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小姐,跟秋老先生溜弯了?”村农们笑着跟昭昭打招呼。

  小昭昭嘴甜,也不拘身份,一个一个问好。

  “伯伯今日午膳吃了啥?”

  “大伯伯,你家兰花呢?这几日没看见她上山挖蘑菇。”

  ……

  打完招呼,小昭昭对着难民们撇撇嘴儿,她听张卫大哥说了,姐姐好心给他们提供庇护,还给赊账领食物衣物,可是不好好干活,一天到晚还想着毁了姐姐名声。

  有两个村长,是个机灵的,听说是付城主的妹妹,忙喊:

  “见过昭昭小姐。”

  小昭昭嗯一声,像个小大人似的。

  “走吧,我带你们看看红薯地、大豆地、瓜果地、豆子地……”

  乌啦啦的,这厢的难民们跟着小昭昭走了。

  很快。映入眼帘的是,像海浪般绿油油的红薯秧子、土豆秧子,瞧这涨势,肯定丰收。

  一名中年汉子,揪下一片叶子,往嘴里塞,很快眼一亮,“甜的!”

  其它难民也忍不住,想伸手去摘。

  小昭昭挥挥手,“曲叔,你安排人割些红薯秧子,让他们明日带回去,种地里。”

  曲叔应声,“也让张卫多带些新鲜的红薯叶子,给七七添个菜。”

  然后,又看到旱地上爬满了南瓜、冬瓜、大豆、黑豆……种得早的,已经结了果子,坠地鼓胀。

  最后,一行人排队去了龙门港,宽敞的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一座座青砖院子,一群群身着麻布干活的短工,让他们迷花了眼。

  “比临都京城的朱雀大街还好看。”其中一个村长去过临都京城,感慨道。

  闻言,难民们眼瞪得更大了,东模模西模模,稀罕的。

  等他们来到港口贸易大厅,四周陈列摆放着,金黄的水稻穗、拳头大的红薯、饱满的黄豆黑豆,水桶粗的冬瓜……

  这一刻。

  他们信了!

  付城主可以带着他们吃饱、穿暖,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翌日,每人带着凤梧山庄昭昭小姐送的礼物包,有红薯秧子、大豆、红薯、土豆,一个个激动的回到了村落。

  立马敲锣打鼓,召开会议。

  很快,所有难民们听说了龙门镇、凤梧山庄、龙门港,那里的房子跟京城一样好看,那里的田地种的粮食最多的是精米……

  连去岁冬天逃荒去的难民,不过半年时间,他们有了家,有了余粮,还有赚银子的营生。

  谁不想吃饱饭,谁不想像个人样活下去。

  这一下,难民们不用催,天光就上工,开荒、种菜、挖渠到处都是人。

  新落户的难民们,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变化,房家暗哨传信回来了。

  为防每日里告白、示爱的男子们骚牢,房瑶箐花重金新买了一座院子。

  她喜芍药花,管事着人买了许多。

  听了回禀,房瑶箐正接过侍女的剪刀,咔嚓几声剪掉了五六朵芍药花,只余中间一朵红艳如血,才满意的笑了,笑容极其阴沉。

  “当初我还道她直白无脑,不懂内宅的弯弯绕绕,没想到她竟真的不屑此道,且为官治世还真有几把刷子,倒真是不容小觑。

  不急,汤要越炖越醇,待谣言传遍天下,她将如丧家之犬,无立足之地。”

  月色,“老爷已经派人往各地暗线传信,不消月余,谣言定让天下皆知。”

  房瑶箐嗯一声,端起刚刚修剪芍药花,转身回内屋,置于窗前。

  “派人去打探,看越大哥何时从军营回来。我们去城主府等他。”

  “派去龙门镇的,让他们抓紧时间查探,那些手雷是如何制造,若是不能收买匠人,勿必不惜一切代价抢到密方。”

  月色点头,转身去安排。

  第二日天光大亮,付七七刚刚里练完,就看见一袭白衣的房瑶箐,头无半根钗,脸色惨白,走起路来如小白花在风中颤颤巍巍。

  “越大哥,不知何人造谣,又收买了燕子城的书生、市井诨人,日日夜夜蹲守客栈,嘴里全是污言污语。这等恶毒之人,还望越大哥纠出真凶。”房瑶箐蓄满泪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越君玹。

  越君玹合了册子,“我跟七七说,让衙门的人去客栈处理。”

  房瑶箐脸一白,她已经买了院子搬离客栈,越大哥竟不知?

  付七七一身男装劲衣走了进来,朗声道:“何事要与我商议?”

  跟进来的月色接过七七手中长剑。

  随后,越君玹起身给七七递去帕子,待七七擦拭干净后,给七七倒上一杯茶,接过侍女手中点心往七七跟前放。

  房瑶箐见七七持剑进来时,双手紧紧抓住背椅,见越大哥体贴备至的照顾付七七,恨意陡生,眼泪奔涌得更凶猛。

  芙渠见小姐苦肉计无效,她出列,讲了她们遭遇的困扰。

  付七七一双潋滟美眸瞧了瞧房瑶箐,今日走的白莲风?

  “瞧我们天天忙着种地开荒挖渠,到是未听说此事。房小姐且安心,我安排衙门的人查探清楚,有了消息,着人通知房小姐。”

  房瑶箐不愿在付七七跟前示弱,擦了眼泪,柔声道:“让付姑娘见笑了,实在是我们离原人一向讲礼节、懂规矩,没想到遇到这等事,也没想到南荒的人跟传闻一样,粗野不堪。”

  付七七眼珠转了转,语气略带慵懒:

  “何止粗野不堪,听说孤城好多奸淫偷盗的流放犯人,要偷摸的来燕子城,房小姐喜爱游湖、赏景,可千万要小心呐。

  我们每日里为了十几万人口粮鞠恭尽悴,实在力有不逮。

  照我说,像房姑娘你这般世家娇弱的闺阁女子,没有父母兄长在跟前,实在不宜到处奔波。”

  房瑶箐笑容一滞,眸中狠厉隐现,很快,拾回笑意,有了两分娇羞。Χiυmъ.cοΜ

  “劳付姑娘费心了,有越大哥在,我无碍。此次出行,是长岚姐姐好意,怕我与越大哥生疏了,安排我来离原。”

  你一言我一言。

  越君玹见七七斗嘴斗得欢,他轻咳一声,“龙门镇送来了粮种,七七你该去看看,安排司农官育种。”

  付七七挑起眉梢,“行了,干活吧。”

  见状,房瑶箐脸上绽起抹温婉的笑辞别二人,一转身,眸子却冷得如同结了冰淬了毒。

  只是,付七七望向房瑶箐身后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总感觉有几分眼熟。

  中年男子似有所感,回头,刚好撞上七七,他僵硬的扯嘴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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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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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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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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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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