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灵力充沛,五脏六腑完好无损,经脉全都运行无阻,貌似尤胜以往!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蓝夜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而他身边已悄然浮现一道身影。
“施主醒了?”一道和蔼的声音响起。
蓝夜吃了一惊,猛地扭过头,瞧见一个身影,正双手合什,面带微笑。
“地,地藏菩萨?!”蓝夜脱口而出。
“施主还记得小僧,善哉,善哉!”地藏王低了低头。
“是,是你救了我?”蓝夜脑中飞速运转,此时地藏王出现在他身旁,十之八九就是他救了自己。
“是,也不是!”地藏王含笑道。
“啊?”蓝夜愣了一下,道:“菩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地藏王呵呵一笑,道:“施主曾救过小僧一命,所谓因果相报,有因必有果,所以才有现在小僧救施主一命。”
蓝夜点了点头,道:“菩萨,我受伤极重,您救我,一定,一定耗费了不少法力吧?我,我……”
说罢,蓝夜尴尬地搓了搓手,他的伤他自己清楚,地藏救他肯定费了极大的力气。
地藏王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施主多虑了,佛法本无边,若按世俗救人之法,运功也好,服药也罢,自然损耗甚大,但小僧以佛法化解施主之难,便没有了世俗之法的困扰!”
“哦……”蓝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小僧应该要感谢施主才对!”地藏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蓝夜一愣,道:“䔒萨,您这是……”
“若没有施主的那一番话,小僧也无法走出我执,小僧能有今天,全托施主之福!”地藏王合什道。
地藏王这句话可把蓝夜吓了一大惊,连忙摆手道:“䔒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我不过一介俗子,怎敢与菩萨相提并论?实在是折煞小子了!”
地藏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骄不躁,颇有慧根,与我佛有缘,呵呵……”
蓝夜一愣,道:“额……菩萨,说实话,我对佛门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甚至,甚至还有些不解,哪来的慧根呢?”
地藏王依然面带微笑,道:“能直面自己的内心,已属不易,佛曰明心见性,便是明本心,见不生不灭之本性,此乃我佛悟道之境,施主怎能说没有慧根呢?呵呵!”
蓝夜皱了皱眉,道:“菩萨,实不相瞒,小子心中有诸多疑惑,趁此良机,想请菩萨解惑,不知可否?”
地藏王微笑着抬了抬手,示意蓝夜继续。
蓝夜行了一礼,恭声道:“菩萨,佛说普渡众生,又说佛渡有缘人,这不是互相矛盾了吗?”
地藏王微一颔首,缓缓道:“普渡众生乃我佛门之要旨,亦是我辈之宏愿。众生即佛,佛渡众生亦在渡己,是为有缘。”
蓝夜眉头拧在了一起,地藏王的话总给人一种似懂非懂,似是而非的感觉,你说完全听明白了吧,又好像脑中一片空白,你说没听明白吧,又好像摸到了门槛,但说要想进门却还差得远呢。
地藏王见他沉默不语,道:“施主无需苦恼,一切皆随缘,缘分到了,自然便明白了!”
蓝夜点了点头,道:“多谢菩萨提点。不过,我心中还有疑问。”
地藏王再次抬了抬手。
蓝夜道:“佛说四大皆空,六根清静,戒贪,戒嗔什么的,不杀生,不饮酒,不偷盗……总之,规矩这么多,平常人如何做得到?再说了,七情六欲本是人之常情,吃喝拉撒亦是人之常态,这些都是天地法则,如果没有了这些,我们人还算人么?这样看来,是不是违背了天地法则,逆天而行啊?”
地藏王思索片刻后,缓缓道:“佛言当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四大乃地大,水大,火大,风大,人之对应则为骨骼肌肉,血液唾液,体内冷暖,呼吸运气。世间万物皆由四大因机缘假合而成,缘起则生,缘去则灭,四大皆由缘生,由缘灭,是为空也!”
“所谓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即色、声、嗅、味、感、知。六根实为欲根,人若有欲根则无法脱离生死轮回,到达众生极乐世界。凡夫众生,眼根迷于纷华物象,耳根迷于杂乱五音,鼻根迷于香臭之味,身根迷于舒爽之觉,意根迷于万千执念。六根不清者,必为六根所役,不能自主。”
“至于戒贪、戒嗔、不杀生等亦有异曲同工之处,小僧就不再赘述。施主刚才说到天地法则,天有四季,分昼夜,人亦有七情六欲,这自是没错的。然则,既有法则,就必有约束,凡过度放纵欲望,天必谴之。不依四季,夏播冬拾,必将颗粒无收,无度开垦,必将引来蝗灾,是以,天旱洪涝、地裂山喷,虽明为天灾,实属人祸矣!”
地藏王侃侃而谈,直把蓝夜听得一愣一愣。
“额……”蓝夜挠了挠后脑勺,道:“那佛说色即是空,为何还要让世人为佛镀金身,这还不算,还要建那么庙宇,引得无数善男信女前来膜拜,捐施香火钱财,这难道就是佛想要的么?”
地藏王道:“佛陀于娑罗树间圆寂,身几透明且显黄色,故唤作金身。世人为佛陀度金身,此乃由心而生,为善者也。善男信女膜拜捐财为求得遂心愿,此亦为善者也。然则,皆着于相,亦由心之贪欲所生,与我佛门之宗旨相悖,我佛自是不会应愿。世人有所举罪在佛教,而非佛法!”
蓝夜抿了抿嘴,又想了一会,道:“佛常教导世人要心怀慈悲,多行善举。但世人却说,弱者的善良一文不值,没有能力的善良就是假慈悲,而那些强者往往都很善良,这又作何解释呢?”
地藏王道:“容小僧反问一句,佛陀是因为悟道成佛后才心怀慈悲,还是因为心怀慈悲才悟道成佛?”
蓝夜一下子愣住了,道:“额,当然是先有慈悲之心,然后成佛。”
地藏王笑道:“不错,佛陀本就拥有一颗慈悲之心,无论是成佛前,还是成佛后!”
蓝夜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般疑惑皆在佛法之中!”
地藏王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施主与佛有缘,小僧不会看错的,善哉,善哉!”
蓝夜双手合什,恭敬地道:“多谢菩萨指点!”
地藏王也回了一礼,道:“施主曾指点过小僧,此乃因果相报而已,何以言谢?施主尘缘未了,还有诸多俗事等着施主,小僧也不挽留施主,你我就此别过,有缘自会再见!”
蓝夜点了点头,正待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手中一晃,多了一根长鞭。
蓝夜双手持鞭,恭敬地递上前,道:“菩萨,小子从歹人手中夺得此鞭,现归还予菩萨!”
地藏王单手一抬,长鞭腾空而起,随即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过数息,长鞭化为十道黑雾,十道身影浮现于空中,正是十殿阎王!
“多谢菩萨!”十殿阎王朝地藏王菩萨行了一礼。
地藏王指向蓝夜,微笑道:“是这位蓝施主救了你们,你们要谢就谢他罢!”
“多谢恩公!”十殿阎王又朝蓝夜齐刷刷地行了一礼。
蓝夜一见十殿阎王复生,心中也是欢喜无比,忙回礼道:“各位阎王大人多礼了!菩萨说过,一切皆有因果,此前各位大人有恩于我,我现在只不过是报恩而已,呵呵!”
“哈哈……”众阎王齐声笑了起来。
“恩公,不废话,以后但凡有事你就支会我们一声,我们十个老家伙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广王将胸脯拍得直响。琇書蛧
“对,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余阎王皆高声叫道。
蓝夜一一道谢,心中甚是感激。
又寒暄了几句,十殿阎王刚复生,急需回殿修养,便先行告辞离去。蓝夜也与地藏王告别。
待得蓝夜离去,地藏王脸色突地一变,嘴角溢出了血水。
……
逍遥门。
空间波动,冥皇的身影浮现在空中。
“呯!”
冥皇重重落到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色煞白!
“MD,地藏,你给老子等着!”冥皇暗骂一声,抬脚朝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发现大门半开,周围空无一人,冥皇眼神一凛,察觉到一丝异样。
来回转了一圈,冥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整个逍遥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完全成了一座空城!
楼宇房舍还在,屋内摆设齐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肯定没有强者入侵。
难道是受到什么威胁提前离开了?
冥皇来回踱起了步子。
朱遗生不见了,海皇呢?
冥皇想到此处,立马朝密室奔去。
密室已坍塌大半,哪里还有海皇的身影?
冥皇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难道海皇遭遇了什么不测?
“不可能,不可能……”冥皇连连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普天之下,除了他以外,谁还能对海皇构成威胁?
宗内完好无损,单单就只有海皇修炼的密室出了问题,难道真的就只是针对海皇一人?若真如此,那其他人呢?
冥皇苦苦思索一番后,依然没有头绪。
此时,冥皇眼珠一转,转身狂奔而去。
不多时,冥皇便来到一座山前,此地正是朱遗生的兽牢!
“嗖!”
冥皇顾不得身上的伤势,飞驰入洞,刚一进来,冥皇便愣住了。
洞内一片死寂,虽然完好无损,但却没有一头蛮兽的影子!
冥皇的眉头已拧成了一个“川”字,种种迹像表明,朱遗生的离去多半是自主的,而海皇处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朱遗生……”冥皇咬了咬牙,转身狂奔而去。
……
青云宗。
大门前。
蓝夜刚一现身,突然一道吼声响起,惊得蓝夜闪退二十多丈。
空间波动,三道巨大的身影浮现在蓝夜眼前,正是大白、小白与银背魔猿!
看到这三个块头目露凶光,灵力迸发,蓝夜心情不禁大好:还好,他们都没事!
“是我!”蓝夜朝它们招了招手,一个闪身便来到近前。
“吼——!”银背魔猿双拳捶着胸膛,仰天发出一声狂吼,迈着双腿欢快地转起了圈圈。
小白更是一蹦三丈高,双拳砸地,只震得山摇地晃。大白就沉稳许多,虽然待在原地没动,但眼中已难掩兴奋!
“何事喧哗?!”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小白与银背魔猿立马安份了下来。
玄影兽王刚一浮现便瞧见蓝夜,当即往地上一跪,趴在地上痛哭道:“宗主,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呜,呜……老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
蓝夜一时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玄老,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嘻嘻!”
玄影兽王两眼泪汪汪,笑道:“是,是,老奴说错话了,该打!”
说着,玄影兽王抬起手就要抽自己耳刮子,蓝夜连忙拉住,道:“玄老使不得,使不得呀。咱们先进去再说,我口渴得厉害,喝杯水再说!”
玄影兽王连连点头,拉着蓝夜就往里走:“是,是,先进去再说,宗主夫人也正担心着你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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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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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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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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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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