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京中武艺艳压双绝的,还得是官家亲赐金银双匾的太尉府,小世子本家那位兄长,定远小将军,只可惜,他不在京中,除他外,我看啊,别人也无甚看头。”
“郡王爷你这是在说笑了,一般散客,也能和少将军比,他可是永康郡主都夸赞的人。世子爷,你如何看?”言祝新又问。
他怎么看。
他坐着看。
楼下那人实在惹眼的很,亏得言祝新还不识得她,否则今日这话题定是没完没了。
看他家那个没出息的侍从便也知晓了。
金樽惊死了,喜得直跺脚。
是她。
是她哎。
回过首来看向自家世子爷,喜得脸上如同过大年,还没说话,就被世子爷一记眼神威胁。
好吧,他还是继续趴回栏杆上,独自个儿看李家大姑娘吧。xǐυmь.℃òm
场上比试将过一半,王家兄弟迟迟不见动手。
谢礼青猜测:“必是养精蓄锐,李娘子你莫要着急,再等等。”
李宴自然很是坐得住,她今日目标也不在王家兄弟身上。
只待两兄弟相继打完擂台,中场休息,台上小侯爷情绪甚为高涨,举杯邀盏,共众人同贺。
台下众人,共同举杯,听小侯爷贺词。
喝着酒,李宴低头与身侧李屈道:“王家兄弟不足为惧,速战速决。”
李屈颔首。
中场休息结束,此时在台上的,是王家长头的那个,李屈提了枪上场,底下小有议论。
谢礼青还担忧:“王家兄弟中,这长头的王覌一手枪法我是见识过的,日前你家,对,你家这个小弟不就输给了他,只怕你家兄长上台,这回再拿不定那王覌,日后恐在京中无以立足啊。”
谢礼青的考虑不为过,今日盛宴,聚集了多少京中英杰和世家子弟。
李宴轻哼一声:“今日之后,孰胜孰败,且还另论,大人莫不是觉着我那兄长此番会输?”
谢礼青也不敢保证,只道:“若是李姑娘你上场的话,必是能拿下那王覌的。”
李宴笑笑不说话。
而后道:“大人不妨再观一观。”
王氏子弟,近些年来,习得一手枪法出名,名声已远超而今的李家。
李家小门小户,家中唯一有官身的子弟,在京中半点水花也掀不动,众人连他是谁都不知晓。
现下李屈上台,王覌放肆大笑:“月前你家小弟连我十招都接不住,现在竟是将你放出来了,李屈,你是不是忘了,几年前,你已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今日还想丢这个丑?”
李屈面色下沉:“不要啰嗦,王兄,请先接招吧。”
场上比斗开始。
台下的李朝咬紧了嗓子,煞是紧张。
输给王家兄弟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这样的丑这辈子他都不敢再吃了,真的很担心大哥哥输完后,从此会一蹶不振。
他那样要强的一个人。
李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同样紧张的,还有谢礼青。
可没想到,十招之后,场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礼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滴个亲娘耶,王覌怎么倒下了!”
花了片刻功夫,总算意识到,这局是台上的李屈获胜后,他径直站起了身,放声高喊:“好!”
台下众人被这场变化杀的猝不及防,谢礼青高呼之后,众人才开始高声称赞。
气氛显见的热络起来。
谢礼青激动的不行,复坐下后,难掩喜悦:“没想到你家大兄弟也是个人才,他果真是真人不露相,连王覌都输给了他,这下看那对王氏子弟还怎么嘚瑟。”
李宴问:“谢兄与那王覌有什么渊源?”
提起这个,谢礼青不太好意思:“这兄弟俩仗着一身本事,调戏青云姑娘,还说我,说我……”
“说你不能人道?”
“嘿,李姑娘,你轻些,”谢礼青左右看了看,“我现下这病都快好了,又不是谁都不能碰,至少你家北椋姑娘——”
北椋耳力惊人,他二人压低声音说话,她冷了眼,立在一旁,一个眼神顿时压过来。
谢礼青吃够了她的苦头,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再惹她,顿时噤了声。
李屈小试牛角,初露锋芒,台下明熙县主瞧着有趣,道话:“这人瞧着不错,枪法刚韧,确实比王氏兄弟厉害,打听下哪里人氏。”
县主身后,郭峡目露凶相。
他亲自送进大狱的人,竟然还活着。
呵,那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县主,属下愿意上台一试,与他讨教一二。”
他身旁,县主内卫张显峰拉住他的手臂,低语:“你的腿才恢复好,休要胡来。”
县主回首来:“哦?你愿意上台一试?甚好,那就让众人瞧瞧,我明熙县主府的侍从是什么本事,此番,只赢不输,若是败了,丢了我的脸面,你知道下场!”
郭峡应声:“属下领命。”
王家兄弟落败,众人看出了一丝精彩,不想,现下上场的,竟然是县主身边内卫。
一时,整个场子都热了。
谢礼青瞧见,再度惊诧:“是他!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小子赢了我多少球,”顿时他又想到,“日前害你家兄长入狱的,是不是他?”
李宴点头:“是他。”
场上气氛焦灼,谢礼青仿似想到什么。
他瞧着身旁的李宴,见她目光镇定,神态稳重,场上是她的兄长,她也能这么淡定。
莫非,今日的局面,也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台上的郭峡拿着的是刀,与李屈两招切磋之后,他低声嘲讽:“还真是命够硬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一顶棺材的钱可准备好了,你若现下就服,我留你一具全尸。”
李屈用枪抵着他的刀,瞧见他面上的盛气和轻蔑,霎时,想起与他交手的桩桩经历。
县主身边的内卫,腰挂金窍长刀,素来目中无人,对付一个郊外的下等武官,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害他丢了官职,惨遭戴家退亲。
一时,所受屈辱统统涌上心头,李屈铆足了劲,大吼一声。
“既如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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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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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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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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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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