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接枍哥儿,而是把所有孩子都接了出去,顺便把不放心孩子陆八郎和陆九郎带走了。
翠芝得了信进来通禀的时候,陆风禾一团气在胸口堵得难受。
让他多和孩子相处的是自己,可临了他来接孩子了,自己又生气了。
“知晓了。”有两位哥哥跟着陆风禾倒不怕沈南珣会把孩子带回去。
沈南珣与陆八郎先说了自己也要一同去毗陵的事。ωωω.χΙυΜЬ.Cǒm
“你是不是知晓新哥儿一家也要回去?”
“什么?赵明新也要一同南下?”沈南珣惊呼。
陆八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一家一家,不是他一个人。”
沈南珣念叨着,“那我更要一起了。”
“禾娘知晓了?”陆八郎问。
沈南珣迟疑了片刻点头。
陆八郎气笑了,“难怪禾娘大清早与我说要找条狼狗来,夜里不安生。原来不安生的是你啊。“
总算在沈南珣脸上看到了羞赧,但也是转瞬即逝的。
“舅舅,我也想要小狗。”不知道枍哥儿什么凑了过来。
陆八郎想了想,“我们马上就要回毗陵了,路上不好带,不若舅舅回毗陵帮你找一条?”
枍哥儿满脸懵懂,“是去看外祖和曾外祖吗?”
“对,曾外祖父和外祖都盼着见枍哥儿呢。”
“爹爹,你同我们一道吗?听哥哥说去外祖家要行船好几日,枍哥儿还未在船上住过。”
沈南珣看着枍哥儿期盼的眼神,忙不迭点头,“当然,爹爹自然是要把娘亲与你送到外祖家的。”
“还有妹妹。”枍哥儿补充。
沈南珣点头,“对,还有蓁姐儿。”
枍哥儿继续用懵懂单纯地眼神看着沈南珣。
“爹爹,我听海哥儿说你被贬官了,是因为贬官了所以才有空带枍哥儿出来玩,还能和我们一起去毗陵吗?”
“海哥儿?哪个海哥儿?”沈南珣问,他并不大记得几個小子的名字。
“就是珊姨妈家的海哥儿。”枍哥儿解释。
“他何时与你说的?”
枍哥儿皱着眉,“好几日了,他与他母亲一道过来,拉着我说爹爹被贬官了,他爹爹官比较大,往后我们见了他都得跪了。”
清姐儿也跑过来,“对对对,他还让我们跪他,结果被哥哥打了。”
早间都是陆九郎在看着孩子们读书,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为何打人?”陆九郎板着脸问池哥儿。
池哥儿梗着脖子,“他不对在先,祖父说了,跪天跪地跪祖宗,海哥儿不是皇亲不是神明凭什么要枍哥儿跪,枍哥儿跑来找我们,他还说我们一家子白身,也该跪他的。”
打人不对,但这事他们几个大人还真没立场去批评几个孩子。
三个大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震惊与赵明新居然教出这样的孩子,不,准备来说黄氏居然这样张狂,孩子在外说什么,多半是父母在家常说,孩子才学会了。
难道,表哥赵明新也是这样想的?陆八郎不得不多想了三分。
沈南珣知道这样教孩子不好,但还是对枍哥儿说:“池哥儿说得对,跪天跪地跪祖宗,父亲虽然降职了,但我们家还有一品爵位,他受不起你这一跪。”
枍哥儿似懂非懂,“枍哥儿知道了,我们早就说好了,往后不与海哥儿一道玩。”
哼,别说他现在的官职还是他想办法求来的,就是真的被贬罚了,也轮不到一个四岁的毛头小子教育到枍哥儿头上。
接下来是不是要作威作福到他头上了?
谁跪谁还真说不好呢,沈南珣想。
用过午食,沈南珣带孩子们去了城郊的庄子上。
孩子们上树摘果子,下水摸鱼虾,玩得好不痛快,夕食就在庄子上,让庄头带着两个厨娘做了炭煨全羊和旋炙猪皮肉给孩子们吃。
“这羊肉不错,西北来的?”陆九郎舌头更刁钻一些。
沈南珣专心给孩子们片肉,闻言点头,“你们府上也送了,大约禾娘会交代厨房做锅子,她不爱食肉,但爱喝羊汤。”
“娘会把鱼糜煮再羊汤里,枍哥儿也爱喝。”
只有清姐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南珣手里的小弯刀,沈南珣被盯得干净片了两片肉给清姐儿,清姐儿随手就递给了旁边垂涎三尺的池哥儿。
“姑父,你这刀是长在手上了吗?为何骨头下的肉你都能完整地剔出来?”
沈南珣被童言童语逗笑,“这刀有弯头,很容易剜出来。”
清姐儿看着完整的羊羔骨架,不大赞同地说:“还是姑父厉害的缘故,可以不伤骨头就把肉剔下来,我们府上吃羊肉都要用大斧子砍断骨头才能把肉剔干净。”
陆九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丢人,清姐儿这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府上连吃个羊肉都不如人家?
夕食从下晌用到了太阳落山,孩子们吃饱了也玩累了,便上了马车启程回城。
在车上孩子们就东倒西歪都睡着了,沈南珣抱着枍哥儿,看着枍哥儿垂下来的长睫毛,在心里暗暗比较,到底是枍哥儿的比较长还是禾娘的比较长。
最后得出结论,当然是禾娘的比较长了,枍哥儿一个男孩儿,睫毛怎么能长得比娘亲的还长呢。
马车到了陆府,下车临进门之前,陆八郎抱着清姐儿还警告沈南珣,“你可安生点,狼狗我是找不到的,但我也不介意过来替小拾守夜。”
该说的都说了,没几天就启程回毗陵了,沈南珣也觉得没有再来的必要了,倒是很配合地点了头。
陆风禾见天都黑了孩子们一个都还没回来,多少有些焦急,一直站在窗边等着。
看到陆九郎抱着枍哥儿进来吓一跳,要不是青菱拦得快,陆风禾就要开门出去了。
翠芝快步跑到陆九郎面前,“哥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郎君抱着进来来。”
陆九郎示意翠芝带路,“没歇晌,又玩了一个下午,路上就睡着了,直接让他睡吧。”
翠芝松一口气,“给奴婢吧。”
“带路就是,换手醒了该哭了。”
跟在后面的碧荷赶紧跑回去告诉陆风禾哥儿只是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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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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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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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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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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