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什么特色菜,你怎么能端份羊下水来?”那男人也不讲理,只抓着羊下水说事。

  毕竟下水便宜不说还腥臭,只要说这三味居的东西不干净,那他就不会落人口舌。

  谁让这两个女人跟自己抢了生意?

  这百味斋他早就想盘下,不过是觉着一千两还能有再下降的趋势,谁晓得会被两个女人给截了胡?

  “我们的菜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这羊杂要是您不想吃,我们可以撤下去。”

  那男人顿时没了话。

  他是气不过这样好的一块大肥肉被别人给捡了去,可如今这话怎么接?

  一旁的客人看着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菜对视了一眼,有的没敢动筷,毕竟这下水可是又脏又臭的,这要是没洗干净,只想着就觉得恶心。

  有的胆子大的则是不信邪的伸了筷子。

  这闻着也没有那股子臭味,倒是有些不一样的香味,倒不如尝尝。xǐυmь.℃òm

  一筷子羊杂入嘴,那男人顿时惊了,也没理会同桌人错愕的眼神,而是招了招手:“小二,小二,上壶酒来!”

  “二哥,你这是干啥?”同桌人有些不解,这还是早上,怎么二哥就要喝酒了不成?

  “尝尝,尝尝,这个,味道好着呢!”

  那男人又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示意同桌的男人吃菜。

  阿泽应了声,打了壶酒去。

  那桌人喝着酒吃菜,倒是引得其他人纷纷动了筷子。

  随后的连连称赞,更是引得闹事那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是一盘下水,能有多好吃?

  “客官还有什么事吗?”南枝微笑着看着那人。

  “你们这什么破店!下水都端来吃!当真是恶心人!谁晓得东西干不干净,爷不吃了!”那男人一甩袖子只留下桌上的一盘羊杂,起身走了。

  “东家!”柳大想去追,南枝却拦住了他。

  “东家,他点了串藕片,还没给银子。”柳大有些急,一文钱不多,可总不能让那人白得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南枝摇了摇头:“藕片他还没吃呢,一会儿让厨房不用烤了就行,把那份菜也端下去。”

  “诶,好。”

  柳大点头收拾了桌子,南枝则是拉着沈妙妙去了一旁。

  “南枝姐。”

  “妙妙,以后遇着这样的人不要怕,有理也不能逼得太紧,晓得不?”

  “为什么呀,南枝姐,那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沈妙妙有些急,第一天开业碰见这样的人,当真是倒霉。

  “做生意就是要笑脸相迎,他是来找茬的,可旁边的客人不是,到底是人家来花银子,咱们是赚银子的。”南枝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解释道。

  “行,行吧。”小姑娘撇了撇嘴,点头道。

  看着渐渐坐满的大堂,南枝心里叹了口气,她刚刚那态度也算不得多好,要是换做了当初大排档里的老板,只怕还得先道歉然后让人给送一盘子水果上去。

  可她到底做不到那一步。

  南枝刚走回大堂,就被一桌客人给叫了过去。

  “不晓得掌柜如何称呼?”那男人一双眼睛满是惊喜,语气也是难掩兴奋。

  “林。”

  南枝含笑回道,心里却在猜测这人叫自己是为了什么。

  “林东家,不晓得你们这酒是出自何处?”那男人指着桌上的酒问道。

  “这是城西许家的酒,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酒是吕掌柜当初留下的渠道,酒是好酒,除了贵些倒真没什么其他问题。

  就是那酿酒的老伯嫌弃自己这三味居是女子开的酒楼,觉得会污了他的酒名,就酒楼里的这几坛酒,还是她去了好些次才买回来的。

  “没事没事,就是这酒味道不错,想问问出处。”那男人话音一顿,又开口道:“不过我还想再问问,你们这菜里是不是加了些什么香料。”

  南枝脸上的笑又重了几分,大方点头道:“加了西域的安息茴香。”

  “这,这当真是安息茴香?”那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声音有些发颤。

  他吃那羊杂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这香料味道奇特,和醉亭轩新出的菜有些像,却又不大一样。

  刚刚自己点的什么烤串上来,他吃过后这才想起了香料的味道。

  不就是在燕城里卖到几两银子一斤的西域香料,安息茴香吗!

  “那是自然,开门做生意,总不会挂了羊头卖狗肉。那是自砸招牌的事。”

  那男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醉亭轩和洪福楼半月前都出了新菜,三百文一小蝶肉,说是加了西域的昂贵香料,他也去吃过一回,虽然味道不错,可又说不出哪里有些奇怪。

  却不想在这三味居,只花一文钱就能吃着!

  “林东家,我有一事相求。”

  他的话把南枝给说的一愣,不过是到自己的店里吃顿饭,怎么还有事相求了?

  “不晓得您这的安息茴香能不能,卖些给我?”

  那男人说这话时眼神诚恳,他同桌的人却没反应过来。

  这二哥怎么还想向人家买香料来了?

  “这……”南枝停顿了一下才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店里的量也不多了,做菜时加的量也都少,实属无奈。”

  “那便是麻烦了。”男人行了一礼,有些挫败地坐下继续吃饭。

  南枝这边也点点头走了,没再多说什么。

  “二哥,你买香料做什么?”同行的人满脸不解,他们家是开书肆的,买了香料回去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懂,吃你的。”卿砚白了自己的傻弟弟一眼。看着南枝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安息茴香现在价格这么高,这酒楼一文钱的菜上都舍得用,难不成这酒楼的东家有什么来头?

  再看向已经被吃了大半的羊杂,卿砚的眼神更深了了些。

  能想出这些法子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比那个什么苏桃,只怕要更适合些。

  烤全羊出炉,香味勾的人犯了馋虫,大多数人都花了二十文要了一份烤羊肉。

  南枝则是一早就安排了徐丑先把两只羊腿放到了宴请来的宾客席上。

  小何吃得高兴,它化形后这可是第一顿好东西,倒没想过还能有这样好的味道。

  刚到晌午,三味居里已经人满为患,不少人都听说了这儿能尝到那安息茴香的味道,而且不用去醉亭轩花劳什子的三百文,只一文钱点个素菜就能吃上。

  不少人冲着孜然如今的名头也都纷纷进了酒楼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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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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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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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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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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