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棍子还是狗儿平日里玩的,现在拿起来还挺顺手。
“你再说一遍?当心我抽死你!你家石头整日里招猫逗狗欺负村里孩子,现在打了我家狗儿你个当娘的还血口喷人。”
“你不就是想欺负我们孤儿寡妇的没人撑腰吗?你儿子今天欺负人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怎么着,你家儿子抢不到东西换你个当娘的来上门抢了?一家子强盗土匪!”
吴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怎么没想过这林氏现如今这样厉害?
看着那根指着自己的木头棍子吴氏当即就想坐在地上撒泼。
南枝快一步抡起棍子往地上狠狠一砸,看着地上的坑和扬起的灰尘,吴氏身子一僵。
刚刚那一下子要是砸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得多疼。
“怎么回事?吵嚷个什么。”
里正看着一群人围着有些头大,现在刚正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回家歇着,跑到沈家来围着干嘛?
大老远就听见在那吵吵。
“里正。”
围观的妇人们都让开了位置,好让里正能看得清院子里的情景。
“怎么回事,现在正午了一个个的不回家给爷们做饭,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沈大山看着院子里的情景还愣了一下。
他以为是林氏娘俩被欺负了,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吴氏落了下风。
虽然心里想着,但是他还是做出一副严肃样子:“吴氏,你在沈家院子里干嘛。”
看见里正来了,吴氏一下子也有些心虚,眼珠一转就想开溜,倒是被南枝给挡住了。
“里正叔,你来的正好,还得麻烦您给我们评评理。”南枝一手拿着木棍挡住吴氏的路,有些抱歉的看了眼沈大山。
里正一家帮自己很多,现在还得麻烦人家。
沈大山点点头,等着她们说来龙去脉:“说吧,我这个里正也不是白当的。”
“我们家日子不好过里正您也是知道的,今天早上我饿晕了,狗儿有孝心,去山上给我寻吃的,运气好找着了五颗野鸡蛋,结果被吴氏家的石头看见了,非得抢,我家狗儿不给,被石头打出了鼻血。”
南枝说着话,周围的几个妇人都开始小声议论,刚刚听见吴氏在那里嚎,她们还真以为是狗儿饿狠了抢东西。
“你,你胡说。”吴氏反驳道。
“我胡说?我家狗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刘大娘她们可都是看见了的。我没去找你们要赔偿,你倒是跑我家来污蔑我家狗儿。你要不要脸?”
沈大山听完脸都黑了,要是两家娃娃玩闹过程中误伤了还好说,现在这时候各家都不好过,这吴氏一大家子哪里到了要跟人家孤儿寡母抢吃的的份上?
更不要说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瞥了一眼吴氏沈大山冷哼了一声。
“吴氏,你怎么说。”
看看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吴氏有些语塞,她平日里欺负林氏都是私底下的,哪里会当着里正的面这样,“我,我走了就是了。”
说完就想走,大家也只都让开了路,毕竟都在一个村子,也不好撕破了脸。
“吴婶子你现在想走了?”
南枝一根棍子拦在吴氏的面前。
沈大山也不说话,只背着手站在那儿等南枝自己处理。
“你还想怎样?”吴氏也恼了,原本就丢了人,现在还不让走,顿时看向南枝的眼神都带着些狠意。
“石头打伤了我家狗儿,怎么也得请村医来,你得赔我医药钱。”
吴氏的眼睛瞪着,一脸不敢置信:“什么?赔你医药钱?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谁家孩子没有流过鼻血,就你家狗儿金贵还得请村医是吧?”
“如果是两个孩子一起玩闹我可不会说什么,村里孩子皮实,可这次是你家石头抢东西打的!谁家孩子能让人随便打了?”
沈家这边动静不小,从地里回来的汉子们也有的听了动静过来。
吴氏的丈夫和公公也都听了信过来了,看着自己妻子的丢人样子李田只觉得太阳穴涨着疼,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望向自己老爹。
李老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自家这儿媳妇自从生了石头后一天比一天嘚瑟了,平日里私底下欺负林氏也不过是背后嚼人舌根,现在倒是胆子大了,跑别人家里来闹。
偏偏还被人堵着说不出话。
“林丫头啊,你想怎么处理,你说吧。”里正也看见了赶过来的李家父子,轻声咳了咳说道。
“我也不多要,一百文。”南枝回道。
一百文算不得太多,自然也不少,请村医上门就得二十文,更不要说如果真有什么事还得拿些草药。
“你抢钱是吧!”
李老头原本还想说话却被吴氏一嗓子压了下去。
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儿子。
这娶的是个什么人啊。
“给老子闭嘴。”李田也红了脸,自己这媳妇儿算得上是把自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吴氏这才看见自己丈夫和公公站在一边,顿时噤了声。
“李叔,正好你这个当家人来了,你怎么看。”沈大山看着李老头问道。
“事情来龙去脉我也听了,这虽然是石头打了狗儿,可这一百文是不是多了些。”李老头摩挲着自己手里的旱烟说道。
“这年景家里日子也不太好过。”
沈大山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李家这一家子在村里可算得上日子好的,至少现在还能一天三顿饭吃着。
“那不晓得李叔觉得赔多少合适啊。”里正也不说自己的看法,只继续问。
“这。”李老头看了看周遭围着的人,“五十文吧。”
其实他想说三十文,可是这么多人都在,总不能真丢了一家子的面子,毕竟不论怎么说,也确实是自家石头打了人,苦主还没开口吴氏那疯婆娘又去反咬的人家,偏偏还被人给拦下了。
“林丫头你看这?”沈大山看向南枝,眼睛里都是询问。m.χIùmЬ.CǒM
“一百文,一文也不能少。”南枝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引得吴氏身子一抖。
“这做人可不能太贪了。”李老头的脸色已经黑了,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林氏胆子这么大?一张口就是一百文。
“你们要是不想赔钱也行,李叔,你把石头带来,让我家狗儿揍他一顿,出了血了我就当扯平了。”
“你这疯婆娘!你要是敢动我家石头,我跟你没完!”吴氏张牙舞爪的就想去扯南枝,结果被李田扇了一巴掌。
一巴掌扇的那叫一个响亮,惊得看热闹的几个妇人都退了几步。
这李田倒是真下得了手。
吴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田,怎么也不信自己丈夫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刚要开始哭嚎就被李田给瞪了回去。
最后李老头还是怕事情闹大了丢了全家的人,让李田带着吴氏回家取了一百文钱当着里正的面给了南枝才算数。
没了热闹可看众人也都纷纷回了家,这样大的日头晒得人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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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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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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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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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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