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扑鼻,已经饿了一天的陈守信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刚下车时胃部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吕鹏见此笑道:“行了行了,进去就可以吃了。”
入门,走进一间房间,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
一个面容和陈守信有些相似的女人笑着迎候二人,“哥,好久不见了。”
“嗯,是很久了,得有两三年了都。”
“行了行了,先坐下吃饭,你们兄妹俩慢慢聊。”
吕鹏一边照顾着,出去搬了一箱乌苏啤酒,陈守信没有多说话,已经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的妹妹一直笑着给他加菜。
这是陈守信的异卵性双胞胎妹妹,两人只间隔了三分钟,他陈守信就成了兄长,一直为自己的妹妹遮风挡雨,也就仅仅是这三分钟。
其实二人更像是姐弟,陈守信虽然是一个谨慎理智的人,可是很多人情世故并做得不怎么样,反而是妹妹的伶牙俐齿帮他解决过不少事情,而他也仅是在学生时代用拳头帮妹妹解决一些问题。
“哥,父亲也在这里,不去见见他?”
“不想见,也懒得见,公事没做完不能想着私事。”
“二爷说你成了一个工作狂,果不其然呢。”
“唉,不说我了,你呢,过得怎么样?”
“我?来来回回不就是教学生嘛,我也想和你一样下部队,可是父亲说了,女孩子不应该去掺和这些事,除此之外就是忙活组织外交的事情了。”
“他那个人总是管这管那,我也没见他小时候管我们两个?得嘞,母亲一走了,他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养,我们过几年就是奔三的人了,他还这么多管闲事。”
“哎呀,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嘛,哪个父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呢?就像你四年前出了这么一遭事,他担心也是应该的。”
“来来来,大乌苏,现在我就好啤酒,这玩意儿喝多了容易断片,你们兄妹俩少喝点哈。”xǐυmь.℃òm
吕鹏扛着一箱啤酒进门,打断了陈守信的抱怨。
“鹏哥啊,你这么好酒,嫂子不说你什么吗?”
“哪能让她知道呢,雪儿你得替我保密啊,要不然一回去准免不了这母老虎的一顿臭骂。”
“你放心喝就是了,我俩能出卖你不成嘛?”
“行了,坐下吃饭,慢慢聊,我可不和你们客气。”
陈守信有点不太耐烦,妹妹提了一嘴自己的父亲,让他莫名有了些恼怒,已经整整三年了,自己每年都会提交申请书调离军校,可是自己的父亲永远阻挡着自己选择的路,这会儿父亲也出差来到西部,他却没有一丝父子团聚的念想。
三人吃了很久,也聊了许多,多是一些往事和家常事,太阳在大西北往西跑去时,天空只剩下一片黑暗,三人这才舍得离开,吕鹏回了军营,兄妹俩人则去了招待所。
夜半时分,陈守信敲了敲妹妹的门,他是该和她说些组织的事情了。
“哥?还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进来说。”
陈守信进了门,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下,妹妹给他倒了杯茶,他就像个大爷似的细细品尝着。
“怎么?去军校三年还养老了?”
“有区别吗?”
“你在军校教学生感觉一点都不忙,我可是天天累死累活。”
“行了吧,陈大教员,和你说说组织的事情。”
“我还以为找我介绍嫂子来的呢。”
“你都没嫁,我急个甚?”
“行了行了,赶紧说。”
“雪儿,你在组织里头是做外交所的工作吧?”
“对呀,一直都是,我从军校毕业以后就加入了,二爷就一直让我做外交工作。”
“那好,我打算让你进入参谋所来工作,放弃外交的事。”
“是因为缺少支持力度的事情吧?”
“对,俄国的久加诺夫六十五岁,还是如日升天的年纪,吕伯伯也是六十多岁,此外,塞尔维亚的沃尔利夫,日本的正村秋水,这四人是外部领导的四大巨头,南美那边倒是和谐,这四个人当中只有吕伯伯一个人支持我,其他的都是领导人的最大竞争者。”
“俄国的久加诺夫会支持你的,在你接手二爷的工作时,我已经和他打点好了,还有毕竟当年就是他和胡文提议让二爷来当的这个领导人,四个人当中获得两票,其他二人也不会胜出。”
“剩下的就是内部的了,湖南江西,我们二人没什么问题,其余的十四个小组,浙江的苏倩和山东的李津云是最大的竞争者,一共十六个小组,一组三票,共计四十八票,国外同志来的十二个人,一人独占四票,现在我们已经有国外同志的二十四票,你我两个小组的六票,加上林海和其他四个小组的十五票,那么就是四十五票,你觉得我会胜出吗?”
“一共是九十六票,我们占了差不多一半,如果他们都把票投给共同的一个人,那也很难说,苏倩是个企业的领导人,她年纪也就大我们两个五六岁,我觉得可以争取她。”
“若是我们失利,就将所有票数投给吕伯伯,反正都是要经过几轮选拔的。”
“其实我并不赞同让你来当这个领导人,三十多个地区,我们内部就占了一半的选举人,可是你却没办法服众,还不如交给一个值得信任且德高望重的人。”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二爷老了,可是几个元老却不舍得放下手机握着的,还能怎么办呢?”
“二爷这意思,其实就是劝退他们,如果直接交给吕伯伯,别人也一样不会服气,甚至有可能分裂,就算你没能当选,可是最后票转到吕伯伯身上,他们也说不过去的。”
“雪儿,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加入组织?”
“你也是受过苦的了吧,我只是看见过,却没能够感同身受,你也看见那些工人拼命工作却还是被拖欠工资的吧?这些都还是小的,自有法律制裁。可是世界很大,受苦的人很多,煤炭工人没日没夜地在漆黑潮湿的矿井下挖煤,可是他们的孩子却还是挨饿受冻,农民每天劳作,养活的却是地主,而他们的妻子孩子却是到田地里捡起被遗弃的麦穗,这才是他们的口粮。这些在我们国家已经是历史,但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呢?那些被战争摧毁家园而颠沛流离的人呢?我们不就是为了他们才去做这份事业,我们要做的,是为了全人类的光明前程,哥,你不是没有这份国际主义精神的,为什么要躲避?”
“好了,我明白,你是做外交工作的,你见到的比我要多,那些人间炼狱的场景,我没有看见过,所以请原谅我产生了动摇。”
“组织从不逼迫任何人,我们需要的是和我们拥有共同志向的同志,一起去实现我们的理想,我见过了,我一定会去做,就算未来我们死去,高尚的人们也会在我们的墓前洒下泪水,就算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也还会有后来人追寻我们的信仰和理想,哥,你不能动摇。”
“我知道,为了全世界正在受苦的大众,我会去做的,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
“对嘛,这才是我那个不服输的兄长,哥,我们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度,可是我们是共产主义者,我们为的不仅仅是这个国家,更是为了全人类,为了那些尚且深处水深火热的无产者,你必须坚定你的信仰。”
“我明白,我正在努力,不多说了,即便这次的话事人不是我,我也会坚定地为了这份事业奋斗下去。”
“好,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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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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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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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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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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