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斥责起来。
“什么意思?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花高价买了门票,就是想看你们群豪争锋。结果你们一个个弃赛,把我们当猴耍呢?”
“就是呀,后面还有四道题,四场表演呢。我等着看莺萝公主跳舞呢。”
“我是冲着梅玉书诗中的傲气来的,一首豪放派的诗都没看到,这就结束了?也太坑了吧……”
……
梅宜年见梅玉书夺冠,本来很高兴的。但听到观众们的议论,立刻意识到这样不妥。
他连忙起了身,喊道:“诸位文豪,这比赛可不是儿戏,不能说弃权就弃权。接下来还有四道诗题呢。”
晁桂苦笑道:“梅家主,比赛弃权也在规则之内。我们都甘拜下风了,总不能逼我们写诗吧?”
秦安附和道:“只因为玉书公子的诗词写的太好了。继续比下去,我们这些老不羞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梅宜年一脸无语。
早干什么去了?你们不来,一群年轻人比试,哪有这么多麻烦。
他无奈道:“可是,至少要决出三甲呀。不然这奖品还怎么发?”
大家都把奖品这事儿给忘了。
郑华笑道:“我倒是有个能让大家满意的方案。”
梅宜年看了过去:“哦?郑龙图请讲。”
“其实呀,大家想看的,并不是我们的诗词,而是玉书公子一人的诗词。”
“要我说,剩下的四道题,就让玉书公子一个人答好了,我们都坐下来看他表演。也省了那一炷香的等待。”
“至于前三甲的奖品,自然是全部都给玉书公子。”
这次大赛,第一名的奖品是:恐鳌之心、两颗龙象丹、三十万两纹银。
第二名的奖品是:一件四品玄玉法器,二十万两纹银。
第三名的奖品是:一件五品玄玉法器,十万两纹银。
这些奖品,除了那两颗龙象丹叫人心动,其他的东西,文豪们都看不上眼。
不用再比赛,安心惬意地品评梅玉书的诗词,想想就觉得舒坦。他们都觉得郑华的方案可行,连声附和。
梅宜年又问过现场观众。
观众们的所有期待都在梅玉书身上,只要他继续把后面四道题答完,就没意见。
这边统一了意见,梅宜年乐呵呵看向梅玉书:“玉书,那这剩下的四道题,你还是得答的。”
梅玉书盼着莺萝的表演,点头应下。
许凡心中松了一口气,冠军只要到手就行,多写四首诗也无所谓。
反正没了对手,写好写坏全遂心意。
梅宜年道:“那就继续比赛,大家看梅玉书一人表演吧。”
最后的四道题,由评委们来出,第一个出题的是玄静师太。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卦筒来,轻声说道:“我春泥庵准备的节目,无聊至极,大家不看也罢。”
“这诗题咱们就从卦筒中抽,抽到什么,就写什么。省得有些人说梅玉书是提前得知了诗题,才写的那么好。”
雷远等人对梅玉书的质疑,玄静师太都听到了,如此出题,是想帮梅玉书正名。
她故意把签筒丢给了雷远,朗声道:“雷公子,这签就由你来抽吧。”
雷远没想到玄静师太会来这么一出,他欣然接受。梅玉书是真是假,就看这一签。
他晃动签筒,甩出一根竹签。拿起来一看,只见签子上写了一个字“鸡”。
雷远心中一喜,这个题目很罕见,正好可以为难一下梅玉书,他朗声道:“诗题为‘鸡’,要求写一首七言诗,要写的豪迈大气,写的所向披靡。”
这后面的要求,是他自己加的。
观众们听到了这个诗题,都是微微一愣。
“鸡?这算什么题目?”
“鸡不过是家禽而已,雄鸡赳赳,有骄傲之意。但这立意实在太狭窄了,没有太多发挥的空间。”
“对呀,一般的诗题签筒里,都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风花雪月、江河山川……怎么玄静师太的签筒里,会有‘鸡’这种题目?”
众文豪冥思苦想,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可以切入的点。
赵朗苦笑道:“豪迈大气,所向披靡……这跟鸡不搭配呀,雷远出的题目,太难为人了。”
全场的目光都盯在梅玉书身上,想看看他该如何应对。
许凡前世的记忆中,只有一首描写鸡的诗。
这首诗褒贬各异,争议很大。
有些人将其贬的一文不值,说这首诗俗不可耐,难登大雅之堂。
有些人却是将其捧上了天,说这是一首展现帝王胸襟的诗,虽然文辞粗鄙,却更显英雄本色。
许凡没有其他选择,便把这首诗一字一字传达给了梅玉书。
梅玉书立刻下笔,在铜镜上写道:公鸡一叫撅一撅。
写完这第一句,梅玉书就愣住了,这……这是什么诗?
不单单是他愣住了,全场的人都愣住了,铜镜上的内容被显示在了云台烟幕上。
他们看到这句诗,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大家见梅玉书直接落笔,一点都没有被诗题难住,本来是心生赞叹的。
谁成想,他竟然写出这么一句来。
公鸡一叫撅一撅?
这开头,怎么看都像是三岁孩童戏耍时所编的童谣,哪有一点诗的韵味?
梅玉书不明白许凡在搞什么,骑虎难下,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另有深意。”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把许凡传达过来的字,一个又一个写在铜镜上:“公鸡二叫撅两撅。”
此句一出,全场哗然。
观众们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
“‘公鸡一叫撅一撅,公鸡二叫撅两撅’,这写的是公鸡在撅屁股?这也能叫诗?玩呢?”
“不会吧?这……这是梅玉书的文笔?我家孩子写的都比这好呀。”
“那后两句不会是‘公鸡三叫撅三撅,公鸡四叫撅四撅’吧?”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对梅玉书的期待早已冲入云霄,盼着他能再次惊艳全场。
结果梅玉书写出这两句诗,把他们的期待狠狠摔在了地上,而且无情地践踏了。
众文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神色怪异。
雷远反应过来,叉着腰仰天大笑,高声喝道:“梅玉书,你果然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你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哈哈哈哈……这随机出的诗题,立刻就让你原形毕露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一指梅宜年,得以无比地说道:“梅家主,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先前那四道诗题,是不是你们提前透题了?”
梅宜年脸色惨白,他也懵了。这两句诗写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他心中惶恐,梅玉书若是栽了,梅家就要跟着身败名裂。
他看向了梅玉书身侧的璃奴,心道:“难不成是羊生在搞鬼?”
梅玉书大脑一片空白。
这两句诗庸俗至极,浅薄至极,没有一丝美感。
他为自己写出这两句诗感到羞愧。他的诗词造诣不如许凡,但也不可能写出这种水平的诗句来。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许凡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别慌,继续写。”
梅玉书别无选择,集中注意力,感受许凡的“传书”。
一个又一个鲜艳的字眼,在他脑海中亮起。
他再次落笔,将整首诗写完:
公鸡一叫撅一撅,公鸡二叫撅两撅。
三声唤出扶桑日,扫退残星与晓月。
……
后两句诗一出,整首诗气势大涨。
一副旭日初升,月落星沉,阳光如剑,横扫六合,驱逐一切黑暗的宏伟画面,跃然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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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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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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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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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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