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素惊恐地瞪大眼,指着内室:“在花姨娘屋里。”

  屋内她早探过了,空无一人。

  “为何说是温伯母派人找昭昭?谁安排你?当时花姨娘屋内还有谁?”

  付七七拔剑。

  刷!

  一剑刺下。

  桃素脖颈一道冰冷划过,咕咕冒出鲜血,吓了一哆嗦,颤抖道:

  “是……花姨娘,说前些日子待昭昭小姐不好,她做了新衣裳想赔罪。担心……担心昭昭小姐不愿意收,所以用了夫人的名义。

  付庄主,是的真的!衣裳我瞧过的,正合昭昭姑娘身形。”

  付七七见她眼神无假,冲后面跟来的侍卫道:“关入水牢!”

  路过院子,付七七眼神微动,一剑刺向角落的大缸中,轰然四裂,露出里面是瑟瑟发抖的温姗玫。

  “你娘呢?”付七七面无表情问。

  温姗玫抖着身上的泥土,惧怕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眼神闪躲,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日还有谁,来了院子?”付七七继续问。

  语调冷得跟冰碴一样。

  温姗玫想到一个多时辰前亲眼见到的画面,羞愧的无地自容。

  那是一个赤身少年狠狠的把她娘压在桌子上,可娘一脸亢奋的叫着,“小冤家!姐姐这一遭没白活!”

  不能说!

  不能说!

  说了,她与弟弟无立足之地。

  “没有!”温姗玫咬唇流泪。

  付七七没时间与她废话,剑指她脸。

  剑刃森冷尖锐,顷刻间可刺她脸。

  人,周身冰冷,像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可吞噬她。

  温姗玫遍体生寒:“有…一个少年来过,我偷听到我娘要带我走,我不敢出去,我就躲进水缸。”

  “去哪?昭昭呢?”

  “那个少年说要回家,带着昭昭一道走了。”

  付七七收回长剑,声音透着冻透骨髓的寒意:“一并关入水牢,严加看守。如若人丢了,提头来见!”

  “是,庄主。”侍卫背脊一紧。

  出事了!

  她娘惹事了!

  温姗玫瘫坐在地上,脑袋空了。

  跟雕像一样,半天都不动一下。

  付七七径直往马圈走,暗思,鬼面婆婆居住硫璃岛,从龙门镇过去,穿过南越部落,下海上岛,少则需十来日功夫。

  巫辛引她入局,定是奉了鬼面婆婆的令,设下陷阱。

  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光想想才六岁的小昭昭落入那等变态恶魔之手,狠不得瞬移十万八千里撕碎了他们。xiumb.com

  见茶颜过来。

  付七七居高临下,三言两语交代:“一则庄子上一切事务,你们几人商议决策。二则,护好岩岩。你们自己当心。”

  茶颜神色一凛,寻了一匹大黑马:“我与你一道去。”

  “你武力差,守家。”

  茶颜:……

  暴击,可是事实。

  付七七扬鞭疾奔,随风飘来一句。

  “告诉苍大哥,我去了硫璃岛。”

  “好!”茶颜拔腿往码头跑,寻越君玹。

  一一

  官道上,两匹马骑,悠悠的往前赶路。

  小昭昭坐在巫辛前面,紧蹦着小身子,极不自在。

  远远落在后方的花姨娘,歪着屁股,叫苦不堪。

  可明明在床上极度宠爱她的小冤家,一路上冰冷着脸,爱理不理,只有需要的时候……不拘在那,提枪就要。

  忽然

  前方飘着一面黑旗,写着大大的“茶”。

  小昭昭小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眼神清澈地望着巫辛。

  “大哥哥,我饿了。”

  巫辛拽紧缰绳,“好,下马。”

  来到茶寮,三人下马。

  一名小二迎了上来:

  “诶,客官,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有豆花?”小昭昭小眼尖,看到了木桶里白嫩嫩的豆花。

  巫辛摸了摸小昭昭小脑袋,“来三碗豆花,一碗多糖;再加二份卤肉、一份豆干、一碟花生、一锅肉汤片。”

  “好勒!”小二见是熟客,咧着嘴应道。

  半露天的茶寮,擦好的桌子,风一吹,又见泥土污渍。

  巫辛抽出丝娟将桌子、椅子擦干净,把起小昭昭坐下。

  待豆花、卤肉等送上桌时。

  巫辛先把那碗糖多的放到小昭昭跟前。

  再用一个空碟子,挑了六块肥瘦相间的卤肉,装好,也递在昭昭跟前。

  “尝尝,他家卤肉做的极地道,嚼起来有劲,又不粘牙。”

  小昭昭露出八颗小牙,天真无邪的笑了笑,埋头吃豆花。

  只是小眼神偷瞄二人,见二人未曾注意她时,她开始打量着周围环境。

  花姨娘看着巫辛无微不至地照顾昭昭那个死丫头,脑子里莫名地闪过“情人”二字。

  脸上闪过嫉妒,但是恰到好处的掩饰过去了。

  “郎君,你经常过来?”花姨娘靠近,拿胸蹭了蹭,娇声道。

  巫辛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吃。饿着。”

  花姨娘一噎,老实坐回去。

  奸夫淫妇!

  小昭昭学着茶颜,暗骂后,加快了进食。

  等解决完一碗豆花、一个肘子、一盘卤肉后,把自己小肚皮撑得无法动弹,瘫在椅子捂肚子。

  很快,肚子发作。

  “呜,我肚子痛,我要拉臭臭!”

  小眉头皱成了川字,下牙咬着嘴唇鲜红。

  瞧着很难受。

  巫辛不紧不慢的夹了一块卤肉放入嘴里,才睇了一个眼神给花姨娘:“你陪她去。”

  花姨娘刚含了一块肉片,急急咽下,瞪了一眼昭昭,跟着一道往茅厕走。

  一路上不是屎就是尿,撑死她得了!

  来到后院茅房,光秃秃几间房。

  又是个风口,冷风呼呼的吹,冻得花姨娘直哆嗦,恶恨恨道。

  “小鬼头,你最好快点!”

  小昭昭睨向她,一哼声:“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拉屎拉尿?不愿意?滚!”

  “没教养的东西!”

  花姨娘作势要打人,手刚伸进门,哐一声,小昭昭眼疾手快的关上门。

  “啊——”

  花姨娘手掌扯出,蜷缩的四根手指红肿瘀血,不停的抖动。

  小昭昭小脸不屑的哼一声,找出藏得严实的药丸喂下。

  惨叫声传到巫辛耳中,苍白如雪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

  花姨娘在外咒骂,小昭昭不断示威的踢着墙根,发出砰砰作响,实际用小狼刀在攀爬。

  终于爬到了茅房窗户,削铁如泥的小狼刀,割断。

  小人影嗖一下,跑到了旁边大树上。

  手脚并用的,跑下大树,往密林跑。

  “坏蛋!”

  高兴不过半刻钟。

  一道羸弱苍白的人影立在前面,像树雕一样安安静静,问道:

  “好玩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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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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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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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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