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居闾道关口处围了一堆的难民,脖子齐齐的缩了缩。
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要变天了!”
突的,“咔嚓!咯吱!”居闾道关口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两名士兵厉喝:
“闪开!挡路者,杀无赦!”
难民们满脸呆滞地望着大门外,忽见天边滚滚狂风黑云袭卷,顿时烟云尘土大作,透过烟尘,只见黑压压的一群骑兵,如利剑出鞘,奔袭而来。
“跑啊!”
反应快的难民们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来不及躲开的难民,直接被马蹄践踏至伤、致至死。
徒留一地哀嚎声、泣哭声、马蹄声。
马骑最前方的申大将军闻而不见,一双锐利的鹰眼如结了冰淬了毒直视前方,浑身溢满杀气!
“驾!”
“驾!”
整个骑兵队伍,气势汹汹,驾着马往北急驰。
前方官道路边的难民营,听见哭喊声,连行李都不要了,直接窜入两旁密林躲了起来。
这一次罕见的后方跟了后勤兵,帮忙救助伤者,并解释道。
“找到了杀害藏五少的凶手!大将军亲身领队缉拿凶手。”
众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心情复杂。
五百多骑兵很快从洼子村歇息营正上方打马驰过,提心吊胆的村民们长舒一口气。
一直注视的冯里正见骑兵在前面拐道,方向正是七七家歇息处,他眉心一跳,难怪希雨小子,偷偷跟他说,连夜赶至关口,尽早离去。
村民们也都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大头兵去的方向正是七七家歇息地,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整片空地寂静无声。琇書網
很快,大家有了答案。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付老二得意的带着两个士兵,把老娘、老爹和妻儿接走了。
花婆子临走的时候,满脸笑脸堆像朵菊花,炫耀道:
“还是我大孙子有出息,那个死丫头就该早早让天收了!”
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老付家把苍公子、七七一家出卖了,原来他们以为老付家唯一出息的后生,有品有德的付常鸿,实则是个藏奸的小人。
“这一路多亏苍公子一路护送,杀流寇,我们才能平安到达出关口。”
“七七,多好的丫头,她找到的粮作物,从不藏私,还总分给我们。”
“是呀,她还偷偷给我家水了,幸好有她的水,我家娃子还能活着。”
“我家也是……七七丫头偷偷给我家灌水了,可惜了。”
“怎么就有人丧尽天良,害人家。”
“小人呐,可恨小人行径。”
没有指名道姓说老付家,因为如今不敢得罪,可言语中全是射影对老付家的不齿。
随后黄家父子几人一脸沮丧的跟在后面归来,见乡村们神情愤慨,默默的不作声,但对付老二和付常鸿的谩骂一点也不少。
冯里正含着一口空烟杆,沉思良久后,把四个儿子叫来。
“让乡亲们马上收拾行李,今天晚上就在居闾道出关口过夜,争取明天一早出关。”
众乡亲此时也没了主意,但冯里正一向有威望,而且冯里正是见过世面的,还有葛铸也在不断游说。
大家同意了,都忙着收拾行李。
另外两个村子的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跟着收拾行李。
一百多人举走火把,往居闾道走去。隐在各处的流寇和专门打劫的难民们,今日被煞气冲天的马骑队震慑住了。
一路也无人抢劫,很顺利的走到了居闾道关口处。
因为下午发生马蹄踩踏事件,一直人满为患的居闾道关口处,此时空无一人。
此时。
刚爬上山行走不过五千米的付七七一行人,忽听山脚下似排山倒海般骑兵,追逐而来。
心头一凛,没想这么快追上来了。
最后一光辉退去,月色涌起。申残目光如炬,在夕阳的最后一波光里,他已经看到了山上的一群人,阴鸷道:
“围上去!射箭!”
瞬间,乱箭如雨,擦肩而过。
“啊!”曲婶拉着八岁小儿子曲良松的手,被滕蔓挂住了脚,差点被箭矢射中,吓的惊呼一声。
箭矢锋利,穿木而过,引进后方章春雨吓的连连尖叫。
苍瑾神色冷漠觑了一眼队伍,当机立断道:
“邝伯和希雨开路,曲叔抱岩岩,随后大家依次跟上。项苡、七七,你们随我断后,避箭矢。”
“还有,章春雨闭嘴!你若持续尖叫,就是箭矢的活靶子!”
“好!”
七七把怀中小芽子递给邝伯娘,跃上旁边树上抽出钢刀挥掉射来的箭羽。
却不知一旁的章春雨欣喜不已,对苍公子的指责置若罔然,她的尖叫声都是故意扯着嗓子喊,目的就是不断吸引下面骑兵的箭矢。
机会来了,她终于不用跟他们逃进深山,她可以去找付大哥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后方的苍公子带着项苡、七七两人,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说不得,他们有机会逃走。
她望着前面的昭昭,眼前一亮,若是她抱走岩岩或昭昭去找付大哥,是不是可以助付大一臂之力,那付大哥可以立大功?
她越想越兴奋,不顾地上的针刺,跑到曲婶跟前,说帮忙抱昭昭。曲婶不肯,就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习性,可别把昭昭摔了。
又走了近一百米,她急了,如果在往上走,就错过了下山的机会,随之一瞄,看到旁边姑姑怀里的小芽子。
就他了!
走到姑姑后面,看着待她亲如子的亲姑姑,章春雨不免有一些紧张和退缩,可想到付大哥,她脑子里只剩疯狂,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姑姑,好多树叉、针刺丛,你在前面帮我挡挡,我抱着小芽子跟着你。”
邝伯娘不疑有她,还以为侄女是害怕的一抖一抖,而且树丛中,却是不一小心走到针刺丛中。
“好。你抱着小芽子,跟紧我。”
章春雨如愿的接过小芽子,抱的紧紧的。前方的邝伯娘回头一看,不禁感慨,遇到了险境,侄女都长大了,也懂事了。
机会来了,她们走到一处斜坡处,斜坡下方就是山脚下。
借着月色,章春雨望了一眼坡下,黑幽幽的陡峭斜坡,荒草丛生,让她心怵的慌。
为了她的付大哥,章春雨心一狠,抱紧小芽子,往下一跳,整个人直接朝山坡上滚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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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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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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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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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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