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布衣斟酒,自饮自酌,道:“倒也是剑客。”
“可有兴趣让我看看你的剑?”徐臧问道。
“这可不行,剑器可不能轻易示人啊。”薛布衣给他斟满酒,道:“还请见谅。”
徐臧有些遗憾,道:“那可真遗憾。”
那徐臧遗憾模样不似作假,不看表情,光是听声音便能听出来。
“我有一个青梅,她最善剑舞,近些日子她的舞剑不知道被哪方贼子折断,她气的茶不思饭不想,都不爱搭理我了,我想买杆好看的剑,送与她,这般该是便能让她消消气了。”www.xiumb.com
“楚都也有能造剑的官铺,你为何不去那里购置,跑来这里干甚?”薛布衣问。
徐臧坐在一旁,气恼的道:“官家铺那些兵器,不好看的我看不上,好看的我买不起,若要定制一杆一模一样的,我问过价要十两银子,那我哪里拿的出?”
青年貌似有些苦恼,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此时宴会台上正好是一曲毕,另一曲起,听那脚步声不重,是位年轻的姑娘家,腰侧挂着剑器,隔着老远便能听见那要见剑器与剑鞘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是阿悄,阿悄!”
旁边的徐臧瞬间便激动了起来,伸手就往台子那边招手,一边招手一边晃着薛布衣,道:“你看见了没,那便是我青梅,她是楚都有名的舞者,一手剑舞便是连楚王都赞叹不已!”
薛布衣被他晃的有些心烦,道:“你再这般晃我,我便要吐了。”
徐臧有些不好意思的松手,看着薛布衣那边蒙眼的青布,歉意的道:“忘了你看不见了。”
徐臧向台上招手,台上那貌美如花的女子用袖掩嘴轻笑,随后上台舞剑。
台下觥筹交错,台上舞剑如虹,那伊人手持白锋剑,舞的剑花缭乱,红袖添香更显缭绕,如烟霞生如碧海潮。
“如此美景,你看不见,可惜,太可惜了。”徐臧有些遗憾的道。
随后又问了一句:“听说薛布衣薛剑仙眼蒙青布是因为瞎了,你是真瞎还是假瞎?”
“我是个半瞎的瞎子,算不得真瞎,可看不清物也是真的。”
“那可真有些可惜了。”徐臧道。
说完,他便又去看那台上剑舞了,可他不知道薛布衣其实也看了,只是不用眼睛看,看的也非剑舞。
徐臧眼中那位与他一同长大的青梅,在薛布衣眼中,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双尾玉狐。剑舞虽然漂亮,可在那玉狐手中翩翩舞,怎么看怎么怪异。
是妖怪啊。
薛布衣下意识的紧了紧腰间阿丑,那惊而一显得杀气却让身旁的徐臧惊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掠过去了,我感觉我脖子一冷。”徐臧道。
薛布衣有些惊奇,却也不显于面上,道:“无甚东西过去吧,你感觉错了。”
“来来来,再喝再喝,如此美景,若不配酒岂不是浪费?”徐臧挠了挠头,取过酒壶为薛布衣满上,也给自己满上,道,“有缘相识一场,干了!”
薛布衣也不拒绝,一同与这赏剑舞的青年喝酒。
薛布衣去看少年,看不见其他,唯见他眼里璀璨的星光,与溢出来的柔情似水。
一舞作罢,台上那人顺着台阶而下,入了后方不知哪里,喝了一半酒的徐臧慌忙将酒放在桌上往后方跑去。
薛布衣独饮那杯酒,随后背着剑匣提着阿丑出了宴会场。
客栈窗外有玉影白狐的影子闪过,过半薛布衣也从那客栈走出,骑上秋黄不急不缓的去追赶那玉影白狐,独留那徐臧去客栈后台去找不存在的青梅。
楚都城外三里地,一条白狐在山野中狂奔,时不时的回头去看看,似乎是怕人跟上来,可在他不远处却有一紫骑跟上,白狐停步呲牙咧嘴低沉警告,却不见那紫骑停下,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踱步。
白狐不见他停下,也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加速就往山林深处跑,想甩开这个跟屁虫。
可那紫骑来,看起来只是轻步慢移,却总能跟上自己的步伐。
无奈之下,那玉狐直接站在山野一高丘之上,人立而起,道:“不知你是哪里来的高人道士,我看你与徐朗相谈甚欢,这才好心提醒你,前方有虎狼之妖,莫要自误。”
“我倒更好奇,你这妖物藏匿人间地界,藏着何等心思。”薛布衣道。
“人类,你会后悔的。”玉狐冷哼一声,随后又道:“若有胆便跟上来,死在这山岭之中可莫要怪我。”
狐妖继续逃遁,薛布衣不紧不慢的继续跟上。
楚都城外那座山叫做三十八雕山,因山上三十八座妖神相而闻名。
相传,这原本三十八雕山在三千年前居住着三十八尊妖魔,蚕食百姓作恶多端,甚至是在这座三十八雕山中劳役无数人类建造那三十八座雕像,雕像建成之日又将抓来的人类吞噬殆尽,尸骨堆积,铺满了山峰,血腥气铺天盖地,非人的行径让人毛骨悚然。
传说中,最后那三十六妖的下场无一是好的,飞禽走兽拔毛剥皮,万千民众生食其肉,才平了民怨。
如今这里早就成了楚都一大景点,来人无不是想看一看那旷古不曾有的奇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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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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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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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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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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