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带着一股子霉味。
里面堆满了一些杂物。
过惯了好日子的谢怀,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他双手被绳子绑着,整个人狼狈的跪在地上。
突然,仓库的门被人推开。
谢怀猛的抬头望过去,憔悴狼狈的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夜景渊。
随着他的到来,仓库里的灯全部被打开,瞬间明亮如白日。
挺阔霸气的身影,如同降临人间的战神,带着胜利,凯旋而归。
夜景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怀。
出于对强者的敬畏,谢怀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夜景渊冷笑着问:“为什么?”淡淡含笑的声音,让人后背发凉。
夜景渊就是有这样的气势,他在笑,而他对面的人,偏偏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惧意。
谢怀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浓浓的恨意,抬眸,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邪恶不羁。
从他认识夜景渊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都是这个样子,冷而高不可攀。
“哈哈…”谢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痛得撕心裂肺的开口:“夜景渊,还记得谢之年吗?他是我的父亲,被你亲手害死的我的父亲,可笑的是,我还接受你们家资助,成功的当上了我梦寐以求的医生。”
夜景渊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多惊讶,谢之年,是他十岁的时候的司机。
死于接他的途中,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他出了点事情,去了爸爸买的山上,半夜12点,才打电话让那位谢叔叔去接他。
却在上山的路口处,出了车祸,当场毙命。
夜景渊淡漠的坐在为他准备的凳子上。
看着他淡淡的问:“你确定是我害死了你的父亲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没有闹脾气跑到山上,我父亲就不会那么晚去接你,就不会发生车祸,就不会死!”
“夜景渊,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是我的生日,我刚刚吹完生日蜡烛没有多久,就接到了我爸爸的死讯,对一个只有12岁的我来说,我的天塌了,我痛苦万分,看着爸爸冰冷的尸体,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你们有钱就可以任意妄为吗?”
“以为赔偿一笔钱给我家,就能减少对我们的伤害吗?”
“在我15岁的时候,我妈妈义无反顾的抛弃了我,跟着一个富商跑了,而我,只能孤苦伶仃的活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比死还难受。”
“所以,从小我就故意接近你,就是想让你信任我,然后,承包了你的病,在你的药里饮食里偷偷下药,让你产生易怒情绪,让你死于非命,可是…”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因为楚云歌而脾气逐渐变好。”
夜景渊空寂无波的黑眸静静的看着他,帮他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他想歌儿了,很想!
谢怀怒视着他:“对!你每个星期都会到我那里去看一次病,楚云歌出现之后,你就没有再去过,我发现放在你床头的香露里,掺杂着很名贵的药材,香露的配方,是我从未见过的,对你的病情有抑制作用,但你身边没有其他的医生出现过,只出现了楚云歌,楚云歌是调香师,又是高级精油师,多少会一些中医知识,又爆出了她救老夫人的中药药方是民间已经消失的古方,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医术很好。”
“我就将计就计,找准机会,一并除了你们二人,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计划会失败,我给你吃的药,非常毒,在我心里,你不可能会醒过来的。”
谢怀至今想不通,楚云歌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救活了夜景渊。
楚云歌又去了哪里?
在逃逃亡的这几天里,他不敢看任何人的消息,他不敢坐车,坐飞机。
他独自开车走老路,躲到了老家的山里,没想到不到一个周末,就被夜景渊的人抓回来了。
他怕夜景渊,怕他的手段!
非常害怕,之前没有闹翻的时候,背叛他的人,不是残废就是只剩下半条命。
夜景渊黑沉沉的桃花眼里,寒意弥漫,听着谢怀撕心裂肺的话,他没有任何同情。
他一双满是杀意的桃花眼怒视着他,因为他的陷害,他的歌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害得歌儿被世人唾骂。
而他也见不到歌儿,在歌儿最脆弱的时候,他不能陪在身边。
谢怀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怒火杀意,从被抓到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还是害怕的颤抖。
“废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你真以为你爸爸是我害死的吗?”
谢怀一愣,猛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景渊俊颜上的愤怒,似裹挟着狂风暴雨,刹那间,他铁一样的手掌,已经握住了谢怀的脖子。
“啪…”放开他脖子的时候,他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谢怀脸上。
“废物!给你一巴掌,让你清醒的听我接下来说的话。”夜景渊很想杀了他但谢之年对他很好,他是顾念旧情。
谢怀再次听到废物两个字,瞪大眼睛看着夜景渊,怒火在眼底燃烧。
可是夜景渊的怒火,让他惶恐。
夜景渊又优雅的坐回凳子上,才说:“我深夜让你父亲去接我,确实是我的不对,那天我并非生气跑出去了,而是有人想杀我,我逃脱之后,就去山上散心,到了深夜,下起了大雨,山上特别冷,我就想回去,谢叔叔那天和我说过,是他儿子的生日,我就等到了12点过后再打电话给他来接我。”
“事后,我查过车祸,你爸爸的车,是被那辆大货车故意撞的,当时的行车记录仪很模糊,但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是故意撞上来的,大货车的司机,现在还在监狱,你可以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你爸爸?”
“而你,为什么又成为了被老夫人资助的对象,别人没有,偏偏你有。”
谢怀一听,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目光死死而不可置信地看着夜景渊。m.χIùmЬ.CǒM
“景渊,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谢怀错愕的看着他怒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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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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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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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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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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