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的侍卫,可不就是仗着一手蹴鞠本领,在京中作威作福,李屈就是得罪了他,才被下了大狱。
“如何。”
“依照你的吩咐,那侍卫临上场前,我点了他两道骨骼穴位,今日这球他不光是输了,往后,要想保自己这条腿,蹴鞠一行是铁定不能碰的。”
“善!另一件呢。”
说起让她办的另一件,北椋脸色黑的更厉害:“也办妥了。谢礼青赢了球赛,回去的路上,照上位你出的主意,请了两个地痞拦路抢钱,我英雄救美……”
李宴数着匣子里兑换的飞钱。
十倍,十倍啊!
这下李府是生计不愁了。
“怎么着,你救了这位大理寺寺正,他今日可是赢了不少钱,连你什么名号也没问一声。”
“问了,报了李府的名号。”北椋的声线闷闷的。
李宴听出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有,也有点,争执间,我错手推了他一掌,他似是吐了血。”
豁。
终于能明白隔壁府的小世子为何会追着她不放。
“你何故要推他这一掌呢?”可愁死她了,不会这会儿人已经嗝屁了吧。
“你不明白,他摸我。”
??
李宴把阿朱唤来,把匣子先去收好,忙起了身。
阿朱唤:“姑娘,你要出门啊,梨花膏得趁热吃。”
“留着,我晚些回来享用。”
领着北椋才走到中院,管事急匆匆来寻她:“大姑娘,府上,府上来人了!”
府上来了个贵客。
北椋隔着屏风看前厅里那位背侧着身,着墨袍的男子,视线望去,手中的剑不自觉又捏紧了两分。
李宴瞧出了她面上的杀机。
一把将她按回去:“咳,你先退避,我去会会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寺正。”
李宴从屏风里出来,抱手作揖:“府上李宴敬拜谢郎君,府君亲临我府,很是招待不周,管事,速速看茶。”
谢礼青听见声音,忙转过身来。
瞧见的是位螓首蛾眉的娇俏娘子。
来回交叠、上下拍打的手停了停,有些愣。
“你?”
“郎君请坐,不知郎君今日登门来我府上,是有何事相商?”
谢礼青也坐不住,他快急死了。
他身边侍从可等不住他说话,剑立时就拔了出来:“小小李府原来是个娇娘子做主,快把那女侍卫交出来,我且严办了她!”
果然是来算账的。
管事端着茶盏,听见这话,主要是看见那刀,手一直颤。
李宴眯了眼,静看过去。
管事放下茶盏,身旁,谢礼青火冒三丈,狠狠踢了脚蛮横的侍从:“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滚粗去!”
那侍卫被踢得身形半崴,刀霎时插进了管事的大腿缝中间…
管事抱紧茶托,身形剧烈发抖。
侍卫收好刀,恶狠狠盯着李宴看,站在谢礼青身侧,满脸写着不痛快。
李宴挥手让管事先退下,端起茶盏喝茶,轻掀杯盖。
“谢郎君原来是来我府抓人的啊。”
谢礼青踢开身边侍从,走到李宴身前来:“李姑娘,你莫要听我这不懂规矩的侍卫瞎说,我是来报北椋姑娘的救命之恩的,我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着抓她。”
这,李宴就不得不目露狐色了。
“哦?救命之恩。”
谢礼青便把来时路上发生的事说得天花乱坠,说完,言语激动:“李姑娘,你不知道,我谢某人,此生从未遇见这样的女子,她仿若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她在哪,你快些让她出来,你让她,让她再摸我一下。”
李宴险些被茶水呛到。
“何意啊,谢郎君。”
谢礼青明言:“你家侍卫,当真不寻常,她在巷子里救我,碰到我这双手,你知道吗,生平头一次,我不觉着恶心,我打小有个毛病,碰不了人,她这是治好了我的沉疴啊,我使劲地摸她,不仅不觉得恶心,还浑身清爽,家里的算命先生说,我今年合该要遇到贵人,如今,这贵人是真出现了啊!”
什么送上门的怪毛病。
李宴放下茶盏,眼珠打转。
“原来是这样啊,这北椋我是该带出来让你一见,”说着话,她叹了一声气,“唉,就是今天不赶巧,家中烦事诸多,我让北椋去大理寺找大理寺主簿去了,家中兄长有案在身,她这几日很是忙着呢。”
“哎呀呀,李姑娘,什么案子,那都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别让她去了,快些回来,找什么主簿,你找我啊。”
“大理寺主簿都办不了的事,谢郎君您怎么办得了,我瞧着您,这般年轻,岂能左右那主簿的决策。”
谢礼青身旁侍卫笑了:“姑娘,你怕是还不知,你口中的那主簿不过是我家郎君手下一个抄书的,我家郎君可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寺正。”
李宴欣喜,学谢礼青说话:“哎呀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适才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寺正您请上坐。”
谢礼青坐下了。
他坐下了,李宴学他小动作,两手一拍,脸色愁苦:“唉!还是不行,我大哥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就是找您,怕是也无济于事。”琇書網
谢礼青喝着茶,鼻孔朝天:“不怕,就是那臭名昭著的明熙县主,我尚且不怕,我上头有人,你知不知道。”
喝着茶,谢礼青看她抽抽的表情,不由得顾忌:“莫非,你兄长犯的是命案?”
“哦,那倒没有,那倒没有,我家兄长人老实,得罪的正是明熙县主身边那位最会蹴鞠的小侍从,平白下了大狱,可是愁煞人了,北椋就为了这事,愁得几天都没吃饭了。”
“嘿,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郎君我今个晌午还和那无赖碰球来着,早就听说那人横行霸道,你家兄长必是无辜受害的,这事包在我身上,十日之内,我定叫府衙放人。”
得了一句准话。
李宴后退了一大步,双手作揖,弯腰,行了个大礼:“大人,此等大恩,李府如何担待得起,如此,只待我那小侍卫回来,我立时叫她去您府上。”
“好,就这么说定了,认得路吧,你告诉她,我就在府上等她。”
“是是是,一定给您把话带到,大人慢走。”
谢礼青领了人退去。
李宴单手背在身后,思忖。
这事竟解决得这样利索,可比自己预想的要顺畅,谢礼青这小子,可真行。
他走后,北椋也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李宴问她意见:“这事你待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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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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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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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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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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