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暖抽泣着回话道:“我也不知道呀,我本在睡觉,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便出来查看。就见我相公躺在这里,他身上就好像被烧焦了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梅山看到许凡脸上的树枝状纹路,知道他是遭受了雷击,心中忖道:“这厮又使用筝雷术了?这次引下的是什么雷?竟有这么大动静。”
因为许凡身上有【玉蜈蚣】,所以他不敢靠近检查,只是摸出一颗丹药丢给梅思暖,说道:“这是清淤丹,可以舒缓瘀滞在他体内的雷元。你给他服下吧。”
梅思暖便给许凡喂了丹药。
然而许凡伤势过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醒过来的。
梅山等了半炷香,心中泛疑:“不对,你家是有祭品的,郑氏在哪?”
梅思暖答道:“我娘在屋里睡觉。”
“胡说,”梅山拧起眉毛,斥道,“这道惊雷,只怕是能将整座阳雾山的人都给惊醒喽……况且她身为祭品,明天就要上山赴死,如何能睡得着?”
他大步跨入正堂去寻找郑氏,两个执事紧跟其后。
梅思暖追在他们身后,喊道:“我娘在西厢房呢,她是借酒消愁,喝醉了,故而才没有醒来。”
梅山到了西厢房门口,一脚把门给踹开了,这门一开,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一步跨入,往里面一瞧,顿时傻了眼。
只见床榻之上,一位妇人似是刚刚醒来,坐在床边,一只手扶着床梁,一只手揉着额头,眉头紧蹙,似乎是头痛发作,表情痛苦。看模样是郑氏无疑。
她衣衫凌乱,竟是坦胸露乳。
梅山只看了一眼,就偏过了脑袋,一步后撤,退出了厢房。
两位执事,也皆是掩面而逃。
梅山红着老脸,斥道:“叫她穿好了衣服再说话。”
梅思暖连忙进了屋,帮助床榻上的“妇人”整理衣衫。这妇人,实际上是牛二。醒来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便坐在床头休息,他本是男人,衣衫不整,也浑不在意。正巧被闯入的梅山三人看了个干净。
梅思暖唤道:“娘,娘,你快醒醒,梅山长老要找你问话。”
牛二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梅思暖无奈朝门外叫道:“长老,我娘她醉的太重了,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梅山也觉得尴尬,便回道:“那就算了,让她睡吧。”
三人出了正堂,又返回院子里。
许凡正巧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梅山,一脸迷茫地问道:“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梅山翻了个白眼:“自然是活着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使用筝雷术了?”
许凡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小子胆子不小呀,上次我已经明确说过,禁止你再使用【筝雷术】,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许凡尝试着活动身体,然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散了架一般,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他心中焦急,牛二和郑氏现在怎么样了?换脸成功了么?梅山他没发现什么端倪吧?
“相公,你醒了?”
梅思暖跑了出来,直接扑在了许凡身上,拉着他的手哭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她暗暗用食指在许凡的手心中抠动,写了“安心”二字。
许凡立刻明白,这是说牛二和郑氏已经无碍,他松了一口气。
梅山又斥道:“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使用筝雷术?”
许凡制定计划时,就料到会引来梅家人。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摆出一副凄凉的模样,反问道:“梅山长老,你可知这火蚀有多痛苦么?”
梅山眯起眼睛:“这跟你使用筝雷术有什么关系?”
许凡有气无力地回道:“我听说,雷法可破万法。所以我想借助天雷的力量,将【玉蜈蚣】除去。”
“哦?你把【玉蜈蚣】除去了?”梅山吃了一惊,他凝出一根玄气丝线,隔着大老远,甩向许凡,缠在他的手腕上,探入玄气,检查了他的身体。
结果发现,许凡五脏六腑皆有破损,伤的着实不轻。而他背上的【玉蜈蚣】,却是完好无损。
“玉蜈蚣没碎就好。”
梅山长出一口气,说道:“雷帝确实可以傲视天下,但‘雷法能破万法’,实乃雷家信徒放出的谣言而已。你简直是愚蠢透顶,凡人之躯怎能硬抗天雷?就算雷法震碎了【玉蜈蚣】,你这条命也没了。”
许凡一脸决然,咬牙切齿道:“这火蚀在身,生不如死。今日我若是被雷劈死,反倒是解脱了。”
梅山深知极刑的恐怖,所以对许凡的这番说辞,并不怀疑。
他冷笑道:“你死了图个痛快,有没想过你的妻子会是何等下场?”
许凡微微一怔:“我对梅家只有功,没有过。你们难不成还要对思暖下毒手?”
梅山捋了捋胡子,风轻云淡道:“前事因,后事果。你嚣张跋扈,在这冥幽之中,惹了多少仇家?要下毒手的未必是梅家之人。”
许凡戏精附体,大瞪着眼睛,目光之中,露出一丝悔意。
梅山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笑呵呵劝慰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有家主赏你的‘外事令牌’,以后的生活,比起普通药奴要自由的多。况且你背后有九湖园园主撑腰。就是我这个内事长老,都不愿得罪你。”
“你好好为九湖园主做事,没准哪一天,你立下大功,九湖园主一高兴,就把【玉蜈蚣】取下来了。事在人为,何必要做女人姿态,在此寻死?”
许凡眼中渐渐有了神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好似幡然醒悟了一般,满是感激地回道:“梅山长老不愧为内事长老之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长老之言,振聋发聩,恩同再造,羊生感激不尽。”
这顿马屁拍的相当有水平。
梅山回味着那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心中舒坦至极,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刚才检查过你的伤势。你最近受伤次数太多,服用的疗伤药也太多。所以药性滞缓,这次的伤,不要再服更多的丹药了。还是卧床修养吧,至少得躺上半个月。你就好好想想,怎么给八宝丹写诗吧。”
说完这番话,梅山便带着两位执事离去了。
远离青花园,走在上山的石阶上,一位执事问道:“长老,你对那羊生公子,未免也太宽容了吧?他违规在先,咱们就这样放了他?”
梅山反问道:“你惹得起梅玉书么?”
那执事怔了怔,讪笑道:“咱那位极刑郎,谁也惹不起呀。”
梅山:“羊生公子现在是梅玉书的手下,你若是敢打死他,我也不介意。”
那执事立刻闭了嘴。
另一位执事为了缓和了气氛,说道:“当年那郑氏被抓上山的时候,美艳不可方物,梅玉良击败了三位长老,才将其争到手,娶其为妻。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胸脯平的跟男人一般,真是叫人扫兴啊。”
梅山叹息道:“同族遗孀,将死之人。就不要再坏了她的名声。今日所见,就咱们三个知道,不准再说出去……有伤风化。”
两位执事点头应下,三人一齐去了金殿,向家主复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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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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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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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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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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