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中只闻得七七像只小仓鼠,发出的咀嚼声。
见秋涧白半天不吃,付七七忙里抽空睨了他一眼,小嘴叭啦叭啦道:
“麻香麻香的藤椒鸡,独一无二。答谢你,照佛我们几大家子人。”
“藤椒鸡,知道怎么做的吗?有一种食材叫花椒,一颗颗长得新鲜嫩绿时,揪一大串塞到鸡肚子里,再用荷叶裹住,一滴水也别加,直接干锅煮上一刻钟。
诺!煮出来,就是这般神仙滋味,麻辣鲜香,肉嫩爽滑。”
“别看呀,快吃!晚了我怕你吃不着了。”
两边咬的腮帮子鼓鼓,双眼滴溜溜的转。活像山涧灵动的小仙子误闯人间,躲在树丛中偷食佳肴。
秋涧白不由得失笑,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神情紧绷、冰寒如渊;而今日的付姑娘比初见时多了一份洒脱、不羁、随性,似乎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他轻尝了一口,麻辣刺激味蕾,口齿生津。
“付姑娘厨艺精…”
“湛”字还没说出口,被对面传来的尖叫声打断。
“啊!!!”
“郡主!是奴才呀!奴才是……是太监,没……没那玩意儿……”
“供奉……您别扯我裤子……啊!”
“啊!别……我……我给您找姑娘……”
“吴兄,你怎么了?别拽!别拽老子!老子裤子!松手!”
惊天动地的喊叫声,一阵一阵响彻黑夜,一瞬间,温家岸口无数盏灯火点亮,亮如白昼。
实在是喊叫声太惊爆了……人海向潮水般涌向艳艳郡主居住的小院四周。
秋涧白顿住了……
“来了!”
付七七低呼一声,双手灵巧地攀上树梢,举目望去。
对面几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溜光水白的几具身体在搏斗,艳艳郡主的房间冲进来几名丫鬟刚把她抱住,艳艳郡主东倒西歪的推开丫鬟,用力过猛整个人跌倒在地。
这时又闯入几名亢奋的壮汉,捞住这几个丫鬟,像是头莽撞的牛冲入田地。
周遭的叫喊声和哈笑声忽远忽近,仿佛另一个虚幻的世界,艳艳郡主恍惚地倒着头,用力撕扯脖子上挂着的雪白丝绸亵衣,身子也越发难受,如万蚁噬心。
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爬过艳艳郡主,散发的雄性激素,令艳艳郡主如同恶犬寻着猎物,她淌着唾液,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拽住侍从的脚踝,侍卫一个坐仰,两人滚成一堆。
同样的画面出现在旁边的几个房间。整个小院全面失控,陷入混乱不堪。
咔嚓一声,付七七站的枝条太纤细,差点栽下树。一袭白衣似雪的秋涧白飞掠过来时,七七一个筋斗云已经落在另一根树枝上。
见付七七看得起劲,嘴里啧啧声不断。一旁的秋涧白耳尖刷红,迟疑了片刻道:“付姑娘,你……云英未嫁,不便……”
向来泰山崩于前,依旧不露声色的涧白公子,也结结巴巴起来。
主要他第一次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劝人离场,实属没经验。
付七七听得正嗨,罢了罢手:
“放心,我瞧不见,就当听个音。”
这音能入耳吗!秋涧白满脸黑线,莫名有些怒气隐没在黑夜中。
全是壮汉处于高昂亢奋的状态,发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无比清晰响亮。
淫词浪语,着实辣耳朵,付七七这才潇洒的脚尖一踮,掠向远处屋顶,嘴里喃喃道:
“以矛之矛,陷子之盾。那么喜欢强男人,那就让你玩个够。杀不了你,也要让你名誉扫地。”
还有一句话,七七没有说出口,她要让艳艳郡主从此如过街老鼠人人喊骂,才能略平一分她内心深处的涩痛。
因为她艳艳郡主,把属于“她的苍大哥”弄丢了。
轻叹了一口气,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秋涧白耳尖一动,据他打听到消息,艳艳郡主看上了一个男子,其貌俊美无双。怎的付姑娘出去寻找,未曾找到?
温家小别院离艳艳郡主居住地相隔不远,温诗筠历来是个胆大的,今日险象环生,历经生死波折;又是她第一次杀人,一闭眼恶梦连连。
闻得嘈杂的声音,以为出事了,把她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厮说艳艳郡主院子里出事了,她才心有余惊的换了衣裳,左右睡不着欲前去查看。Χiυmъ.cοΜ
临到门口被赶回来的侍女拉住衣摆,侍女满脸通红道:
“大小姐,您……您不能去。”
温诗筠杏眼一凝:“大哥不在,我就是主人家,如今听说出了事,来了盗贼,我哪能袖手旁观。正巧,你回来了,与我一道前往。”
话落,忙着叫另一名侍女多提上一盏行灯。
侍女咬一牙,脚一跺:“大小姐……那是艳艳郡主在与人行欢。”
咔叽!
温诗筠手中精巧的双耳铜灯掉在地上,她瞪大的小眼,不敢置信道:“她不要脸了?”
这时,门外又有一群人跑了过去瞧热闹。
侍女低声道:“陈管事说,好像是嗑药了。”
“呸!呸!”温诗筠燥的脸通红,亏那艳艳郡主前两天上门时,她还招待着一道饮茶作画,没想到是这等淫浪之人。
“关门,睡觉!让陈管事处理!”
陈管事这边急得满头大汗,正带着人与艳艳郡主的余下二十几个侍卫一直在驱赶围观的百姓。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站在山坡上,乱石堆上,屋檐上,树杈上……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赶了东边,西边又围上了。
赶了南边,北边又围上了。
在陈管事游说下,商人们、走卒们到是给温家面子,退出了一二百米,奈何小院传出来的声音太大了,高亢的嚎叫、持久力强。
令汉子们惊掉了下巴。
“我的娘呢,男的跟男的……好多男的。”
“你们瞧,第三间房是不是艳艳郡主,哭泣的是胡管事?原来是真的!”
整片夜色哄笑声不断。
见听猥琐的议论声,艳艳郡主的侍卫们面露死灰,最后只得守在各个小路口,不让人靠近。
不过一刻钟,秋涧白也回去了,天干和地支等人正在院中等着他。
“地支,你安排人去那边盯着,如有异变,帮下温家管事。”
“其它等都下去休息。”
“是,公子!”
秋涧白侧目凝望着隔壁小院,内心对付姑娘越发的好奇,从哪来这些个稀奇古怪,威力惊人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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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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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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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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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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