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师门所学,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这要涉及到等高线,比例尺,甚至投影等知识,至于捏泥巴的手艺,倒是最不重要的。
“兄长之意,这世间,他人竟是做不出来?”
李遗顿时一脸的失望,心下叹惜,难不成是兄长不愿意外传此法?想来也是,这个看来是兄长师门兵法之重宝,如何肯轻易传出去?
“他人倒是可以做出来,只是做不出这般精细罢了。”
冯永倒是没多想,笑了笑,“若是想做出这般精细的,却是要学其他学问辅助才成。”
“就算是再简陋,也比只晓得向当地土人问路要好吧?再说了行军打仗,哪来这般讲究,能知晓山川河流,已然称得上是知地利。”
李遗本已失望,没曾想兄长却是说出另一番话来,当下大喜过望。
只见他满脸激动地继续说道,“若是能把山川河流放于眼前一尺之地,那就是真正的运筹帷幄啊兄长!当年的留侯想来亦不过如此!”
留侯,就是助高祖皇帝夺得天下的张子房。
这话过了哈!拍马屁也要适度嘛!
冯永看着脸上通红的李遗,饶是他这般厚脸皮,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文轩此言过矣,留侯何等人物,我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以兄长之才,便是此时不能,以后却是未必不能。”
李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道,“兄长劝和东吴,计定南中,此乃安邦,屯垦汉中,以羊毛羁绊胡人为大汉所用,又能让朝廷得利,乃此治国。”
说着,李遗骈指为剑,指了指外头,“问天下,在兄长这般年龄时,有几人能做到这些?更不消说,这沙盘……”
只见李遗放低了声音,“这沙盘,无论是对平南中,还是收荆州,皆是大有裨益。毕竟这两地,对大汉来说,都是极为熟稔之地,故做起沙盘来,也是容易得紧。”
“好了,你不用说了。”冯永拍了拍李遗的肩膀,笑了笑,“这沙盘,我做出来,本就没想着要隐瞒,你若是想报上去,便报了便是,何须说出这般话来?”
虽然心里很舒爽,而且李遗这马屁拍得越狠,关姬的眼睛就越亮,最后看向冯永的目光,差点就柔出水来,让冯土鳖心头舒爽的同时又直痒痒,但他终究还是要脸皮的。
“那小弟便谢过兄长了。”
李遗心愿得偿,连忙拱手道谢。
“过了,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
“此非全是小弟道谢之意,而是代大人向兄长道谢。”李遗嘿嘿一笑,“毕竟大人在南中,得沙盘,如又得一利器矣!”
“莫忘了子实的大人也是在南中,到时让王将军也参与此事。”
“小弟省得,自不会忘了。”
冯永摆手止住那边王训想要道谢的动作,“对了文轩,除了丞相欲让我做县令一职之事,这汉中太守之位,丞相打算让谁来坐?打听到了吗?”
“哦,小弟差点忘了,是马参军。”
“马谡?”
冯永一愣。
“正是。”
这马谡看来当真不愧是诸葛老妖的弟子,深得诸葛老妖的信任。
我抢了他的平定南中之计,却又送了他一个汉中太守之位,一啄一饮,岂非天定?
不过这马谡,带兵打仗不行,但却算是个好参谋。
不然给诸葛老妖献计平定南中时,也不可能会大放异彩。
只是他如今当上这汉中太守之位,也算得上是牧守一方,等诸葛老妖北伐时,汉中就是后勤重地,也不知会不会再带上他?
到时就是让他管后勤,也比让他去守街亭要好吧?
想到这里,冯永沉吟一下,向赵广和王训招招手,“义文和子实过来。”
赵广等人一看冯永这架势,就知道兄长这是有事情,当下连忙放下沙盘,围了过来。
“马参军算得上是诸葛老……咳,丞相所重之人。一旦他来汉中当太守的消息传开,只怕所有人都会知道丞相对汉中的重视之意。介时汉中估计就会吸引不少有心人的注意,所以我们要早做准备。”
“却是不知兄长做何打算?”
众人精神皆是一震,听兄长之意,这是要搞事啊?
“这几日,我把沙盘制作之法教与你们。然后义文与子实,带着自家的部曲,前去阳安关找马将军。我估摸着过了最冷的时候,马将军就要动手了。”
所谓的动手,自然是找借口对周边的胡人僚人进行扫荡——不然汉中哪来的人手进行耕种?
来汉中开垦的权贵们已经憋了整整一个冬天,相信他们都深深地感觉到了人手的紧缺。
巴郡、汶山甚至阴平,不是僚人就是胡人,以前不管,那是因为觉得他们没价值,现在有价值了,只怕恨不得他们一年能生一窝,一窝就有七八个。
“兄长觉得,马将军最有可能会对哪里动手?”
冯永说的什么意思,几个人都懂,毕竟他们都不止讨论过一次这个事情了。
“阴平和武都。”
“为何?”
冯永冷笑一声,“当年斄乡侯马将军策动氐人反,氐人多响应,阴平氐王强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杀了大汉的将军而投曹贼。此乃旧恨。”
“再说了,如今阴平武都虽名为曹贼之地,但实是羌氐胡人聚集之所,全是附曹贼而敌视大汉,此乃国仇。拿他们开刀,最是合适不过。”
“那来年丞相收羊毛之事……”
“那是丞相要操心的事情,想来马将军若当真要带兵出境,肯定会禀报丞相的,这种大事,非我等所能揣摩。”
羁绊胡人这种事情,当然是打一半拉一半,没有对比,哪来的伤害?
先把刺头给收拾了,然后再给他们甜枣,还怕胡人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后世的美人希不就是这么干的?而且一干就是一百多年,屡试不爽!
再加上有诸葛乔前面收羊毛立下的信誉,那可是实打实的粮食,一手粮食,一手快刀,胡人愿意要哪个,根本就是不用想的事情。
出兵的借口,那就更不用发愁。
年年冬日受了曹贼的指使来骚扰,亦或者是当年汉中之争时,杀我大汉将军,甚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随便扒拉一个出来就行。
讨不臣嘛,教化嘛,开疆拓土嘛,反正史书上都是这么记的。
至于被讨的对象,后来怎么样了,谁去操心?王师讨不臣,平蛮夷,吃你三瓜两枣咋啦?牵你家几头牛羊又咋啦?还用给钱?
不臣的人,被弄去放放羊,耕耕地,以此赎罪,难道不是大汉心胸广阔的象征?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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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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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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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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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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