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着实尴尬了一下,差一点就直接把人名字给喊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昨晚儿有几个骚扰电话,我以为又是谁打过来诈骗的。”
她打着哈哈,问人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苏。”苏项闻语气微顿:“你喊我老苏就行了。”
他说着,半开玩笑似的:“要不我喊你债主,你喊我欠钱的?”
……
闻延好大一阵无语:“什么债主,像土匪一样,还欠钱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压迫小白菜的扒皮财主!”
她道:“反正你要是也不介意我给你叫老了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苏!”
“好。”
苏项闻轻笑了声,心里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放松后不免胆子大了些:“我忽然觉得,我要是换个姓氏就好了。”
“换什么姓?”闻延问。
“姓……”龚。
苏项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硬的转了话题:“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着问问你,那粽子叶是不是很着急用……我问过我们村里的老人,他们说再过一個月采的话会更好一些,量也能大一点,现在采的话虽然也有,但可能不是那么多,大部分新叶子还比较小,稍微大一点儿的话可能会比较老。”
???
闻延有些茫然于他话题转的如此之快,原本她一点也不好奇苏项闻究竟想改个什么姓氏,被这样子硬生生打岔过去,她反而心中多了几分想知道的欲望。
不过她倒也没有追问。
只道:“那就一个月后吧,谢谢你啦,老苏!”
苏项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闻延就是故意喊一声‘老苏’的感觉。
他暗笑自己想太多:“不客气,啊,对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想着以后联系方便些,就买了个二手手机,办了张电话卡。”
“好,那我存一下。”闻延道。
她把号码保存,又想起昨天那个试卷的事情:“有几道题,可能需要问你一下……”
闻延找出昨天十道全错的卷纸,一道一道的问苏项闻答案。
等她把答案在一旁标注好,再跟自己的对过以后,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做出的答案,跟你差不多,可答案上却完全不同。”
“那应该是答案出错了。”苏项闻嘴角弯起,语气轻松。
闻延眉头瞬间就皱得更紧了:“你,真的确定?”
她有些小声的嘀咕起来:“其实我也有些怀疑答案错了,要不就是笔记错了,反正得有一个是错的……”
“笔记不会错。”苏项闻道:“高中这部分知识,我就是标准答案,所以一定是答案错了。”
他道:“不过,你也可以等拿粽子叶的时候,拿过来我看看,是不是拿错了答案给你。”
闻延倒是没想到苏项闻还有这么臭屁的一面。
‘我就是高中知识的标准答案,只要跟我的选项不一样,就必定是答案错了……’
听听,听听,这话得气死多少人!
闻延就觉得有被学霸伤害到。
她闷闷不乐了一阵子,跟人约定了拿粽子叶的时间,挂了电话,又重新钻回被窝补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她才被饿醒。
下楼热了个牛奶喝,这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之后不免就觉得有些无聊……
在院子里呆了会儿,修剪了下花草,又浇了点水,还搞了一小块菜地出来,打算种点青菜什么的。
刚忙活完没多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汪老师,您好,莪是闻延,对,是我……”她客气的跟人问好打招呼。
汪晚倒是没有过多的寒暄,直入主题道:“你发短信跟我说,想做一批订制礼盒?”
“是的,汪老师!”闻延笑着道。
汪晚皱了一下眉头:“你找错人了吧?”
“我听说您最近正打算成立一个新的课题组,我觉得这和需要的包装不谋而合,不如我们见面详谈,您看如何?”闻延不忙不慌的提出邀约。
汪晚略显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行,那我们就见面谈。”
闻延得知人现在正好有时间,就跟人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她回屋快速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拿上设计的包装图纸,去了约定的地点。
汪晚是个跟喀莉莎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是林业大学的讲师。
她之前帮人做过几次翻译,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吧。
“汪老师您好。”闻延很是客气的同人打招呼。
汪晚细细打量了人一阵子,颇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做新课题?”
闻延:……
“我瞎掰的……”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开口。
不然总不能说,前世看过您上电视做节目,节目介绍里刚好有提到您的事迹及做这些事情的时间,我又恰好帮您做过翻译,所以一下子就将人对上号了吧?
那怕是要被当成精神病送去看医生。
汪晚明显是不信的。
她一脸笑意的看向闻延,颇有些压迫感向人袭去。
闻延也同样笑容柔和,丝毫不怯的回望着人,反正又不会有人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小姑娘还挺坦诚的。”汪晚笑着先一步开口,倒也不纠结闻延是怎么知道她新课题的事儿了,依旧开门见山:“什么设计,我看看?”
闻延把图纸递过去给人。
她笑容真诚和煦:“我觉得,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汪晚原本只是随意的翻了两页,想着敷衍一下小姑娘,再直接提出拒绝就是。
却不想越看越痴迷,越看越惊艳:“这个设计非常的有想法!”
她抬起头,明显认真许多的看着人:“我能问一下这个设计是谁做的吗?”
“是我自己。”闻延道。
汪晚止不住的点头称赞:“后生可畏啊!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这和我的新课题有什么关系……这似乎应该属于包装设计的范畴吧?”m.χIùmЬ.CǒM
“想来您也已经看出来,整套设计都是以木制品为主,那一来呢,需要美观,二来也需要轻便,毕竟是要用手提着去送人的,要是太重了,只怕没有人敢买了。”
闻延笑着解释:“我知道您是木材科学方面的专家,想来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她腼腆了一下:“而且您别看我这图画的贼好看,但实际如何操作变成实物,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坐镇,重新绘成有相关参数的制作图纸才行。”
“你还真是一点不谦虚!”汪晚被她一句‘我图画得贼好看’给逗笑了。
她道:“不过这图,确实也只是好看,如果拿来做封面,倒是直接就能够用的水平,要真拿来制作的话,恐怕实物与要与封面不符了。”
“我相信汪老师一定会有办法让实物精美过我这些图的!”闻延立马给人戴了一顶高帽子上去,笑眯眯的像只偷腥到的小狐狸。
汪晚很是无奈道:“你这小丫头……鬼灵精似的!”
“这几款礼盒包装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粽子礼盒,至少要在端午节前一个月制作出来,所以时间上还是有些紧迫的,加上这粽子礼盒还涵盖了几种不同的功能,比如第一款,除了是一份粽子包装外,还是一件首饰收纳盒,并且是具备小夜灯跟梳妆镜功能的。”
“的确是很有想法的设计。”
“是啊是啊,而且这几款都会有不同规格的小抽屉用来分装不同馅儿的粽子,这样等以后用来做收纳盒,也可以做到杂而不乱,又精致美观,如此多功能又繁琐的工艺,我自然只能找大师帮忙操刀把关,避免多走弯路啦!”闻延一套彩虹屁不重样的吹。
汪晚被她油嘴滑舌说得止不住发笑:“我都有些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了。”
不过这话说的她很受用。
她别了一下头发:“最迟一周后,我给你出样品!”
“那一切就拜托您啦,汪老师!”闻延很是感激起身。
汪晚点点头,对闻延的尊重,还是很受用的。
她不免就多说了一些话:“我近来也的确有意在传统木艺上,寻求一些新的发展,以求不让老手艺蒙尘失传,也希望找到新的出路,让这些老手艺有机会走向更高更远,让更多年轻人愿意加入其中,传承发展。”
汪晚看了眼闻延:“你的这套图纸,的确正和我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课题组员,也可以加入到这份设计制作中来。”
“一切都是听汪老师的安排。”闻延道。
她当然不会介意汪晚用她的包装设计去给学生练手,反正对于她来说,只要按时并保质保量的供应上足够的包装礼盒就行。
又不会多花钱。
汪晚则十分满意闻延没有趁机压价。
两个人谈的还算愉快,等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又换了个地方,吃过饭后才各自离开。
闻延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买了一些菜种子,又随便逛了逛,买了两套衣服。
路过一家比较冷清的店时,她好奇的停了下来。
综合格斗术……
正想着离开的时候,里面人大概是发现了她,兴冲冲的跑过来:“女士您好,综合格斗术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她也不等闻延有所回应,就语速极快的跟人噼里啪啦介绍了一通。
闻延哪怕原本不心动,也有些忍不住要心动了。
更别说听见“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时,已然心生感触。
她最近遇见的糟心事儿,着实不算少。
“怎么报名?我可以先看一看吗?试一试强度之类的……”闻延道。
跑出来向她推课的小姑娘,立马更加热情:“当然可以,您跟我来。”
她领着闻延进了店里,跟人介绍了一下基础设施之后,本来是想先试试闻延的力道:“你就放心大胆的踢,用尽全力,没关系!”
结果差点整个人被踢飞出去……
小姑娘愣愣的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练过?”
“没有。”
闻延摸了摸鼻子,走过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将人拉了起来:“抱歉啊,我可能以前经常做一些体力重活,所以力气稍微大了些,忘了克制。”
“没,没事,是我让你用尽全力的。”
小姑娘站起来,很快又笑呵呵的:“我觉得你有这个天赋,不学综合格斗会很可惜。”
闻延其实还真没有特别强烈的想法要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和她以往接受到的教育,有些相违和。
只是看着人诚挚的眼神,听着丰富不重样的洗脑包,她又有些心动。
“那我先试几节课看看吧!”闻延道。
对方立马就带着她去做了登记,还问她要不要现在就开始上课。
闻延看了眼时间,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事儿。”
“那好吧,那明天你一定要记得过来啊!”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看着人,不像是送学员,倒像是送情郎。
闻延忍不住笑了笑:“好。”
等走远了,她再看手里多出来的学员卡,才不免觉得冲动。
不过第二天,还是如约来上课了。
喀莉莎出差要半个多月才回来。
闻延一个人在家,除了吃睡以及周末去上函授班,就是复习高中知识,去上综合格斗的课,反倒是让她无聊的生活,多了一点调剂。
如此一来,她便也就多了几分热情。
负责教她的教练,就是那天热情向她推销课程的小姑娘的母亲,据说是拿过国际大奖的。
真假她未去探究,反正这位教练,除了话不是很多,教的确实挺不错。
她一连几日的同人对练,除了愈发上手以外,也愈发的上头。
健身大抵是会上瘾。
为此,她还特意加了晨跑五公里……
后来就变成了十公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的综合格斗也小有进展,后面干脆直接续了一年的课。
除了练这个,闻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高中知识,关村那边的商铺跟转租过来早餐店,她一并托给了装修公司去接手。
实在是没有更多时间浪费在自己动手上了。
加上这人是汪晚介绍给她的,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对她的想法构思,落实的比较到位,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设计师,就无视雇主的需求,任性删改、自由发挥。
最重要的是,收费很合理,一点也不贵。
所以她也就很安心的做了个撒手掌柜。
半个月过去,喀莉莎来电话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去,让闻延不要担心。
倒是闻延这周来上课时,发现函授班的授课老师换了人。
“许教授因为一些事情,不能继续带你们这个班了,你们这学期的课程,暂时由我来代替,下学期看情况是否安排新的老师。”
新来的老师,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讲课了。
闻延纵使心里有千般疑惑,也只能先听课。
等下课了,她才赶紧拿出手机发短信给许常未。
许常未是在第二节课快要开始的时候,才回短信过来:“被人举报了,暂时停课接受调查,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闻延哪里会不担心?
她当即连课都不想上了,收拾着东西就往外走,打电话给许常未问他现在在哪里。
“你今天不是还有课吗?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你先好好上课,等你上完课我再跟你细说。”许常未语气轻松道。
闻延只好回去上课。
可等下课后再去联系许常未时,对方却关机了。
她打安钧的电话,也是关机的状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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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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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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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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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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