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三哥哥的笔迹。
这里为何会有三哥哥写的书信?
好奇心驱使下,温月华打开了信笺。
信是写给程三的,寥寥数语。
——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落款是:陆云风。
温月华身体一颤,情不自禁的倚靠在案几上,盯着最后那三个字,久久未回神。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三哥哥?
陆云风?
心中似乎有一个想法生成,但是又立马否定,不会的,不会的。
他不可能是他??
他若真的是他,又岂会如此待她。
她呆若木鸡的思索了好久,把所有过往都细想了一遍,可是思绪似乎更加的混乱。
不行,她要见他,立刻、马上。
拿着信疯一般跑出去,在门口撞上前来报喜的程二。
“夫人,我们殿下现在是太子了。圣旨马上到。”
说话间,圣旨还真就到了。
温月华此时想离开,好像已经晚了,把信塞袖子里,随所有人一起到院中,伏身跪在地上。
陆云风是随着传旨的公公一起来的,他跪在最前端的位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陆云风天资聪慧,得天庇佑,今册封为太子……领旨,谢恩。”
“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云风接过圣旨,着人把公公带下去领旨,回眸间无意中看到跪在地上的身影,笑着走过去。
弯腰,伸手。
温月华微愣,把手放到他掌中。
相携离开。
进了书房,温月华把房门关上,不待他说什么,率先开口,“这是什么?”
她把信取出,递到他面前。
陆云风眸色微暗,“你知道了?”
他想着要和她解释信上的内容。
温月华:“你到底是谁?”
陆云风:“我当然是我。”
他原本以为她愤怒的是书信上的内容,看样子并非如初。
温月华:“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这信上的字迹又作何解释?”
直到此时,陆云风终于明白,她在意的是什么。
他伸手去拉她,“你看出来了?”
温月华侧身闪开,“倘若我不问,你是否没打算告知?”
这点有些冤枉他了,他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所有一切都告知她。
告知他对她的情谊。
不是作为陆云风,而是——
三哥哥。
陆云风不顾她挣扎,拉上她的手,“来,你坐下,我慢慢讲与你听。”
“我被奸人陷害,流露塞外,四面楚歌,根本不知何人是敌?何人是友?为了活着,除了勤加学武以外,我还练就了两种笔迹,同你书信是一般都是左手书写。”
“那日收到你书信时,正在战场之上,我知你情谊,遂回信,要你等我。”
“等你?”温月华眉峰一蹙,“难道不是告知我,从今以后各不相干吗?”
陆云风:“我怎会如此对你。”
温月华止不住的心颤,“那你对我……”
陆云风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不管是三哥哥,还是陆云风,我只心悦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温月华眼底浮上泪水。
陆云风把她搂怀里,“华儿,我爱你,今生只愿娶你为妻。这么晚认出是,是我不对。别气我可好……”
随着他的告白,温月华泣不成声,埋在他胸前哭了好久。
前世的委屈、失望、心痛。
这世的失而复得。
她似是引来了长江水,生生哭了一盏茶的时间。
陆云风听着她的哭声,心也跟着碎了,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缠绵。
悱恻。
他从轻吻渐渐到深吻,手臂束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窗外阳光晃动,风景诱人。但终不及屋内的迤逦景象。
“别哭。”陆云风边哄边亲,唇移到她的泪痣上,后又滑落到她耳际。
张嘴含住红润的耳垂。
肆意撩拨。
温月华身体一点点软下来,手无意识地抓牢他的胳膊,娇羞道:“不……可,三哥哥。”
久违的三哥哥,唤回了陆云风的理智,他长叹一声,“好,那我便等到洞房花烛夜。”
太子大婚与皇子又不同,要求更为繁琐,每一道程序走下来,都要折腾一个月。
陆云风亲自去了内务府,着令各司加紧去办。得了命令的各司掌首,半分不敢耽搁。
安排的如火如荼。
祥云府忙碌着,丞相府也没闲着,以前是皇子娶妻,现在是太子迎娶太子妃。
陪嫁礼单更是马虎不得。
温增海这些年也备了许多的田产,除了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他把田产悉数做了陪嫁。
温月华也没闲着,身为太子妃,第一个要学的便是宫中礼仪,好在她头脑聪明,过目不忘,嬷嬷教得那些,早早便学妥。
剩下的便是静待婚期的到来。
期间,丽妃着人送来了布匹、首饰,可见对新嫁娘喜欢的不得了。
陆云风也是几箱子几箱子的往清雅苑送,但凡能想到的悉数搬进了清雅苑。
入夜,他悄悄进了清雅苑,看着未灭的烛光,脸上扬起笑。片刻后,推门走进去。
温月华正看书,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落在了他怀里。一个旋身,她被压在了美人榻上。
“可有想我?”陆云风问道。
温月华推了推他,羞红脸道:“不想。”
陆云风手掌微移,“真的?”
温月华受不住,颤音道:“假的。”
陆云风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上面轻轻啄了一下,拉开距离,啧啧两声,“新嫁娘好漂亮。”
温月华牟含春水的睇向他,羞的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云风伸手抚上她的脸,一点一点下移,最后停留在她衣领处,琢磨着是扯开看个够,还是君子似的把她裹起来。
几经盘横,最终还是——
把人放开。
他顺手拉起温月华,“累吗?”
温月华摇头,“不累。”
想起什么,红着脸说道:“你等我一下。”
推门出去,片刻后折返,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陆云风:“给我的?”
温月华点头,“嗯,快喝了。”
这汤是她看着亲自配的,她还记得,民间流传三皇子不举之事,虽说她不甚在意。
但到底是要成为君王的人,怎能没有子嗣。
这样想着,便也顾不得羞人,亲自抓药熬制。
陆云风不疑有它,把汤药喝完,顿觉身体一阵莫名的灼热。怕做了有失身份的事,也怕唐突了她,没待多久,便以有公务为由离开了。
温月华知晓这两日他会更加忙碌,便让琉璃把药送到了他府上,叮嘱程二一定要看着他喝完。
程二看着黑乎乎的汤药,蹙眉问:“我们殿下身子好着呢,为何要喝汤药?”
琉璃白了他一下,“小姐说需要就是需要,你且听令就行。”
程二就怕琉璃发怒,连忙安抚:“好好,喝喝。”
他乖乖把汤药送去了书房,看着陆云风喝下。
赶巧了,他书房里有一位懂医术的访客,拿起碗特意闻了闻,随后笑得一脸别有深意。
等人都走了,访客道:“殿下,身子不适?”
陆云风打开布防图,头也未抬,“不曾。”、
“那为何喝这些?”
陆云风:“是太子妃心疼我,特意熬制。”
访客淡笑:“殿下知晓它有何用?”
陆云风抬眸看他,“何用?”
访客:“治疗不举之药。”
陆云风:“……”
-
两日后,太子大婚,从前一日开始忙碌,一直忙碌到晚膳后,陆云风也喝了些许的酒。
回到房间时,步子有些不稳。
温月华端坐在床上,听到声音,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琉璃和琉苏一同作揖道:“参见殿下。”
陆云风走进来,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喝完合卺酒,摆了摆手。
所有人作揖,退了出去。
陆云风走到床榻前,拿起秤杆,挑开盖头。
温月华娇羞的低着头,水漾眸子里放着光。
陆云风坐到她身侧,执起她的下巴,凤冠都未来得及取,便把人压在了床上。
细密的吻接踵而至,从她脸上游走到脖颈处,伸手扯下她的嫁衣,亵衣,露出着了红肚兜的身子。Χiυmъ.cοΜ
肌如凝滞。
白皙胜雪。
他低头凑了上去,意乱情迷间道:“给我脱衣。”
温月华颤抖着手,抚上他的锦袍,娇羞间想的是,他可以了?
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伸手撩下红色帷帐,遮挡住一室绮丽的风光。
温月华紧张的快要虚脱,心里小鹿撞飞,颤颤巍巍道:“你、你不是……”
她想说的是,你不是不可以吗?
陆云风垂眸,眼神直勾勾凝视着她,眸光好像带着火一样。
温月华娇羞的藏在锦被里,“别、别看。”
陆云风眸底□□闪动,声音轻柔,“乖,松手。”
锦被滑落到地上,她呈现在他眼前,像是一株待人採颉的花朵,娇羞艳丽。
陆云风眸色渐沉,再也克制不住,摘下了这朵清雅之花。
呜咽声,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
……
……
温月华被折腾了好久,身上到处是他留下的痕迹,绚丽,迷人。
陆云风不知餍足的纠缠着,一直到了四更天。
温月华全身酸痛的睨向白色锦帕上的红色印记,咬咬唇:到底是谁造谣说陆云风不举的!简直是放屁!
哦,她的腿。
她的腰。
她的胳膊。
陆云风躺在她身侧,见她满脸羞红的样子,轻笑出声:“不知娘子可还满意?”
温月华:“……”
实力还挺强。
陆云风:“为夫以后会努力的。”
温月华:“……”
别,你饶了我吧。
陆云风:“至于那些汤药,我看就免了吧。”
温月华扯过枕头盖住头,一脸娇羞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
陆云风为了验证他所说非虚,夜夜缠着她笙歌,不到三更天,从不会停下来。
府里下人见状,私底下说,太子真是爱死了太子妃。
说的人多了,消息流传出去,一时间整个帝京都知晓,太子爱太子妃的紧,夜夜宠幸。
原本想着给太子府送美姬的大臣,纷纷观望,实不敢相信,太子会只宠幸一人。
直到他们受邀,太子府小酌,席间太子妃不小心划伤手指,太子急切间抱起人便往屋里走。
呆若木鸡的众大臣:“……”
太子妃伤的不是手吗?
脚又没伤。
何须抱着走。
不懂,不懂。
等了半盏茶,太子偕同太子妃一起出来,太子妃脸色绯红,双唇微肿。
众人明了,看来传言当真属实。
太子确实是爱死了太子妃。
之后再也无人敢提议给太子送美姬。
温月华成了陆云风的独宠。
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例。
那日云雨歇息后,温月华缠着陆云风问:“你喜欢我多久了?”
陆云风把人抱怀里,“不久,也就两世。”
他曾发过誓,要爱她生生世世,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
都只爱她。
全书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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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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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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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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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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