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人无惧刀劈剑砍,遇到袭击也不闪不避,贺令姜竟一时难以逼退它们。
她足尖一点,便退至门口处,与那两名傀儡人暂且拉开了距离,手上挽了个剑花将含光剑收入伞中。
章谡见状,手上微动,便要操纵着傀儡人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她砍去,出手可谓是又快又狠,刀锋凌厉,甚至有呼呼作响之感。www.xiumb.com
贺令姜双眼微眯,脚下却不动,手上快速翻飞结印,在那两把大刀堪堪要至她身前时,猛地往前一扬,那两名傀儡人顿时定了下来。
章谡心中一急,又尝试着去驱使着手上的木偶,然而任他怎么动作,那两名傀儡人却一动不动。
贺令姜脚下微点,从傀儡人身前的空隙中跃过,双指并拢朝着章谡一划,他手上的丝线瞬间断裂,牵引着的偶人顿时坠落在地。
章谡面上一白,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往自己掌心一划,便蹲下身子,将鲜血抹在地上的偶人上,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失了丝线控制的偶人,竟自顾自地动作起来。
他伸手往贺令姜一指,原本定着的两名傀儡人手上刀剑轻晃,颇有再朝着她扑来的趋势。
贺令姜衣袖微扬,抛出两道黄符恰好贴在傀儡人背上,两名傀儡人顿时又毫无动静了。
章谡眼中一厉,又在自己腕上狠划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忍着疼痛猛地一样,鲜血顿时抛洒开来,点点滴滴地落在地上、墙上的木偶之上。
贺令姜嫌弃地侧身避开他的鲜血:“你打不过就认输呗,何苦要这般割伤自己放血呢?你说说,这血撒到地上也便罢了,撒到旁人身上多膈应人?”
章谡面上得逞的笑容一僵,眼眶更是有几分发红,他按下心中怒气,也不搭理贺令姜,只口中念咒。
贺令姜立在屋中,一派悠然。
她倒是要看看这傀儡师,还有哪些招数没使出来。
咒语声声中,那些沾了章谡血液的傀儡木偶瞬间好似活了过来,动了动胳膊和腿,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贺令姜,一动不动,却满是恶意。
“上!”
随着章谡一声令下,那些或大或小、形貌各样的木偶人尽数朝着贺令姜扑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眼前这可是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傀儡木偶,他就不信拿不下这小娘子。
贺令姜冷哼一声,这是大的打不过,数量来凑?
她从背后抽出大伞撑开,手上又画了个符箓将伞面加固,扬着伞柄,将这些木偶尽数隔开。
然而,那些木偶的招数着实刁钻,竟还朝她脚腕袭来。
贺令姜一脚将这木偶踢开,手上凌空绘了一道符印,而后左手腕间微动,将遮在身前的大伞转开。
那群傀儡人以为有机可乘,便全都朝她面上袭来。
恰在此时,贺令姜手上一推,那符印便带着灼热之势,与傀儡木偶们撞了个正着。
这一刻,那无惧刀剑的偶人们,便似纸张遇到了火,转瞬烧了起来。
贺令姜右手一样,那符印便散作无数道灵光,散了开去,但凡触及符印的傀儡木偶,都如触冥火。
一时间,傀儡木偶们都避之不及,不大的屋子里,瞬间充斥着傀儡中封印着的魂灵,鬼哭狼嚎的声音。
贺令姜被吵得额头猛地一跳。
她抽出含光剑,猛地一掷,便将那欲要趁乱逃窜的章谡连肩穿透,狠狠钉在柱上动弹不得。
而后,冲着满屋子胡乱逃窜哀嚎的傀儡凉声道:“别吵了,否则就将你们尽数烧掉。”
那傀儡木偶中,封的皆是魂灵,虽然时日渐久已然失了往日记忆,逐渐混沌起来,然而贺令姜这个杀星的威胁,它们还是听明白了,顿时忍着疼痛,安静下来。
贺令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衣袖一扬,傀儡木偶上的冥火顿时熄灭下来。
那些个傀儡们再也没有精神去折腾什么,都尽数瘫软在地,就如先前未被章谡唤醒那般,一动不动。
但贺令姜却知晓,如若它们的主人章谡再有指令,它们还未如同先前一般,会一涌而上,恨不得将自己撕碎咬尽。
这便是傀儡的作用,它们被封了魂魄在这小小的木偶人中,无论生前是好是恶,如今都只能随着主人手上的那根丝线而动,听凭主人心意行事。
贺令姜看着被钉在柱上动弹不得的章谡:“就这么多手段了?”
章谡看着躺了一地的傀儡,被烧得手脚焦黑,不由吐出一口血来。
他想动动肩膀,然而那把剑钉得着实结实,他这一下没动得了,反而疼得出了一头冷汗。
“既无旁的手段可使了,你这傀儡我便帮你处理掉吧!”
贺令姜手掌相对结印,口中念咒,而后便见那焦黑的傀儡的木偶上有点点莹光升起,绕着她周身微微盘旋飞舞。
她手上接着一扬,那些光点便尽数消失在空气中。
先前定在原处的两只等人高的傀儡木偶,也噗通两声摔倒在地,连着那些凌乱地躺在地上的傀儡木偶一般,失去了身上的魂灵,彻底成了普通的木偶人。
“你!”章谡见状目眦欲裂,这些可都是他十来年的心血!
贺令姜瞥了他一眼:“你困了这些魂魄许久,如今便该让它们去该去的地方去。至于你欠下的人命,那就该用你自己的命去还。”
“你毁了我的心血……”他心中气急,一句话未完,又“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晕了过去。
“啧……”贺令姜摇摇头,这般不顶气。
她撑伞出了房门,对着院外的江木匠等人道:“这人现下已经认伏,老丈有何冤情,可去告官了。”
她又回头望了望满地的傀儡木偶:“他先前怕是用类似的手段,害了不少人,老丈若能托县守一道查明,也算是给了那些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那章谡这般邪门,江木匠不成想,她这样一个小娘子,竟这般轻松将人制服了。
方才屋内的打斗声,他们也是听到的,可谓是心惊胆战。
他俯身朝着贺令姜深深一揖:“多谢娘子,某这便拿人告官去,定会尽力也给那些先前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
说着,他便带着江封等人,去了屋内,将章谡绑了起来。
等到他出门,想要去寻那位娘子时,却发现她与那位随行的郎君,已然不见了踪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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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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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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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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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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