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慕暖关切的沈殊察觉到他表情不对,抽回手后蹲下身,钳制住了他的下巴,“咔嚓”一声,他直接把林森远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这人嘴里应该藏着东西,你们搜一下,别让人畏罪自杀了,等警察来了之后再审问吧。”
拿起一旁的水倒在手上简单冲洗后,他才再把手递回到慕暖眼前:“刚才有些着急,你接着帮我吹伤口吧。”
慕暖收回了之前的焦急,不满地说:“你是根本不觉得疼吧。”
大概是关心则乱,她之前只顾着看流出来的血,却没注意伤口的深浅。
那么短的刀片,就算再用力又能划出怎样的伤口?
林森远动手时是想让她毁容,而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疼。”他轻声说。
慕暖抿着嘴,拿纸巾小心翼翼给他擦着伤口的边缘,把那些水擦掉后,她嘱咐道:“剩下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忙就行,你别碰到伤口。我去问问有没有药箱。”
沈殊不放心让慕暖离开自己身边,抓住她的手腕,拦下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不用这么麻烦,一会儿就愈合了。”
“至少消下毒。”慕暖想着从林森远身上翻出来的那些东西,噤若寒蝉许久,才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往刀片上涂抹些东西。”
毕竟他带着死意来的,而下手的对象也是她,是在场这么多人里,他最憎恨的人。
沈殊被她的话说服,眯起眼睛,盯着自己手背的伤口,眼尾眉梢带了些顾虑。
他看向刚赶过来的沈良舍:“等警察过来直接把人扔进警局,可以吗?”
林森远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事情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沈良舍对这一切都格外不满,自然没想过轻易饶恕他。
听到沈殊的要求后,他第一反应是:“这样会不会太轻饶他了?”
“找我说的去做就好,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清楚。”
知道沈良舍不喜欢被自己安排,他他压低声音补充道:“清者自清,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撇清关系,证明我们没有把他逼到绝境。”
“反正我们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长相相似的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随后沈良舍说:“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放心。”
沈殊点点头:“我先去一趟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如果刀片上真有什么东西,也好及时针对性服药。”
沈良舍这时才看到他仍旧在滴血的手:“快点去吧,这边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嗯。”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起慕暖,等离开会场后,他把车钥匙递给她:“我的手不方便开车,你来开?”
“好。”慕暖很紧张地询问,“去哪家医院?”
“就近选择大医院就行,我只是做个检查。”他察觉到她的慌张,轻声安慰,“没事儿,只是未雨绸缪。”
“这么点的伤口,要是没被加料的话,过几分钟就能痊愈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慕暖原本就红的眼睛已经有泪水流出。
沈殊叹了口气,放缓口吻:“你哭什么?”
“如果不是我……”
听她又要说起那番老生常谈的内容,他颇为头疼地说:“如果没有你,林森远的动手目标就会变成我,到时候凶器很可能就是那把短刀了。”
“到时候我伤的反而会更重。”
简单宽慰一句后,他晃了晃自己受伤的说:“别说这种丧气话,快点把我送去医院吧,晚了的话,伤口真的要愈合了。”
在慕暖开车的时候,沈殊看向了车窗外不急不缓的行人们。
他刚才安慰慕暖的话虽然是随口编造出来的,但事后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在林森远看来,慕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靠那张脸,毁了脸等于毁了她的一切,所以才会先挑脸蛋动手。
但要是换做他,林森远不会那么轻视自己,反而会拼尽全力,争取一击致命。
到时候,自己就算没死,也会重伤。
这样想着,沈殊冲慕暖笑了起来,由衷的感叹:“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慕暖吓得连忙踩下刹车,停在路中间后,扭头看向沈殊。
她脸色极差,颤声说:“刀片上到底涂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人,脑子都傻了。”
“福星个屁,灾星还差不多。”
慕暖这次明明没有哭,但她看上去比哭了还要难受。
沈殊笑着说:“就是福星啊,如果不是你,事情的进展不会这么顺利,我也不会只受这么点的伤。”
“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感慨过后,他听着车后方传来的鸣笛声,对慕暖说:“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先开车吧,已经挡道了。”
慕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情况,连忙脚踩油门,离开了这里。
医院里,检查结果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出来,但沈殊却已经不再紧张。
他看着满脸不安,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慕暖,接着安慰:“别担心,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什么异常反应都没有,应该是我们想多了。”
满心忐忑不安的慕暖似乎被这句话引燃情绪,拔高音量吼了他一句:“谁说没有异常反应的?!”
吼完,她满是委屈地说:“你脑子都坏掉了,还不算异常?”
沈殊沉默了。
他该怎么向慕暖证明自己的脑子其实没问题?m.xiumb.com
好在还没等检查结果出来,沈良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刀片的化验成果出来了,上面并没有添加物,你们如果包扎好伤口,来警局做个笔录。”
沈殊把沈良舍的话转述给慕暖后,再次宽慰她:“我说了没事的,你不用紧张,放宽心,我肯定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的,不会出意外。”
慕暖仍旧很紧张:“万一是没被化验出来,或者全蹭到你手上了怎么办?我还是不放心。”
他有些哭笑不得:“真没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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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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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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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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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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