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食盒是刚刚沈妙妙从酒楼里拿来用的。
可她人,又会在哪?
猛的回过神,少年心里开始突突跳了起来。
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沈——东家!沈东家!”
顾不得其他,少年只急促的瞧了瞧院门,希望能得到一声回应。
可巷子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其他动静。
阿泽心里一团乱麻,正着急间,却在院门内的角落里瞧见了一些挣扎过的痕迹和几点血迹。
猜到沈妙妙或许出了什么事,阿泽顿时慌了神。
没有再过多停留,只是急急往酒楼里赶。
他同沈妙妙前后不过半刻钟,若是,若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说不定能追得上去。
小姑娘如今却是被廖二揽在了怀里,感觉到少女娇软的身体,廖二脸上闪过几丝满意。
“廖爷,你要是,要是把我妹子带走了,我当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沈重苦着一张脸,他昨晚才从自家阿爹嘴里问出来,沈妙妙那小丫头的酒楼不过开了两个多月,银子根本没有拿回来多少。
这廖二要是真把妙妙给带走了,他身上的债可怎么办?
廖二只啐了一口,笑骂道:“你家妹子投进去的是银子,她不见了,那不就该你去做东家了吗?”
说完,手又不老实地捏了捏怀中少女的脸。
啧,当真是软。
他今年都已经快三十岁了,还从未娶妻,虽说在柳花街也养了两个相好,可那不过是随便玩玩的烂货。
家里爹娘也催着他,但是他瞧不上那些个女人。
爹娘总说自己脸上有疤,又到三十岁未娶妻,肯定娶不到模样好的姑娘。
再说这些年碰见的卖妻卖女的赌徒,那些女人他也瞧不上,顶多是同兄弟们玩玩,再卖到柳花街去。
他现在不就找到了吗?
再瞥了一眼畏畏缩缩的沈重,廖二心里有些狐疑。
这丫头当真是沈重的妹子?
就沈重那窝囊样子,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妹子?
莫不是捡来的?
廖二的话就像是天上落下了个石头,重重砸在了沈重的头上。
砸的他有些头晕脑胀起来。
马车同少年急匆匆的身影擦肩而过。
赶车的车夫顿时有些恼了。
“你他娘的急着去投胎不成!挡了我们廖爷的路,当心今晚横尸街头!”
车夫骂的狠,阿泽却顾不得这么多,只道了声歉就赶忙拦了辆马车。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有生意车夫自然高兴,乐呵呵的也不管阿泽穿的是棉衣,公子少爷的就开始喊了起来。
“我用你的马,车你留着,晚些到三味居寻我就成。”阿泽将车厢解开,翻身上马直奔三味居而去。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车夫手里拿着绳索。
听见车外的动静,廖二皱了皱眉,外面的车夫却是已经开始了赶车。
“廖爷,只是有个急着投胎的坏种冲撞了,您坐稳。”
车夫谄媚的话传了进来,廖二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看见沈重还在车上,他有些厌恶。
“你还不下车去?”
“廖爷,怪我怪我,怪我失了神了。”沈重赶忙认错,撩了帘子就要出去。琇書蛧
偏偏马车的速度不慢,他一时有些为难。
自己本就瘸了条腿,昨天又被打了一顿,这要是再掉下去,怎么也得去了半条命不是?
那车夫跟着廖二好些年了,见沈重迟迟不下车,干脆一伸脚将他踹了下去。
“还不下车,难不成是想到廖爷的家去不成?”
被人从马车上面踹下,沈重正疼得龇牙咧嘴,刚想骂街的话却在听见车夫的话时又混着血咽了回去。
“不敢,不敢。”
没人回话,只有马蹄落地和车轮滚滚而过的声音。
廖二在燕城混的开,偏偏这十多年里没人晓得他的住处,有传闻说偷摸跟着去的都被抹了脖子丢到山上去喂了狼,依着廖二平日里的狠劲,当真就没人敢去打听。
沈重看着急急离开的马车,又看了看周围打量着自己的人,冷哼一声从自己爬了起来。
他迟早,迟早能让那廖二叫自己叫爷!
马车走得很快,不时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沈温辰和十二两个更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城城门,沈温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实在想念妻儿。
若不是前两日因为些事情被耽搁了,他们昨日清晨就能赶回来。
但是一想到南南或许会高兴,沈温辰抓住缰绳的手更紧了些。
喊了一路的十二这会儿也是打起了精神。
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妙妙了。
这一年里他们互通书信的次数少的可怜,如今心上人就在城中,少年的一颗心早就飘去了沈家。
“沈大哥,我得先去找个客栈。”十二脸上哪里还有赶了这么久路的疲惫,满心满眼的只盼着早些将自己收拾干净了,能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你小子。”沈温辰笑骂一句,却没有反驳他。
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他也有些脏臭,南南爱干净,他也得收拾收拾再回去。
两人往城里走,廖二的马车就往外奔。
只是一个晃神,十二原本还带着笑的脸顿时僵硬了下来。
“十二,你这是怎么了?”沈温辰瞧出些不对,也侧目看向了那辆马车。
“不知道。”十二摇了摇头,有些疑惑。
刚刚同那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有些疼。
即便现在没了刚刚的刺痛,也还是慌乱的很。
就像,就像会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沈温辰眸色沉沉,看向了刚刚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
这会儿马车已经朝着南边过去,只能遥遥看见些影子。
“沈大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十二没有再继续进城,而是停住了马,一脸的认真。
“那你想做什么?”
十二目光坚定,看着沈温辰开口道:“我想跟过去瞧瞧。”
就算到头来是他多虑了,他也不想真的因为自己的犹豫错过。
他不愿意漏掉任何一点可能与妙妙有关的可能。
“好。”
沈温辰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同十二一道驾马跟了上去。
有的时候,直觉比什么都有用。
尤其是同自己亲近之人有关时。
马车上廖二看着怀里的少女目光垂涎。
少女皮肤白嫩,虽说当不了千金小姐那般吹弹可破,却也瞧着滑嫩。
粗粝的手指在少女的脸颊上捏了捏,这才往下又摸了摸。
越摸,廖二的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只有这样好看有个性的姑娘,才配的上他!
再看见少女额角的猩红,男人又有些皱眉。
就是性子有些烈,回去得趁早将事办了才行。
如此想着,那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只恨不得先将少女的衣衫尽数剥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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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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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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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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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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