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原本就是被指派到军营中让鬼刑部考教考教他而已。这一段时间来,聂隐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故而他在帮鬼刑部处理完伤势之后,只是一开口,没有任何犹豫,鬼刑部立即大笔一挥写下了推荐信,愿意证明聂隐的医术。
毕竟时间紧迫,拿到文书的聂隐当即拜别众人,踏上启程回天守阁的路途,反倒是军中各位将士们有些舍不得了。
“看样子似乎赶上了,狼再快毕竟也就是两条腿,还是马车好使。”
看到主城中一片平静的气氛,聂隐松了一口气。要是狼比他先到一步,他就要自己上路寻找弦一郎了,那样一来不知要耽误多少时间。Χiυmъ.cοΜ
现在战争一触即发,还有枭这个反骨仔在一旁虎视眈眈,聂隐可不想再多出什么变故。
天守阁最上层,神子居所内。
弦一郎一脸认真的看着聂隐递过来的鬼刑部的手信,脸上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确实是鬼信部的字迹不错,没想到聂隐这么快就能获得认可。要知道,他的这个老师可是一向以严格著称。
短短几天就能得到他的夸赞,看来聂隐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傍身。
“辛苦你了,只是这几天一心大人有事外出,医疗的事情就到时再说吧。”
弦一郎收起鬼刑部的手信,回答聂隐的语气有点发愁。没想到他的这个爷爷,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此任性。留下一张字条,便飘然而去。
弦一郎倒是不担心一心的安危,哪怕是重病状态,自己也没有半分把握打赢这位老剑圣。
聂隐看着弦一郎的脸色,在心里偷偷发笑,弦一郎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和他爷爷在外面痛饮归来。
“对了,我在战场之外还遇到了狼,神子的那位忍者,他有话要带给九郎大人。”
一听到神子的名字,弦一郎这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眉头紧皱道:
“神子的忍者吗?真是够顽强的……你去吧,不要耽误太久。”
“知道了。”
聂隐大喜,立刻跑到隔壁书库。
神子果然在这里,手里捧着一本一心年轻时的笔记,正出神地看着。
“弦一郎卿,你不用再来劝我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而且我的忍者一定会来接我出去……啊,是你!”
看书出神的九郎甚至连眼皮都不愿意动一下。以为是弦一郎又来骚扰了,只是机械似的,又重复了一句之前的话,说完才发现,来人居然是聂隐。
“今天换成你来劝说了吗?”
神子合起手中的书本,一下子从窗口跳到聂隐面前。
“当然不是,我对龙胤之力没有兴趣,只是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想来您一定会有兴趣的。”
聂隐看到神子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在心里暗暗惊叹,看来弦一郎的毅力也是挺强的,居然把这个孩子骚扰成这个样子。
“我这几天身处战场之外,遇到了狼,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到这里来。”
“什么?”神子一听到狼的名字,精神立刻一振,“他跟你说什么吗?狼,现在怎么样了?”
聂隐见神子果然来了兴趣,不禁露出笑容,老实回答他:
“倒是没说什么,满心只想着来接你。现在么,他的左手换成了机关手,甚至比原来更好用了。”
“原来如此,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听到狼平安无事的消息,神子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这几天来听到的唯一一条好消息了。
神子一提到狼,又变回小孩模样,一句句追问着忍者的现状。
聂隐微微一笑,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神子的问题,一边从怀中取出纸笔,在上面写道:
“我知道断绝不死的方法。而且我准备帮助你们。”
神子见聂隐突然开始写字,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是一看到纸条上面的内容,像是被晴空霹雳打中一般,身躯不禁一震。
聂隐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虽说现在书房里只有自己二人,但是说不定弦一郎就在隔壁偷听。
他知道,这人为了能够拯救苇名,可是一点操守都不要的。
毕竟是见过风浪的孩子,九郎的神色立刻平静下来,不动声色的接过纸笔,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起来,口中依旧保持着和聂隐的闲聊。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因为我对不死之身没有追求,但是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很轻松的一件小事。”
“什么意思?”神子不解。
“我希望你们断绝不死之前,让狼帮助我们,打退内府。”
“这不可能!苇名的衰败已是时代的潮流,这不是我和狼能做到的。”
看到聂隐的要求,神子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来耍他的?
聂隐微微一笑,接过纸笔不紧不慢的回答他:
“不用担心,并不是要你们打赢内府,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在战争爆发的初期,帮助苇名而已。”
看见聂隐的回答,神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解的问道:“可是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你就当作是我愚蠢的愿望吧!用断绝不死的方法来换,很公平,不是吗?”
“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但是抱歉,这件事我还要去问狼的主意,我不希望他再为我涉险了。”
九郎几番犹豫,还是没有立即答应聂隐,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他将毫不犹豫,但是现在涉及到的狼,他不愿意用别人的安危去做冒险。
“我期待你的答复。”
聂隐静悄悄的收起纸笔,轻巧地退出门外,书库里只留下一个心情激荡的神子。
“你从狼的手中活下来了。”
聂隐刚刚关闭房门,弦一郎的声音突然从身边悠悠响起,把聂隐吓了一跳。
这货果然在偷听!
被吓了一跳的聂隐心中恼火,要不是打不过他,指定得给弦一郎邦邦两拳。
“几天不见,你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弦一郎的眼神逐渐锋利,仔细一想,这个聂隐处处表现得神秘莫测,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是吗?可能是见过血了吧。”
聂隐丝毫不惧,看向弦一郎的眼睛,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如果自己不表现出一些异常,弦一郎又怎么会注意到他呢?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里泛出一丝冷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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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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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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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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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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