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你跟延延到哪一步了?”许常未像是发现女儿被黑头小子拐走的老父亲,眼睛瞪得跟雷达差不多。
喀莉莎则已经开始动手。
她把屋里各个角落的垃圾桶,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你家在哪里,跟延宝儿怎么认识的?多大年纪了,昨晚戴套了没有?”
苏项闻约摸是睡梦中被摇醒,此刻眼角还带着些许睡眠不足的疲惫破碎感,微微泛着红。
他面对两人的质问,支支吾吾,完全不在状态。
“你们这是干嘛呢?”闻延站在门口,一头雾水的看着不声不响回了家的新婚夫妇。
喀莉莎一向大胆奔放,对男女之事,也从来没有避讳的意思。
听见闻延问,就也十分顺嘴的答:“我找找你们俩做防护措施的证据。”
闻延:……
“什么防护措施,诶呦,妈妈,你等下子要吓到人家了。”她无奈道。
喀莉莎顿时大惊失色:“你们居然连防护措施都没做?”
她仔仔细细将人查看了一番,很是恨铁不成钢:“诶呦,我的傻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啊,万一他有病怎么办?何况你们两個连婚都还没结,万一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等你有了孩子,他就装隐形人,什么都让你扛怎么办?你……”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他该不会是忽悠你吃药了吧?”
喀莉莎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就如临大敌。
“诶呦,延宝儿,这种自己不戴套,光想着要你吃药的男人,表面多体贴多能哄骗你的心,咱都不能够嫁!”
说着,她扫了一眼苏项闻:“长得好看也不行!”
闻延:……
苏项闻:……
“阿,阿姨,那,那个,我没有让师妹吃药……”他磕磕巴巴的辩解:“我知道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会让她吃的。”
“那你们是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不成?”喀莉莎顿时就拔高了声音。
她一着急,就会蹦出来几句俄语。
在屋里转着圈踱步许久,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算起闻延的排卵期来。
闻延:……
“妈,您想什么呢,我跟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偏头看了眼苏项闻:“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你就被当成是采花贼了?”
“我,我也不知道……”苏项闻自己也懵着呢。
他仔细想了想:“我本来是睡着睡着,突然间想到一些事情忘了跟你说,惊醒了之后就去你房间里找你了……”
闻延出去接电话,房间门也就没锁。
“我敲了几下门,没有听见你答应,就走进去看了眼……”他挠了挠头,很是羞窘:“发现你没在屋里,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手机没电关了机,就想着在屋里等等你。”
谁知道喀莉莎跟许常未会回来的这么巧妙。
苏项闻才刚进闻延屋里没几秒钟,喀莉莎就回来了。
并且一回来,就兴冲冲的拿着礼物,上了二楼找闻延。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个穿着闻延睡衣的大老爷们……
刚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家好好的闺女变了性。
尤其是,苏项闻一看见她,开口就问:“您就是妈妈吧?”
喀莉莎的惊叫,吓坏了许常未。
他还以为家里头进了贼,盗窃犯正在作案,结果被喀莉莎撞见了,想要打击报复。
于是拎着菜刀就上楼了……
没想到会看见苏项闻。
想到之前安钧跟他说的事儿,有意撮合苏项闻跟闻延两个,虽然被他给否决了,可两个人到底还是见了面、有了接触的。琇書網
闻延之前又打电话问他苏项闻家的地址。
苏项闻昨个儿大半夜的,也跟他打听了闻延平时喜欢吃什么。
这三桩事儿放在一起一合计,他顿时怀疑两个人是已经偷偷的谈上恋爱,如今还趁着他跟喀莉莎不在家,在家里头胡作非为!
许常未把自己心里头的怀疑一说,喀莉莎立马就开始收集各个房间里的垃圾桶了。
他则是对苏项闻好一通审问。
苏项闻整个人都是懵的……
更别说看这两人的样子,就不像是支持他跟闻延恋爱的,藏在心底的那点小爱情,更加没勇气说出口了。
这才有了闻延接完电话回来之后看见的那一幕。
闻延捋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嘴角微抽,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妈妈,你们,你跟老师这都想的什么跟什么呀……”她很是无奈的开口。
喀莉莎这会儿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人,她狠狠的瞪了许常未一眼,随即有些委屈的拉着闻延小手:“还不是因为他见到我就喊了一声妈妈……吓得我以为,我不过就是出去度了个蜜月,你就已经偷偷的跟别人结了婚,给我找了个新的女婿回来。”
她连带着也瞪了苏项闻一眼。
闻延也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人,想知道好端端的,苏项闻也不该是如此不稳重的人,怎么就见着人二话没说,先喊了妈。
“我,我是听见了老师的声音……想着他刚刚新婚,能够让他声音如此沉溺在甜蜜中的,大概也就只有跟他的新婚妻子。”
苏项闻微窘的解释道:“我之前一直管老师叫爸爸,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他不让我喊了,加上我自己也确实觉得没脸再喊,这才喊了老师……可在心里头,我还是一直将老师当成爸爸的,所以见到人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他说完,整个人就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实在是也没想到,老师心中的白月光、当年爱而不得的初恋、如今正在蜜月之中的新婚妻子,竟然就是闻延的后妈。
如今只怕他在人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彻底湮灭了。
也不知道以后若是再想要追求闻延的话,会不会因此再增加上两座大山?
那可真的就是困难重重又重重了。
“既然是误会了,那说开了也就无所谓了。”闻延很是无奈道。
喀莉莎得知苏项闻不是闻延的新丈夫,也不是男朋友,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激情的事情发生,顿时对人和颜悦色了许多,各种嘘寒问暖的,还让人赶紧回去,再接着补补觉,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等睡醒了之后再说。
许常未在一旁看的很是不满。
明明他也是刚下飞机,明明他也很累的。
“诶呀,行了,行了,你就别管他了,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渴了、饿了、困不困的,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困了就去睡,饿了就吃饭,你就别管他了,咱们这次回来不是还带了挺多东西呢,你看看哪些是给延宝儿的,赶紧先拿出来。”许常未很有自知之明的,拉闻延出来做借口,分散喀莉莎的注意力。
若不然要是拿他当借口的话,只怕要被人臭骂一顿,然后被赶去收拾带回来的行李。
好在是苏项闻也知趣,跟闻延说了几句话,又同喀莉莎道了谢,主动的回了客房。
不过经过这样一折腾,想要继续睡是不可能了,他早就已经困意全无。
这会儿只能一个人,靠在床上胡思乱想。
也说不上是怎么的,刚刚许常未跟喀莉莎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一颗欲望的种子一样,在他心里头悄悄的生根发芽,不停的枝叶繁盛起来,让他脑子里多了诸多不健康的画面……
闻延倒是被喀莉莎按在屋里头,继续“审问”了起来。
许常未直接被赶下去做饭,连跟闻延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喀莉莎拉着人的手,一边给她塞各种小礼物,一边道:“延宝儿,你对那个苏项闻,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吗?我瞧着他这个人,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如果以后结婚的话,对后代倒是会挺好的,至少颜值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好看。”
闻延:……
“妈妈,苏项闻确实是挺好的……但我目前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您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儿,万一吓到人家可就不好了。”她道。
而且,如今摒弃包办婚姻这事儿,其实也没有多久……
她还真怕喀莉莎的认可,会让苏项闻多了念头。
再婚,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或许她会在某一天,去跟个有心动感觉的男孩子谈个恋爱。
女孩子也说不定。
但结婚……
真的很未知数。
至少目前来看,婚姻不是她生活里的必需品,她也无意将余生搭在老公、孩子与家庭上面。
她想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创立独属于自己品牌,涵盖在各个方面,赚一点点小钱。
最重要的是,把前世很多,只停留在想法上的事情,落地实现。
她还要重新参加高考,完成前世没有学历的遗憾……
想去旅行,去看看爸爸以前常常跟她念叨的祖国大好河山,吃遍各个城市的特产小吃。
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婚姻这种束缚,就还是算了吧。
喀莉莎之前,看到苏项闻出现在闻延的房间里,还是很着急上火的样子。
生怕这两个年轻人不知轻重,做出什么荒唐越界的事情。
当然,主要是怕苏项闻不负责任,让闻延再受爱情的伤害,从此更加恐惧两性关系。
可现如今她真的听到了闻延说“不想结婚这话”又瞬间的担心忧愁起来。
却也怕说得太多,会让闻延不开心……
她嗯了一声,先是认同了闻延的想法,随后才道:“你心里头有自己的主意就好,妈妈不管你是想再婚也好,不想再婚也罢,总归你过得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喀莉莎慈爱的摸着人脑袋:“不过你要是遇见了那种合适的,你自己也心动满意,可也千万别因为过去的什么不愉快,或者是现在的什么想法,或者是觉得现在说了什么我不想结婚之类的话,就傻傻的死扛着,生怕自己言语前后不一般的拒绝开始,好吗?”
闻延心中一阵感动,窝在人怀里嗯了一声:“莪知道的妈妈,如果我以后真的遇见了一个,让我想要迫不及待同他结婚的人,我一定会先把人带回来给您看看的,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帮我多把把关。”
“我能够替你把什么关?”喀莉莎嗔瞪了人一眼:“这日子总归是要你自己过的,好的坏的、喜欢不喜欢,都是要你自己去感受的。不是有句话叫……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旁人说的再多,也只能够给你参考,最终做决定还是要遵从你的本心。”
她笑着揉了揉人的头发:“爱了就爱了,错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不是那作奸犯科的,到头来因为什么事儿害你就成,大不了离婚再换就是!”
闻延听了哈哈大笑,心生好奇的问:“您当初决定嫁给爸爸,该不会也是抱着这种大不了离了再找的想法吧?”
“是呀!”喀莉莎坦坦荡荡的承认:“我当时还真就是这样子想的。他呀,油嘴滑舌的很,总是会有几个瞬间,让你觉得这个人很不正经,痞里痞气的,看着就像是个四处留情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实在喜欢他呀。”
她毫不脸红的说道:“为了以后能够名正言顺的睡到他,自然是他一求婚我就答应了。”
回想起从前,她嘴角始终挂着笑意:“我那时候甚至想着,就算第二天我们便要去离婚,总归第一个睡到他的是我,怎么都是不亏的。”
闻延哈哈的笑。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开始拆礼物。
喀莉莎买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裙子。
“都是一些个人工作室自己做的设计,好些在市面上还没有卖的,我瞧着不错,很适合你,就都给你买了回来。”
喀莉莎拿起一件裙子来:“要不要去试一试?这种复古的港风,我觉得你也完全可以驾驭!”
闻延瞧了瞧,笑着说了声好。
她挑了件宽松的绿色上衣,配着一条比较紧身的半身裙。
刚换好出来,就碰到实在装睡不下去,到厨房给许常未打下手,没多久又被赶过来喊人吃饭的苏项闻。
他看着换了风格的闻延,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闻延倒是大方自然许多,特别是她还挺喜欢这套搭配的,遂也就心情大好的问着人:“好看吗?”
“挺绿的。”苏项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不是,挺好看的……这个绿衣服,很衬你。”
闻延原本就长得白净,这绿色也确实十分适合她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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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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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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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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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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