬷嬷站在旁边伺候,看到公主笔下的画,心里闷闷的。
公主的画作,总是这么压抑,甚至,还有些恐怖。
胆小的孩子见了,怕是会被吓哭吧。
慕辞正画着画,一个侍卫近前禀告道。
“公主,温瑾昀已经前往沣城,宫里的人并未见到他。”
闻言,少女专注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她低着头,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青灰色的阴影。
而后,她那婉转勾惑的嗓音缓缓响起。
“太傅哥哥躲得真快啊。
“可即便如此,不明真相的昭阳姐姐还是很难过吧。”
说完这话,她支起一只手,歪着头,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托着一侧的软腮,像只慵懒高贵的猫儿,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一个哈欠过后,美眸中噙着点点泪光,妩媚勾人。
“也好,碍事的人走了,就不会有人来妨碍我和姐夫了。”
与此同时。ωωω.χΙυΜЬ.Cǒm
左相府。
杨素素万般心虚地望着面前的父亲,眼神四处乱瞟,没有落点。
杨怀山手里拿着杨素素写好、准备让人送去一品居的信。
他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神凌厉得,似乎能将信纸戳出一个洞来。
杨素素紧张不安,壮着胆子嗫嚅道。
“父亲,女儿若是能和温太傅……”
杨怀山冷笑了声。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想继续装傻,画饼充饥?
“到现在,你还以为那些信是温瑾昀写给你的?
“素素啊素素,为父真该让你继续在普陀寺反省几日!”
杨素素紧抿着唇,眼神中覆着不甘和悲愤。
哗!
杨怀山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封情意绵绵的信给撕了。
这一刻,被撕碎的不只是信纸,还有杨素素的心。
她眼泛泪光,不屈不挠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父亲已经找温太傅证实过了吗。”她还存着一丝期冀,强装镇定地询问。
杨怀山冷冷地看着她。
“昭阳公主都入不了他的心,你以为,只见了一面,他就能对你念念不忘?
“为父早就同你说过,男人是你的猎物,不是你的牢笼,让你去接近他,没让你真的爱上他。
“管好你自己的心,否则,我宁可将你踢出这个局!”
杨素素心头一颤。
“是,女儿明白。同样的错,女儿绝不会再犯。只是父亲,那些信是谁写的,又是什么目的,父亲可查出来了?”
杨怀山脸色一沉。
“为父正要与你说此事,近日,昭阳公主那边也在调查这些信的来历。”
杨素素瞬间失色。
“那公主岂不是知道我与太傅有书信往来!”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她还没能成功接近温太傅,可不能被昭阳公主盯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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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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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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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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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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