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瓦沙克迫切地想要醒来。
光怪陆离的迷蒙中,她似乎听到了莱茵多特那悲哀的叹息声:
“自始至终,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母亲。”
随着叹息声的落下,
她的视线蒙上了一片由血铺染的海潮!
迷迷糊糊间想要坐起,可完全无法挪动手脚。
于是欲醒未醒,耳边回响着黑日故土的歌。
——那正是每晚修女哄她入睡的安魂曲。
是的,正是安抚亡灵魂魄的坎瑞亚弥撒曲,安慰灵魂永恒安息——死之歌!
婉转动听,而又让听者无不泣目。
而在此之后,她却从中听出了凄怆哀婉的绝唱,仿若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亡魂在劝自己永远安眠,禁锢于此地!
“回去吧,回去吧,名为命运的少女,你不属于此间。”
我是谁?究竟是谁?
她一遍又一遍地发问。
是那个名为莫伊莱的人类少女,
还是名为瓦沙克的暗之魔神?
她们都是我?
亦或...她们都不是我?!!
头好疼,就像脑子里有一把钝了的手术刀在缓慢地割着,并伴随搅动!!!
香汗如凝固斑驳的丝绸,蒙上了少女的额间,而她睡梦中的体温正在攀升,隐约伴有蒸汽的轰鸣。
醒醒,瓦沙克,醒醒!
迷迷糊糊地,只感觉身躯被谁轻柔地摇晃着。
一阵阵的抽痛,就像快要闭合了的伤疤又被狠狠被撕开!
给我醒过来!快醒过来!
强撑着意识,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
世界正在天翻地覆,被颠倒又被摆正。
意识飘忽如烟雾,难以收束与控制,就像那一只只瞪眼的漂浮灵。
等等,漂浮灵?
上一周目...?不对。
雷鸣之下,断崖海峡上的漂浮灵...
一些零星的画面陷入了脑海中,就像被剥离的切片又重新回归到了脑海。
意识在短暂的一瞬经历了上万次的燃烧、扩散、蒸发、冻结、融化、超载!
就像卡壳了一般,脑海一阵刺耳的耳鸣,如那黑日宫廷护卫的哨声一般令她一个哆嗦。
记忆...
究竟是谁动了我的记忆?
对了,莱茵多特...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咬紧了牙关,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半醒未醒的状态!
她终于坐起,劫后余生一般喘着粗气!
“呼——呼——”
淋漓的香汗已然浸透软枕,也在全身覆上了一层凉意。
紫鸢色的眼眸难得地露出了惊恐,她对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怀疑。
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可为何就连时间之海也不能昭示答案?
睁开的视线起先是模糊,被黑羽般的睫毛遮挡,像困乏的星辰一样闪烁着。琇書網
继而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腥红,仿佛看见了五百多年前焚烧大地之国的那一尊赤月!
揉着眼睛抵抗着睡意,原来在这一点上她与人类并无差别。
我本是人,
后来又成了人的魔神...
以,那种方式。
就像强行被剔除了相关记忆,每当回想她就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感受到了床面上细微的颤动,睡在另一个枕头上的荧闷哼一声,一个翻身掀开了自己的被窝,露出了冰肌玉骨的香肩。
而她那微红的纤纤秀手,竟随着翻身的动作顺势向瓦沙克袭来。
由于瓦沙克已经坐起,那只本要预谋不轨的手理所应当地停在了半途,并且还撞到了“障碍物”。
?( ̄ε(# ̄)☆╰╮o( ̄o ̄///).zz
半边脸颊被突然拍了一下,瓦沙克懵懵地看向了枕边的荧。
Ծ‸Ծ???!
然而那金发的少女除了柔软的脸颊外,还感受到了有些硬硬的触感(斜拍着拍到了瓦沙克的颧骨与下颚骨),于是在梦里说起了胡话:
“嘿嘿...瓦沙克,你,你怎么学胡桃一样趴着睡觉啊?”
(¯﹃¯)口水~
“学...胡桃?趴着...睡觉?(๑‾᷅^‾᷅๑)”
这些字自己明明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桥豆麻袋,马萨卡?━Σ(゚Д゚|||)━
她那温和的紫瞳中闪过一丝杀意,一脸和善地看向熟睡中的荧。
“荧——!!!”
瓦沙克咬牙切齿般发出声音,随后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扑到了荧的身上,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荧的胳肢窝!
“诶,莎莎?等等,别挠了——哈哈哈——那里好痒...(//∇//)”
一大早上的就被瓦沙克的动作痒醒,荧仍然有些迷糊。
“哈哈哈哈,别挠了,别挠了。”
(〃a〃)
还未清醒的荧,又想起了昨晚那些羞人的事情,双手捂住了泛红的脸颊。
“(*/∇\*)嘿嘿~”
瓦沙克则吐着温热的湿气,趁机会贴近了荧的雪颈。
“你刚才说——什么?我趴着睡觉是吧?跟胡桃一样是吧?嗯?”
稍稍加大了挠痒痒的速度,轻柔的痒意与快感使荧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没,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哈哈哈哈——”
荧被瓦沙克痒得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身子变得很软,只能仰仗着本能而机械式地应答着,也全然想不到自己刚刚说了梦话。
瓦沙克一阵轻笑,俏丽的脸上露出桃色,并将手凑近了自己的唇前哈气:
“哈——”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
紧接着又是一番迅疾却又软绵绵的攻势,让荧完全败下阵来。
“别,那里不要!等等...我认输,我认输,别挠我痒痒了哈哈哈哈(///ˊㅿˋ///)...”
瓦沙克俯下身,任凭自己被香汗浸润的发丝披散在荧的脸上,让荧感受着自己的呼吸。
是的,当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
情不自禁地,唇瓣就慢慢地就像拼图一样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看着荧那雾蒙蒙水润润的琥珀色双眸,瓦沙克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荧轻颤着承受着她的爱意,白皙的脸上泛了红色的潮晕。
“我说,荧...”
少女柔声细语,就像夜莺婉转悠扬的歌声一样惹人怜爱。
“嗯?”
在瓦沙克的柔声下,荧全然不曾反抗,只是静静品尝那莹润香甜的餐品。
“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瓦沙克如此柔声地呢喃道,一向坚强的她在荧的面前竟是如此娇弱,仿若祈求呵护的易碎珍宝。
而鼻尖飘过荧身上那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命运的少女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深渊之力要失控。
终于随着沉寂已久的爆发,黑紫与白金交错在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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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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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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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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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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