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有些犯难,倒不是东西不能给慕流云看,只是许多年未曾用到过的玩意儿,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自己当初究竟给藏到了什么地方。
慕流云一看母亲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是想不起来了,所以也不催她,在旁边静静候着,等了一会儿,见母亲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便试着提醒她:“娘,过去我记得咱们家有什么物件儿是你怕丢了少了的,一向会藏在自己房中。”
“没错!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几年都没有往房里藏过东西,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慕夫人经慕流云这么一提醒,醍醐灌顶一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走了几步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味儿,扭头看看一旁笑嘻嘻的慕流云,嗔怒叱道:“你这鬼机灵的!我当是瞒得严严实实,原来早就都被你瞧出来了!”
慕流云笑着催母亲赶紧去找,慕夫人在她的催促下,将床上的褥子一层层掀开,又抽出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上面甚至还上了一把锁。
“娘,你这是藏了多少宝贝在床底下啊?”慕流云见状失笑,“咱家该不会还有传家宝吧?”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慕夫人却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值钱不值钱的不好说,传家宝倒是真有一样,你过去年纪小,我也没让你瞧见,这会儿顺便一起拿给你看看吧。”
慕流云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家里头还真有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玩意儿,便伸长脖子朝那暗格里面瞧,想看看这个传家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慕夫人从里面先是小心翼翼抽出一柄长剑,果然是剑鞘通体乌黑,上有鳞片纹样,和袁牧那一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一般。
慕流云把剑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别看这剑比寻常的剑似乎要略窄一点,分量却是一点都不轻,拿在手里面沉甸甸的,把剑从剑鞘里面抽出来,虽然被尘封二十年,那剑身依旧光可鉴人,像极了话本里面所说那种“吹毛短发”、“削铁如泥”的宝物。
“我爹他不是个茶商么?怎么还喜欢舞剑?这把剑是哪里来的?”慕流云觉着有些好奇。
这个问题慕夫人也答不上:“你爹虽然是个茶商,不过他也的确是个身强体健的人,在家的时候,练练拳舞舞剑也是常事,我从未想过茶商便不可以做这些,所以也未曾觉得古怪。
不过这剑在他还在的时候,可的的确确是相当宝贝的,除了他谁也不行碰一下,每次出门办事,也都要随身携带着。
有一次你三叔喝了点酒,跑来家里胡闹,把你爹这柄剑给摔在了地上,你爹发了好大的火儿,把他给直接轰了出去,我问他这剑到底哪里那么宝贝,他也不说。
你到底今日为何突然想起要打听这把剑来的?以前也没见你跟我打听过这些东西,你平素不是一向对舞刀弄剑不感兴趣的么?”
“因为我见袁大人有一把这样的剑,总觉着眼熟,像是在咱们家中曾经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今日一看,还真是一模一样!并且看样子,也是宝贝得很。”慕流云答道。
慕夫人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为了撑起慕家的生意,历练了这么许多年,也比寻常妇人多了许多见识,听了也觉着有些诧异:“那袁大人不是出身不凡么?咱们家只是一个小小县城里的商贾,为何你爹会和袁大人有一模一样的剑?”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觉得有点蹊跷。”慕流云目光一瞥,瞧见那暗格底下还有一个盒子,便伸手将它取了出来,“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盒子非常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表面是绸缎包面,里面应该还衬了些棉花之类的,摸起来手感比较绵软,而在这一层棉花下面,又有一层很硬的东西,慕流云用手抓着那小盒子捏了几下,确定棉花下面的绝对不是木头匣子,反而更像是铁。
最重要的是,那盒子外面还挂着一把铜锁,鸽子蛋那么大,同样很有分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装饰品,
“娘,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这般仔细保管?”慕流云愈发好奇,把盒子拿在手里,贴近耳旁,晃了几下,想要猜一猜里面是什么东西。
慕夫人赶忙一把将盒子抢下来,瞪她一眼:“又胡闹!你想要知道是什么,我将这盒子打开给你看就是了,哪能这样摇来晃去,当心把里面的东西晃坏了!”
“这么金贵?”慕流云挑眉看着母亲,慕夫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她因为不好好读书挨过骂,因为被其他男孩儿带着爬到树上险些摔下来,被母亲罚过跪,就是不曾因为财物方面的损失受过任何责罚。
年幼时她曾因为顽皮,摔坏了母亲最心爱的玉坠子,慕夫人也只是心疼地捧在手里唉声叹气了几声,便摆摆手作罢了,她总是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便丢了,坏了便坏了,只要人没事就是万事大吉。琇書網
如此仔细小心,还真是头一回。
慕夫人伸手在自己衣领遮盖下的脖子上摸了摸,摸到了那条细细的金链子,然后慢慢往外拉,金链子上挂着一把小钥匙,她将金链子摘下来,捏着小钥匙插入小铜锁。
铜锁打开了,盒子也打开了,里面同样用棉花和绸缎做了衬里,中间是一个锦囊,绛紫色的缎面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兽形的轮廓,究竟是什么兽慕流云一下子也看不出来。
见母亲这般小心,慕流云也放轻了动作,仔细地解开锦囊口上的线绳,往自己手里倒,只觉得忽而一凉,一块玉佩躺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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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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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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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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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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