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别过来——”
慕辞皱了皱眉,像责备顽皮的孩子似的,“又不听话了,方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讨厌大呼小叫。”
李蓉儿哪里还管这些,她奋力挣扎,抬起脖子,试图使上全身力气挣脱双手。
但她此刻就像案板上的肉,甚是可悲。
尤其是她那两只手,不只是手腕用铁链拴着,手掌处还被皮带捆扎着,根本移动不了。
她绝望地大喊,像一条被丢到滚烫油锅里的鱼,极力地想要翻身。
慕辞目光冷漠,手起锤落,又快又准地将那枚铁钉打入她的手掌。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枚铁钉刺穿了李蓉儿的手掌,将其与床板钉在了一块儿。
鲜血淋漓,很快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李蓉儿痛得仰起脖子,太阳穴处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她清醒地承受着剧痛,咬牙切齿地坚持。
“疼吗?”慕辞甚是怜惜似的,语调关切地询问她。
李蓉儿急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惊惧又愤恨。
“你是疯子……疯子!你滥用私刑……啊!”
李蓉儿还没说几句,慕辞突然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铁钉,将其打进了李蓉儿的另一只手。
连续两次剧痛,令李蓉儿痛不欲生,她满头大汗,如同难产的妇人。
“三郎救我——”她哭喊,嗓子都要喊破了。
慕辞俯下身子,用锤子挑起李蓉儿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华裳皇姐跳崖那晚,你也是这样向李谦求救的吗?”
李蓉儿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喊着“三郎”。
慕辞淡定地扫视她全身,缓缓道。
“我这儿还有三十六根铁钉,你说,接下来该往哪儿打呢?”
说着,她手中的锤子从李蓉儿下巴处挪开,慢慢往下,到达她的脖子、肩膀、胸脯,直到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李蓉儿为了自保,强忍着痛意开口。
“安阳公主!你……你若杀了我,法理难容!我怀着李家的孩子,三郎……他会为我报仇雪恨的!但你要是放了我,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她痛得骨骼颤栗,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慕辞用锤子在她小腹上轻敲了几下,每一下,都令李蓉儿恐惧到了极点。
她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指望谁来救她。
她不想死!
也不想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李蓉儿声音哽咽,又接着苦苦乞求。
“公主……你放了我吧……”
少女那张清纯绝美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那笑意显出几分悲戚来。
“放过你?好啊,除非,华裳皇姐活过来。”
李蓉儿猛得摇头,“不,公主,你听我说,华裳公主的死跟我没关系,她是自己跳崖的,与我无关啊!”
慕辞冷笑,“她为何要跳崖自尽,你也要把我当傻子吗?”
说着,她回头看了眼方才向李蓉儿介绍过的棺材女尸,笑盈盈地道。
“把我当傻子,下场就像她那样哦。
“我亲手将她的心挖了出来,它啊……跳得可厉害了。
“然后,我又给她换上了一颗猪心,可我是傻子啊,傻子怎么会换心呢,明明是按照医书上写的做,却还是失败了呢。”
说完,她又将锤子移到李蓉儿的胸口处,慢悠悠地问。
“所以……你在把我当傻子吗,嗯?”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覆着笑意,可眼底深处是阴翳。
李蓉儿颤抖着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狼狈又可笑。
“不是,我没有……呜呜……”
慕辞目光黯然,如同夜明珠遮上了轻纱,幽冷的光将出未出。
她用冰凉的锤子敲了敲李蓉儿的胸口,语调婉转似曲。
“那就告诉我实话啊。”
得知安阳公主是因着华裳公主的死而报复自己后,身处绝境的李蓉儿果断选择明哲保身。
她语气惊战地辩解道。
“是李谦,是李谦逼死华裳公主的!你要报仇……就、就去找他……那人劫持了我和华裳公主,我说过的,我说要李谦先救公主,是他放弃了公主……”
慕辞饶有兴致地听着,眼神流露出戏谑的冷意。
“哦?这么说,都是他的错喽?”
李蓉儿立即顺着这话点头。
“是,是,都是他的错……是他冷落华裳公主的,同为女人,我也不想为难公主,我是无辜的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公主,求求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我以后天天给华裳公主磕头祈福……”
李蓉儿只想活着离开这儿。
她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李谦头上,一点也不愧疚。
本以为,她还要哀求许久。
然而,慕辞像是真信了她的话,唇角轻扬,“好啊,我放过你。”
李蓉儿惊喜不已。
真就要这么放过她了?
慕辞这次说到做到。
她一声令下,两个蒙面侍卫进入密室,一声不响地将李蓉儿身上的镣铐打开。
最令李蓉儿害怕的,是那两根铁钉。
他们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徒手将铁钉拔了出来。
她的两只手掌上都留下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血窟窿,鲜血止不住地流,血腥味格外刺鼻。
方才那一番折磨下来,李蓉儿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湿透了。
她虚弱无力地扶着床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条腿仍然站不稳。
对安阳公主的惧怕深深烙印在心里,使得她不敢在此处多留。
她拖着笨重的身子,慢慢往门那边移动。
走之前,她还不忘向慕辞感恩戴德。
慕辞放下了锤子,眼中笑意淡淡。
“记住哦,你说过会保守秘密,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李蓉儿已经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对着慕辞扯出勉强的笑容。
“公主,我发誓,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打雷劈,都比落在这个变态公主手里强。
这个安阳公主,简直就不是人。
眼下她无权无势,怎么敢再得罪她,只能先确保平安生下孩子,再来对付这小贱人。
李蓉儿默默记下了密室的大概方位,想着来日一定要带人过来取证。
从公主府到她所居的别院,走走停停,拢共耗费了两刻钟。
别院里竟然亮堂堂的。
李蓉儿进去后,实在是撑不住了,想要唤婢女过来扶她,却看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婢女正被摁在地上杖打,整个人已然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而下令杖打她的人,则是站在廊檐上的李谦。
李谦面前,还立着一个卑躬屈膝的道士。
他们一齐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或愤怒、或不安、或无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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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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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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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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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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