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楼最有名的便是飞云台,聚美阁最有名的是玲珑阁。
玲珑阁是聚美楼外的一座阁楼,只有三丈长一丈宽,四面都是吊着无数红绸带,将他它吊在半空中。
作为楼阁着实有些太小,但是就是这座丈许的小阁楼,却堪称长京最美,最奢华的阁楼。
其上四根台柱皆是金石雕刻,其上百花艳丽争放,地面是用那韩州的天花彩石铺垫,四扇屏风皆是麝木作梁,金银蚕丝缝制,散发着奇异的芬芳,碧珠玉帘微微摇晃,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耀下熠熠生辉,淡淡的熏香自其中漂浮而出,醉人心弦。
依稀可见那玲珑阁中一美人抚琴高歌,一曲《侠客之殇》自玉口中出来,别有一番凄美与哀伤。
“莫问那前路多曲折
英雄拭剑血纷纷
燕赵侠客身虽死
仁义之风却行那千万里~”
一曲侠客之殇,道尽了云中历戌辰年至癸酉年间那曲纷乱却温情的侠客之殇,无数人听得泪流满面,心中悲意与豪情皆起,不禁的大吼叫好。
薛布衣站在人群中也跟着鼓掌,面色也有些激动。
不得不说,作为大北的子民,他是有着极高的优越感的,感觉四方皆是蛮夷之辈,唯有大北才是世界的中心。
所以对这场战争他是有着伦比的代入感的,恨不得如今自己便能回到那场战阵之中成为一方侠客,不求扬名立万也要诛杀西蛮那帮觊觎大北国土的贼子。
“喏,那玲珑阁中,便是聚美阁今年的花魁——司癸。”孟黄粱遥遥一指那玲珑阁中,屏风珠帘后那朦胧的倩影,道。
薛布衣只是看了一眼,虽然朦胧,却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屏风一般,道:“她一定是个绝美的美人吧。”
孟黄粱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
都说了是花魁了,容貌能差么!
似是看穿了孟黄粱的心理活动,薛布衣道:“只是感觉能唱出如此悲欢的人,一定很美。”
“唱的倒是好听,不过也便是那样了。”孟黄粱颇不在意,推搡了两下薛布衣,道:“走喽,买酒去了!今年的司癸酒,必然明动长京!”
薛布衣不太情愿,但还是被推搡到聚美阁。
聚美阁今日是修整的,所有的姑娘们都休沐一日,调整状态迎接明日的诗会,而今日来聚美阁的人大多都是在聚美阁外玲珑阁下听花魁唱曲,罕有人来买酒。
着实是那酒太贵了。
很容易的,薛布衣二人便到了聚美阁内。
聚美阁内是没有几个人的,只有几个散客还坐在金碧辉煌的食桌旁,喝酒吃肉。
薛布衣扫了一眼。
一名将书篓放在一旁的书生,点了一碗阳春面在那里大快朵颐,似乎是饿极了。
一个锦衣公子背对着薛布衣,看不清容貌,桌子上摆着无数可口的饭食却没有动过,只是痴痴的望着聚美阁二楼。
一个粗犷的汉子点了三两斤的羊肉,一斤酒坐在那里大口吃肉大碗吃酒,一看便知道是豪爽的人,他的身旁还放着一杆长槊,闪着点点寒光。
这是个江湖客!
薛布衣到很不是在意这些,被孟黄粱推搡到了柜台那里,对着打瞌睡的小二喊道:“小二,接客了!”
小二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忙道:“两位客官,今日的姑娘们都歇息了,这……”
“我们不是来干那事的,这里可还有诗会酒?”孟黄粱道。
小二话还未说完边被打断,以为这二位爷有了不满要闹事,结果一听才知道是来买酒的,顿时松了口气,道:“有便是有,但是这一人限购一斤,今年刚出的司癸就,可是极好的!”
“那便给我二人每人一斤,再来上二斤的牛肉,蒜瓣打碎了装碗里!多的便是你的赏钱了。”孟黄粱极为豪气的从袖口甩出一锭银子。
小二心下一喜,忙是接过,用手一掂,便知道至少有二十五两过去些,忙是拱手,道:“谢谢二位爷!还里边请!待小的称好银两,便给二位上酒菜。”
二人便走了进去,坐下一张桌子旁。
薛布衣看不得孟黄粱如此大手大脚,坐定之后便是开口:“你怎地如此浪费,那可是银两,不是一文两文的小钱啊!”
“哈哈,不要在意,钱这东西是身外之物,有的花便是了,怎还计较上了?”孟黄粱道:“黄白之物不足惜。”Χiυmъ.cοΜ
薛布衣哑然,突然感觉自己和孟黄粱之间的差距……有点大。
还未过多长时间,便看见那小二拖着一个盘子,其上是两个晶莹的玉瓶,隔着老远薛布衣都能闻到那摄人的酒香。
好酒!
薛布衣精神为之一振。
“二位客官且稍等,今日牛肉买的好些,大厨正在煮第二锅牛肉,稍微等个一半刻便可好了。”小二将酒放在了桌上,顺嘴一提牛肉的事。
薛布衣点头。
“好酒啊!”小二走后,薛布衣迫不及待的就去抓那玉瓶。
瓶子看似是玉色,煞是好看,但上手之后便知道不是玉制得了,但这却丝毫不影响薛布衣那颗躁动的心,急忙想要尝尝这美酒佳酿。
一旁的孟黄粱明明更是个好酒之人,此时却没有急着喝酒,反而耐住了性子,对着隔壁桌那个大汉举了举手中的玉壶,道:“兄台若是想蹭上两杯,来便是了。”
这时薛布衣才注意到隔壁桌那个壮实的江湖客正直勾勾的盯着二人这一桌。
那汉子眼睛一亮,神态居然有些扭捏,丝毫看不出吃肉喝酒时的那般豪气。
“这,这如何使得?”那汉子扭捏道。
“哈哈,同是江湖行走客,有何不可?”孟黄粱举杯。
大汉眼神一亮,问:“你们也是江湖中人?”
“我是,他不是。”孟黄粱指了指自己。
汉子这才放下扭捏,提着长槊走了过来。
薛布衣被吓了一跳。
面前这人足有两米多高,站起来扁食一个小巨人般壮实,那长槊在普通人手中能高出一个头,但在这汉子面前,只是到他耳畔。
好大!
薛布衣自觉身高不赖,往日在人群中通常都是鹤立鸡群,但如今在这人面前,便跟个孩子一样。
“在下燕州京云,外号大黄龙。”
那汉子拱手对二人做了一个江湖礼,然后坐在了桌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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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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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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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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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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