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命运的同时,她不会、也绝无可能违背当事人的愿望。
无垢的新生代原初之人,善于倾听他人的苦恼,并不在乎所谓的回报。
哪怕回馈自己的愿力所剩无几,也不会在意——她明白自己为此而生。
莫伊莱,或者是未来的莫伊莱,她与温迪定下契约:
以让罗莎琳、鲁斯坦成为风神眷属为代价,换他回来。
温迪答应了。
因而,那无名的少年一开始就储存于那把温迪随身携带、时时弹奏的斐林之中。
自高塔陷落,万箭穿心,临死前嘱托。
这把斐林,曾是他的遗物,而今又成为他的灵魂所栖之地。
每当温迪弹奏着斐林,便会怀念着他。
但是——温迪知道,他还活着。
无名的少年便如此伴随着温迪走过千年岁月,淌过山河。
他们一起听那微风的吟唱,站在风车上看那蒙德的日出日落。
当然...
“温迪,不要喝酒啦!”
“欸嘿~”
每当温迪试图举起心心念念的酒瓶,周围必将响彻他的声音。
温迪的愿望...是什么呢?
在那高塔崩塌、新神继位之时。
短发的莫伊莱凝视着心智尚且稚嫩的初生之风,而对方如此回答:
“我想代他去看看这蓝天,就像自由的飞鸟一样翱翔于天际一样。”
“温迪...”
紫鸢的眼眸溢满哀伤,让整日学着嬉皮笑脸忘却悲伤的风神也愣了半晌。
“嗯?怎、怎么了吗?”
“我说的,是你的愿望啊。”
“...”风神不再言语,放大的瞳孔阴沉。
“哈哈,我的愿望吗?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究竟是什么呢?”
温迪竟有些疯狂地抱起了自己头,似乎想过滤掉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的杂音。
莫伊莱的神色哀伤,但并非同情。
“请活出自我吧,温迪。真正的自己!”
于是,一份新的契约诞生了——
“命运将他交还于你,而后的每一天,请为自己而活吧。”
“哦?这才是你我真正的契约吗?”
抹去眼角虚无的泪,温迪的手有些颤抖:“听上去有点难。”
“你也不想困于过去吧,巴巴托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可是蒙德的神啊!”
“我知道的...可是,凡是有他的过去,我乐意。”
“但他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对吗?”
“...”
温迪沉默了会,表情变得坚毅了起来,闪烁着如那无名少年一样的光辉。
“我,知道了。”
天平的另一头,是平等的。
罗莎琳与鲁斯坦的愿望,是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在不违背双方的愿望下,契约缔成。
本就有想法的温迪顺理成章地让罗莎琳和鲁斯坦作为自己的眷属,帮忙打理蒙德。
(注:在蒙德主线的最后,温迪曾开玩笑让旅行者来做四风守护,即请旅行者做他的眷属。因为温迪这会儿很缺人。)
白嫖了两名得意员工,又让友人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温迪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为何非要如此——这同时也是无名少年自己的选择。
在知晓情况后,他淡然而坦率地提出:
“这把琴他不离手是吗?那便将我的灵魂存放到这把斐林之上吧。”
“我想...再听听他的歌。”
“陪他再走一段不曾好好走过的旅程。”
“我自己也想...看看今后的蒙德。”
莫伊莱——或者说是未来的、不是一个平行世界的莫伊莱,她答应了。
自始至终,她所做的就是“改变命运”。
诚然,命运可以凌驾生死之上,让本应死去的人存活。
可这前提也是“本来就可以活下去”。
小九九按照这个年纪,比常九爷稍微小一点,远没有达到正常死亡的年龄。
小姜的父母端雅等人也是如此。
铜雀本就是夜叉,本就有着悠长的寿命,而且灵魂强度远高于常人。
仙众夜叉浮舍、弥怒、伐难、应达就更不必说了。
而赫乌莉亚、归终等魔神,本就按照常理近乎于是“不死”的存在。
七七也同样,本就不死,只是将她从半尸半仙往上提成了真正的仙人。
申鹤更不必说了,更加直观,改变的是命格与命运。
连罗莎琳也是作为至冬冰之女皇的眷属而拥有长生种的寿命,
如今其实不过将这寿命交还于她,还顺带一起补上了鲁斯坦的,算是补偿。
可胡桃的爷爷——虽然是病死,但莫伊莱祛除了他的病后还是会正常老死。
更别提温迪的友人,那位无名的少年了——他早就死在了高塔孤王一役。
就算将他救下来到今天也是一具枯骨,或者骨头都找不到。
而为了“改刀”,违背他们的愿望,强行不死什么的…
那根本不是改刀,也不是弥补遗憾,
纯粹是藐视法则与生死,抛开逻辑用bug篡改数据。
好心办坏事,违背当事人意愿,费时费力,自己还得承担改刀的因果,划不来!
倘若人人这样,人人都长生不老,那么提瓦特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生命短暂,但我们赤诚!琇書蛧
也正因为生命短暂,使得我们想要努力过好每一天!
每一天都值得铭记,因为这些都是我们曾经来过的证据。
真正所谓的改刀、弥补遗憾,
并不是不尊重现实,不是不尊重基层逻辑,更不是违背当事人意愿自作主张。
而且根本不符合故事叙事的基层逻辑。
我觉得真正的改刀与弥补遗憾恰恰相反,应该基于对于当事人的尊重。
正如温迪所言:“希望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是这么说了,
但如果一个人自甘堕落还奢求明天,你说风神巴巴托斯拉得起来吗?感觉成为命运本身的莫伊莱都拉不动。
而且从开始到现在,莫伊莱改刀其实是很有原则的,得判断“值不值得”。
就如契约之神摩拉克斯会权衡契约一样,莫伊莱作为命运之神拥有自己的判断。
(是的,她的理念固然是温柔,但特殊的是——她不是温柔之神,而是命运之神。
甚至能够以原初四影阶层,称呼她为命之执政。
若以提瓦特的原生律者来看,她就是命之律者,对应第十三位。
莫伊莱的命之座是人形的命运女神座,而且是三个女性人形,简单易懂吧?
“莫伊莱”这名字,一开始取自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中命运三女神的总称。
同时也取意于北欧文化中的诺伦三女神,分别司掌过去现在未来。
而原神中坎瑞亚的原型,正是古希腊/罗马+北欧,连经历都是如出一辙。)
她的判定标准是什么?
就比如,如果她判定申鹤的父亲就算没有外力介入也是个无药可救的父亲,那么莫伊莱根本不会去管他死活。
甚至当那些杀了断雅的入室贼寇不被莫伊莱自己纳入【人】的范围,她没有什么犹豫地就选择了“清理”。
大部分魔神都很有自己准则,莫伊莱也是如此。
而且因为她应人愿而生,会显得更加人性化与完美一些。
她并非是没有选择性地、无脑地去做某些事情,她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与原则。
倘若不是如此,任意地率性而为,
那么莫伊莱就不符合“魔神”这一身份了,更别提什么“新生代原初之人”了!
德需配位。
正是种种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原则,还有自我、本我、超我三意志,
决定了莫伊莱为何要如此行事、行何种之事、以及具体如何行事的举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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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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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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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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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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