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任由他抱起自己离开了包厢,却在下楼时喊了声“保镖”。
梁总高薪聘请的数位保镖瞬间窜了出来,挡住了沈殊的去路。
慕暖低声说:“你今天带不走我,没必要浪费时间。”
沈殊看着几个身形彪壮的保镖,皱着眉说:“至于吗?我又不会害……伤害你。”
“凑巧而已,梁茹姐姐最近身边破事多,雇了些保镖护着。”
他笑了笑:“现在不怕我对梁茹说些我们的过往了?”
“我不怕丢脸。”她无力地辩解一句后,咬牙说,“沈殊,就算不能好聚好散,你至少别让我恨你吧。”
沈殊来时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慕暖,把她捆到自己身边,但听到她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心软:“慕暖,你为什么要走?”
慕暖不知道沈殊为什么要问这种话,却没敢如实回答:“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
沈殊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叹息后松开手,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此刻的慕暖。
几番挣扎让她脸上憋出红晕,但似乎还是很憔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看上去又瘦了些。
都快要脱相了。
沈殊叹息着说:“改天见吧。”
从这里走到门口,距离不算多远,沈殊却走得很慢。
在这几分钟里,他仔细回想最近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确实很少在慕暖身上浪费精力了。
他默认慕暖已经离不开他,已经和他绑定。
但实际上,她比他以为的更薄情寡恩,丝毫不依赖他。
刚出门,沈殊就给秘书发去新的任务:【去查查慕暖的近况,越详细越好。】
……
梁茹并没有离去,她只是坐在了楼梯下的角落,沈殊的视线盲区里。
等沈殊走后,她快步走到慕暖身边,她关切地询问:“没事儿吧?他没欺负你吧?”
慕暖摇摇头:“没事儿。”
顺着梁茹的视线低下头,抬手摸到脖颈上凹凸不平的牙印,她慌张的拽了拽衣领,试图遮盖住这里的痕迹。
脖颈,还有仍旧通红的耳尖,以及身上凌乱的衣服,无一处不在彰显刚发生的事情。
慕暖根本没办法遮盖住这些痕迹,乱手乱脚的模样只是在欲盖弥彰。
梁茹看了一会儿,叹息着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行了,又不是多丢脸的事情,不至于。”
男女之间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梁茹并不想管,她认定慕暖没有谣言中那么不堪,并且能成为她的合作伙伴后,就已经开始偏心她了。
慕暖勉强笑笑,仍旧觉得难堪。
她低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梁茹没再说那句让自己已经有些厌倦的没事,不怪她。
她想了想,颇为随意地说:“张铭知要上补习班,而后还有一对一家教,今天的事情已经忙完,你陪我去喝几杯?”
慕暖讨厌那些出现在男人身上的酒味,却不代表她不喝酒。
实际上,她酒量还算不错。
陪着梁总来到清吧后,看着梁总一副初来乍到的模样,她熟练的向调酒师点了几样。
梁总坐在卡座里,看着被酒保送来的花花绿绿的特调酒,惊讶地询问:“你对这里很熟悉?”
“没有。”慕暖下意识否认后,讪讪补充,“以前来过几次。”
她话音未落,清吧的老板Lin直接走了过来。
他站到慕暖身边,搭上她的肩膀后,熟练又亲昵地说:“这不是小慕暖吗?我已经两年没见过你了,我都快以为你死外面了。”
慕暖皱眉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Lin讪讪收回手:“这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嘛,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两年还是三年?反正上次你被急救……”
慕暖起身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乱说!”
清吧里的音乐声也不小,只是比较舒缓。
Lin说话的速度太快,梁茹没有听清他的话,她只是看着两人似乎亲密的模样,尴尬的笑了起来。
慕暖瞪了他一眼,才松开手,坐回位子上。
他仍旧笑着,没因为慕暖刚才的举动生出任何不满,跟酒保又报了一串酒名,随后说:“这桌免单。”
清吧在这里屹立三五年,生意越发不错。
他没和慕暖说几句话,就被老顾客喊走了。
一连串的酒被送了过来,梁总在酒保刚离去的间隙里询问慕暖:“这里的老板是你的……”
她语气迟疑,等着慕暖主动补全剩下的话。
慕暖果断回答:“普通朋友而已,他不喜欢女人。”
“gay?”梁总有些惊讶,“但这里不是gay吧。”
“他也不喜欢男人。”慕暖耸肩说,“确切的说,他是不婚不恋的独身主义者。”
酒吧在这两年又进行了装修,改的面目全非,很难找出记忆中的痕迹,但慕暖还是缅怀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我当初有一段时间来的比较频繁,所以老板认识了我。我们在某些观念上有所共鸣,他拿我当朋友,所以刚才特别热情。”
其实不只是这样。
早在当年,清吧的客人也源源不断,Lin作为酒吧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因为慕暖经常造访就和她谈天说地?
他们的初次结识并不在酒吧,而是在医院。
慕暖第不知道多少次喝的太凶,被急救车接走抢救。
Lin作为酒吧老板,是过去处理这件事的。
那时候他抱有被敲诈,大出血的打算去见慕暖。
慕暖却没有追究酒吧的责任,反而坦然地说自己身体情况并不好,而且确实酗酒过度。
两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地方结识,Lin因为慕暖异于常人的举动对她感兴趣,一来二去,他们才成为了朋友。ωωω.χΙυΜЬ.Cǒm
因为慕暖的胃出血而相识,却也因为胃出血而分别。
慕暖上次出现在这里是在两年半前的冬日,没人监管的情况下,她又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在那之后,她消失了一段时间,断绝了一切社交。
所以Lin才会误认为她已经死去,并惊讶她的出现。
慕暖垂眸笑了笑,捂着自己明明还没开始喝酒,就已经隐隐作痛的肚子,抓起一杯颜色好看的鸡尾酒,小口抿了含进嘴里。
尝不出味道,甚至胃里已经开始翻腾。
但她还是忍着不适,咽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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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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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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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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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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