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次只是庆幸而已。
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他不想在她身上有任何的万一。
“以后不准自作主张。”傅寒司捏了捏她的脸,“嗯?”
阿南虽然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她,但毕竟也是手无缚鸡之力,有的时候还很有可能成为累赘。
苏星沉用力点头:“听司哥哥的。”
傅寒司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这个小家伙看似软糯听话的样子,实际上自己很有主意,恐怕答应了以后,也不一定会听。
苏星沉打了个哈欠,肚子不舒服让她更加疲倦,此刻又是躺在傅寒司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很快就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傅寒司看着女孩恬静苍白的脸,将她放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旋即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
傅宅有个地方在整个房子的最后面,因为傅宅地方本就大,又是在山里,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就连严冬,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司爷,人已经带过去了。”严冬把提前准备好的白色手套递给了傅寒司。
傅寒司淡淡的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戴着手套,动作十分优雅,仿佛他戴手套只是为了一会儿要去观赏某个精致的瓷瓶一般,而并非是那些令人恐怖的事情。
严冬看的直咽口水。
他原以为跟在傅寒司身边将近十年,已经算足够了解他,以为外面那些传言传的如何再凶,那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虽然脾气算不得太好,但顶多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不好相处,或者比较凶,不会觉得他是真的会做出那种杀人不眨眼事情的人。
可能是得益于他那张仙人之姿的脸,还有浑身矜贵清冷的气质的缘故。
不过傅寒司本就是个深不可测之人,严冬猜测,之所以傅寒司曾经给人无欲无求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还没碰到让他有欲求的人。
穿过长长回廊,雕栏画栋的美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冷意的茂密丛林,他走到一扇铁门前,抬了抬手,便有人把铁门给打开。
这里的布置跟古时候的牢狱非常相似,进门后走过昏暗的长廊,便是向下延伸的长长楼梯,底下仿佛是望不到边的深渊。
就在一个小时前,严冬带着人到这里来的时候,也被这阴冷的气息给弄的浑身都起了寒冷的鸡皮疙瘩。
他竟然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光风霁月的男人,在傅宅竟然建造了这么一个阴暗地方。
地面上还有经年累月下干涸的已经发黑的血迹。
他甚至可以想象,在很久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怎么恐怖的刑罚。
因为偌大的地牢中,靠墙的位置摆放了各种他只在书里看过,或者根本就没听说过的各种刑具,哪怕只看一眼,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你们放开我,这是什么破地方,快放我出去。”岳塘身上被灌了两桶冰水,已经有些醒过来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发抖,嘴里口齿不清的喊着。
苏月落就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大概是被吓的晕过去了。
严冬心想这才叫杀人诛心啊,还没动手呢,这两人就被这里压抑恐怖的环境吓得够呛了。
在这里看守的人看到傅寒司进来,利索的就把倒在地上的岳塘从地上拉了起来,把他架了起来。
傅寒司长身玉立,仿佛跟这个阴冷的地牢格格不入。
他不清楚在那间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星沉没主动提,也不想问苏星沉,因为不想让她再去回忆。
他缓缓出声:“碰她哪里了?”
岳塘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视线刚触及到傅寒司那张完全不能用凡人之词来形容的脸时,愣了一下,可下一秒,就被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傅寒司的手里握着一柄细长锋利的尖刀,分明是凶悍的冷兵器,但他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当成玩具一样在手上把玩。
看的严冬都忍不住心惊肉跳。
要是这刀一个不小心没握住,就算有手套保护,估计也要刮下好大一块皮肉。
傅寒司握着刀柄,轻描淡写的点了点他其中一只手:“这只手?”
下一秒,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岳塘尖锐的喊了一声,然后便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严冬这才发现岳塘一只手的筋骨已经被挑断,手臂正汩汩流着血。
“我没有碰她,我没有碰她。”饶是喝的再烂醉,岳塘这回也终于疼的清醒了,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而眼前之人,想必就是傅寒司了。
“是、是她,真的不管我的事啊,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岳塘看到靠在角落里的苏月落,挑断筋骨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惨白,冷汗直流,说话的时候还吸着气,“是她,是她趁着我醉的时候拉着我进了那个房间。”
他确实对苏星沉有心思,但他想的是慢慢来,总能找到一个好的机会。
况且他喝醉了,有些事情就算是想做也不能做,谁知道苏月落这个女人这么丧心病狂,竟然直接把他推进门去。
傅寒司声名在外,这男人有多恐怖他都是知道的,如今他已经见识到了,看着那么多叫不出名来的刑具,他根本没法想象,接下来还会遭受什么。
“都是这个女人做的,我喝醉了根本不清醒,司爷,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没有碰您的夫人——啊!”
在他话音刚要落下的时候,突然音调一转,严冬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震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再一看,岳塘的另一只手筋骨也被生生挑断了。
傅寒司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鲜血溅到的手套,已经太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不过他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
大概是血液里暴戾因子作祟,即便他这些年再修身养性,基因已经替他决定了一切,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向来有仇报仇。
他把尖刀往放满刑具的桌上一丢,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断了他的脚筋,那个女人,也一起处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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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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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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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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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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