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昨天孩子们玩儿得开心,蓁姐儿的小马驹倒是便宜哥哥姐姐了。
陆风禾说得有趣,老太太也听得开心。
“昨晚枍哥儿还说要常去骑马,我虽说答应他了,但我这个心里还挺不放心的。”
陆老太太又夸上沈南珣了,“沈大郎是个稳重人,能送马驹过来,肯定一起送过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陆风禾打趣老太太,“看祖母夸沈大郎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您亲孙子呢。”
老太太拍了陆风禾一下,“说什么胡话。”
陆老爷子确实一直在听她们祖孙二人说话。
“我看枍哥儿倒是不错,小小年纪很沉得住气,前几日我去蒙堂看了一趟,不少孩子在交头接耳,枍哥儿年纪最小,握着笔,一笔一画,倒是认真。”
“祖父你可别夸他,才上了几天学就值得你这样夸。”
“夫子天天教着,也同我夸枍哥儿呢,说枍哥儿回去的大字也写得好,每天也都温书。”琇書網
“这个倒是,每天夕食过后玩儿一会,就自己回去写大字,有时还背书给我听,问我背得对不对。”陆风禾也说。
陆老太爷有些不大赞同地对陆风禾说:“你小时候是个惫懒的,怎么现在倒逼迫起孩子来。”
陆风禾连连否认,“祖父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在我们去扬州时同他说过,要去扬州就要问夫子要课业带着去,若是夫子说他做得不好,那往后就不带他出门了。”
陆老太爷不大相信,别说四岁的孩子了,就是陆九郎那么大人了,有事都会躲懒拖拉,陆老爷子见多了学子,小儿刚刚进学,没有不需要长辈约束的。
陆风禾连忙解释,她怎么就逼迫孩子了,这个锅她不背,她就是个最不喜欢别人逼迫她的人,她怎么回去逼迫孩子呢。
“从扬州回来我可再没逼迫过他,都是自己个儿要去的。昨日说想要时常去骑马,我只提了一句课业,他就主动说会先完成课业再去骑马。”
陆老爷子一听,“那枍哥儿是真不错,你是个进学不自觉的,看样子是随了沈大郎,知晓自己的事该自己料理着做好。”
陆风禾撇嘴,得,自己是洗清了冤屈,怎么被夸的又成了沈大郎。
到底是谁的祖父祖母,难道不是自己会教养孩子吗!
陆老太爷又夸了陆风禾两句,让她别太拘着枍哥儿。
陆风禾委屈啊,枍哥儿太稳沉了,怎么倒来怪她。
又说起去夔州的事。
“你娘可有说什么时候走?”陆老太太问。
陆风禾愣了一下,“没说呢,总归是过了中秋的事。”
“行了,我不知道你娘,我还不知道你,一撒谎就眼睛到处乱瞟。”
陆风禾看着老太太,以示自己没撒谎,“真没说。”
“你娘是没说,但你娘箱笼都收拾好了吧。”
陆风禾干笑两声,“这不是要去的日子长,东西也多,担心临时临了缺了这个忘了那个,这段时间就陆续在收拾着。”
“罢了,一会我同你娘说,计划什么时候走就走,用不着顾及我们。”
赵氏昨晚确实说到了去夔州这个事,老爷子病得突然也凶险,她这个时候走了不合适,况且他们原计划还是一家子都去夔州瞧瞧。
赵氏的意思是,反正也没定具体哪天走,等老爷子好了再走不迟,又不着急。
“祖母,这事你也别同我娘说了,我爹那个脾气,若是知道祖父病着我娘还去夔州,我爹肯定是要发一通脾气的,终归祖父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祖父好生养病,赶紧好起来,我娘也能放心去夔州。”
尽管老两口不要儿媳侍疾,可陆风禾说得也有道理,儿子是孝顺的,若是知道了,肯定要生一场闲气,还给外人说嘴的由头。
陆风禾就这样陪着老太太在老爷子书房消磨了一上午,直到枍哥儿揉着眼睛来找,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差不多要歇晌了,陆风禾领着枍哥儿把老太太送回去,才领着枍哥儿走了。
回去歇了晌,陆风禾又带着枍哥儿和蓁姐儿去了老宅,这一趟她没有再去前院,而是直接去了摆家宴的园子里。
这家宴原本什么都安排好了,可老爷子这一病又什么都打乱了。
比如西府不来了,比如男眷的桌索性摆到了前院……
陆大太太觉得这明明是家宴,却男眷去了前院,女眷在后院,哪里有家宴的样子。
陆二娘子提议女眷也去前院算了,分府之后,前院有的是空院子,都是一家人,事急从权,没什么不合适的。
家宴嘛,总是要团团圆圆的,不拘着在前院还是在花厅。
在前院也有前院的好,地方大,也没有太多的树木折腾,抬头就能看到皎洁的月亮,没有亭台水榭,孩子们疯跑也不担心不安全。
又换地方重新布置,夕食稍微晚了一些,等大家吃饱喝足叙够了话时间已经很晚了。
陆风禾席间用了些果子酒,不醉,但燥,收拾妥当躺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推开窗看着缀在天上的明月,月是圆了,可一家人哪里就团圆了。
父亲和哥哥都孤零零地在任上,还有沈大郎,他在西北该是有月饼吃的吧,就是没人做,身边人也会应景给他买上一包吧。
寿康早上赶在陆风禾去老宅之前就进来辞行了,除了马和养马人、马师以外,还又留下个十个护卫,陆风禾匆匆见了领头的周安,倒是个体魄十分强健的汉子。
陆风禾本是要拒绝的,可寿康一句,主子说给小公子和小娘子的。
人家爹给儿女的东西,就算她是做母亲的,她也不能做主拒绝了。
一个每天蒙学和家两处跑,一个翻身都还不会的奶娃娃,哪里就需要护卫了。
陆风禾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看起来是在赏月,实际上思维早就飞到九天之外去了,直到蜡烛爆了灯芯,陆风禾才醒过神来。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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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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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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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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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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