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姗玫眼中闪过不安,不能认!不能说!娘就是被付七七抓走了!付七七报复她娘、报复她。

  “姗儿?”温老爷目光晦涩,打断她。

  温姗玫扑过去握住爹的手,紧紧抓住,好似又哭又笑:

  “爹,我们来到这个破地方,付七七不给我们粮食、不给我们衣裳,天天让我们给那些下贱的人做衣裳、做鞋子。

  你看弟弟,被他们折磨瘦的没有人形,他们好毒,天天让弟弟去修房子、去砍木头。”

  “娘她天天想你,她为了我和弟弟,没日没夜的缝制衣裳换取粮食。可是……她们还是污蔑娘,娘什么也没干,突然有一天,被刺客抓住了。”

  “是付七七,还有温诗筠,肯定是温诗筠撺兜着付七七,骗我们娘跟人跑了。其实就是她们把娘卖了,她们在船上时,就天天威胁着要把娘卖了!”

  温老爷面沉如水,一点一点掰开温姗玫的手。

  “你娘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温姗玫心口一颤,眼神无处遁形,躲避。

  “我不知道……”

  “在老宅时,你娘的奸夫是谁?来到龙门镇,你娘与多少人有来往?”

  温老爷眼珠放大,一点一点释放戾气。

  “谁污蔑我娘,我娘在老宅时,没有!只有这里!”温姗玫一慌,脱口而出。

  “所以,你娘与人私奔了,你看到了那个奸夫?”温老爷浑身戾气。

  温姗玫惊恐的捂嘴,她刚刚说了什么?说了娘这里有奸夫?

  爹爹来了,她要过以前的日子,她要漂亮衣裳、要精美手饰……她要爹给她做主,那些欺负她的,她要欺负回去。

  她还要嫁给风公子!

  不!

  她不知道。

  那个把她娘压到桌上的男人,她没看过!

  娘笑着说要跟那个男人去最舒坦的最聪,她没听到!

  “我……不知道……”温姗玫脸色苍白。

  温老爷跌跌撞撞的出门了。

  第三日晨起,得到准确消息的温老爷带着人赶去了那座陈记茶寮。

  陈记茶寮自从接了暗娼的生意,赚的银钱可是以前的三倍,掌拒的尝到了甜头,又招了四名干过青楼的女子,白日、黑夜,不拘时辰都接客。

  故而每日里来客如云,热热非凡,钱多的,会排队侯个时辰;钱少的,就来此喝杯茶、喝口劣质的小酒,听听声音。

  因为陈记茶寮虽是二层商铺,用的材质是一半砖头一半木质,隔音一般。

  无需特意竖耳,就能听见,三间包房改制的厢房内,传来呻吟声,还有男人喘着大气说出的诨话。

  “娘的,疤子进去了半个时辰吧?干的鬼哭狼嚎,到了老子这里,那娘们还有力气吗?”

  “瞧你这话说的,又不用那娘们使力气,你还没力气使?”

  “哈哈哈!就是,只听说过犁坏的牛,可没有听过耕坏的地!”

  陈记茶寮位于南越部落与龙门镇路边的官道上。

  乔装改扮的温老爷带着人不到两个时辰,赶到了陈记茶寮。

  不到,一进门,就听见吃酒、吃茶间的男人们,无所顾忌的讨论房事,其余的男人们均发出意会不明的笑意。

  李护卫心里一咯噔,望了眼脸黑能滴出墨的老爷,低声道:

  “在……在甲字房,要不,小的先去把人带出来?”

  温老爷脚顿了一下,不言不语,径直朝二楼甲字房走去。

  “客官,您来了!一楼西边还有一张空桌位。诶……二楼没位置了……停……停……”小二的把手里的抹布搭在肩上,跟了上去。

  温老爷闻充耳不闻。

  跑堂小二看着宾客往厢房走,他大声道:

  “站住!今日姑娘们可都排完了时辰,要是排明日,你们得交了押金!”

  路过的房间,都传来不可描述之音。

  温老爷脚步重如千金,走向最里面一间。

  “我说你们闹事的是吧!给老子站住!”掌拒的听到消息,招呼着两个刚招不久的打手上来。

  李护卫等人直接刷得,抽出长刀。

  掌拒顿住,有刀,有杀气,不能惹!

  他讪讪一笑,“这位老爷是看上了怜娘?要不,容小的跟里面的客官商量一二,您看呢?”

  后面说话间,温老爷已站在甲字房门口。

  “娘的,真大!真白!真软!老子就是死在你床上,我也认了!”

  男人兴奋地大叫,还发了猴急啃吃东西的声音。

  “男人最是薄情寡义,你前日还说,要跟掌柜的要了我,娶我回家,今日来了,只管欺负我,半句也不提娶我回家。嗯……轻点……”

  无比熟悉的声音,发出喘气骄吟。

  “嗯……等,等老子存够了银子。娘的,这掌拒又涨价了,说要二十两才能接你出门。”男人含糊的说话。

  “死人……慢点!”

  温老爷只觉眼前一片空白,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

  布满暴风雨的眼珠子,示意李护卫。

  李护卫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一脚踹开房门。

  露了一桌子,后面就是床……

  床上两具身体。

  交叠。

  一黑一白。

  正在运动的男人,扭过去,破口大骂。xǐυmь.℃òm

  “格老子的,没看到老子在办事!老子可是交了一个时辰的银子!”他还以为是后面排队的,心急。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温老爷死死的看着男人,一身黢黑,胡子拉碴,满口黄牙,而身下……

  扭动且不断上缠的身子后面探出头,女子一脸春色,欲眼迷离的娇呼一声:

  “那个死鬼?等着,老娘把他侍候好了,召唤你。”

  还撅了个嘴,吐出一口热气。

  “侍候?”温老爷含着冰块吐出两个字,森冷无比。

  花姨娘怔愣片刻,前倾着赤身,瞪大了眼睛瞧着来人。

  哐!

  她一脚踢开男人,躲进被窝。

  “滚!全部滚!”

  浑身赤条的男人,撞到床边木床上,两眼冒花,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花姨娘脸上。

  “娘的,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了?”

  “还敢打老子!欠草的家伙,你以为老子真愿意娶你个破烂玩意儿……”

  “啊!”

  李护卫一刀疾出,男人望着胸前突然冒出的刀尖,鲜红的血水咕咕往外冒,他惊愕的回头。

  “你……你们……敢杀人……”

  头一栽,死了!

  “半刻钟!”温老爷丢下一句话,带着人走出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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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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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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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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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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