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是自己老板的爱马,秋黄更是从小陪自己长大,胜似家人,两个哪一个出了意外都不是薛布衣愿意看到的结果。
门外是三个人,一个穿着华丽青黑纹理衫,另外两个明显是下人服饰却也衣着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此时两个下人就准备接近胭脂。
停马场拴着的胭脂此时异常暴躁,不断的拽动控住它的缰绳,四肢铁蹄踩踏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踩踏声,秋黄则跟平日里一样,安静的卧倒在地上没有一丁点动的意思。
胭脂本就长的高大壮硕,比一般马还要高出半个脑袋,此时它的暴动也让那两个试图接近的下人心惊胆颤。
我滴娘嘞,要是被这畜牲踹上一脚,估计至少都得躺上半个月吧。
但是没办法,少爷命令下来了,他想要这批胭脂马,作为下人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其中一个壮实下人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朝前跨出一步,伸手想要扯住胭脂的缰绳,却见胭脂势若闪电甩身一蹄子印在了那个下人的臂膀处。
“啊!”那下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吼,然后整个人就飞出数十丈远,不偏不倚,穿过门槛,直接砸进了后院的那堆马草垛子中。
薛布衣刚一出门就看见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子在自己面前窜过,直直的飞到了后院中。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将马草垛撞散,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薛布衣眉头微挑。
外边,另一个下人吓得立马退后三丈远。
华服公子却是眼中一亮,道:“好俊的马!气力如此足,奔跑起来那不是一日千里?有了它,日后与其他人赛马,赢家未必不能是我!”
薛布衣此时也是出来了,听见了那人的话,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自己居然还认识!
这边是他首日来长京,锦似玉所介绍的那位王姓的公子哥。
王迪!
此时的王迪满脸兴奋,指着那胭脂便对下人吩咐:“快去,找些药来给我蒙翻它,我要亲自驯服它!”
下人还没来的急开口,薛布衣便开口了。
“你们这是在盗马?”薛布衣开口,面容没有变化,声音中却毫无疑问参杂着冷意。
那下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回头看向薛布衣。
“盗马?”听见这个词语王迪微微一愣,然后嗤笑,看着走来的薛布衣,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公子盗马?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等身份?”
“身份?我只知道你是个盗马者,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要蒙翻我的马!”薛布衣面色不善。
若是平日里,有人敢对胭脂和秋黄动手,他第一反应必然是抡起拳头与对方理论一番,但今天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对面这人虽然不知道是何许人,但敢当街将盗马这等事说的堂而皇之还没人敢发声,便知道必然身份不低了。
薛布衣也是不愿意与这等人结仇的,看了眼四周。
四周行人也是察觉到了这里气氛不对劲,加速的离开这里。
在这长京城,做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就如他上次那般鲁莽,招致了长京楼被人砸店,说不得对面这公子也是一位大人物的子嗣。
薛布衣起了息事宁人的打算。
“好吧,你便不是盗马,是我听错了。”薛布衣看了他一眼,便准备走人。xǐυmь.℃òm
王迪面色瞬间不好了。
停马场薛布衣轻轻抚摸暴躁的胭脂,使得它逐渐平静,不复方才的暴动。
薛布衣刚想解开缰绳牵走秋黄和胭脂,王迪王公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站住!今日你这马伤了我的人,你不给个解释就想走,未免太便宜你了!纵马行凶,若是闹上官府……呵呵,我能让你在里面呆上一年,你信与不信?”王迪冷笑,面色阴郁。
薛布衣伸向缰绳得手一顿,然后回头,缓缓的道:“这是你咎由自取,盗马不成,便想栽赃陷害?”
薛布衣是真的生气了,眯着眼睛看向王迪。
王迪突然感觉心脏跳动一滞。
被那双眼睛盯上,纵然对方没有将他怎样,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很难受,心脏跳动都开始缓慢下来,全身如同针扎一把难受,却丝毫不敢动弹,仿佛在他身边四周架起了无数隐形的剑器,稍动一下自己便会瞬间被千刀万剐!
那是……死亡的气息!
王迪浑身冷汗直流,此时的他眼前哪里还是什么长京东市,分明是在一处无声无感的世界中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唯一能看到的,确实一双带着寒意的眸子!
一滴冷汗自额头留下,滴进了他的眼睛里。
酸涩的感觉瞬间将失去知觉的他唤醒,惊恐的跌坐在地上,开始大口的喘息,一摊液体顺着袍子流了出来浸湿了地面。
“少爷!”那位无事的下人本来也在顶在薛布衣,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却突然看见自己的少爷朝后跌坐在地,一惊,立马上前搀扶。
王迪大口喘气,眼神中带着惊恐,指着薛布衣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下人却是一愣,面色发苦,道:“少爷,这长京可不是外面,天子眼下,不能随便杀人的……”
“啪!”话未说完就被王迪一巴掌抽在了脸上,愣在了当场。
王迪扶着一根店门旁的柱子站了起来,面色狰狞,道:“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明白吗!杀了他!”
该死!那个家伙!对面那个家伙,刚才是想杀了他吧!肯定是想杀了他吧!
下人也被狰狞的少爷吓了一跳,看了看少爷知道不是在开玩笑,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双手握住刀柄,看向了薛布衣。
“主家之命莫敢不从,黄泉路上请勿怪罪!”
薛布衣神色一凛:这人是想杀自己!
对面那人身上切实散发着淡淡的杀意,目标直指薛布衣。
那下人一个虎跳直接扑了上来,闪烁着寒光的刀锋直切薛布衣而来,在这燥热的天气带来袭袭冷风,冷意慎入薛布衣骨髓。
街上的原本就还剩三三两两的行人一看打了起来,都已经动了刀子,立马就四散而走,不过几息人烟消失一空。
薛布衣面色有些狰狞了,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愤怒!
只是因为一点点口角,对方便要杀自己泄愤?
在这长京,也是无理可讲的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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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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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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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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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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