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出楼道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抓住沈殊的袖子,在他回头看向自己时,出声询问:“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沈殊笑弯了眉毛,抬手掐住她的鼻尖:“你倒是够自信的,或许我只是缺一个倾诉的人。”Χiυmъ.cοΜ
他在哪里都是漂泊的过客,怀揣着心事也无从倾诉。
慕暖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自然是最好的聆听对象。
“但我的情绪确实好了很多,不管怎么说,谢谢。”
她冲着沈殊笑了一下,随后抬手抱住了他。
领口仍旧浓郁的雪松香气钻入鼻腔,让猝不及防的她侧过脸小声打了个喷嚏。
慕暖尴尬的想要从沈殊怀里起身,却被他按进了胸膛。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沈殊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随后环住她的腰:“别动,让我抱会儿。”
周身陷入彻底的黑暗,萦绕在身边的雪松味越发浓郁,慕暖不清楚时间的流速,只感觉这段时间被无限的放长,似乎望不到边际。
直到她已经适应了属于沈殊的体温,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时,响亮的口哨声从不远处响起:“哪来的野鸳鸯跑这里玩,抱这么久是打算上演生离死别?”
沈殊松开怀抱,回头看向挑衅的男人。
慕暖得以重见天日后,跟着他一起看向不远处的那群人。
三五人聚在一起,手里还拎着铁棍或是棒球棍,他们衣服破了口子,身上沾满尘土,还有几处破了皮,泛着青紫色,应该是刚打架回来。
慕暖不想惹事,抓住沈殊的手腕,低声说:“走吧,我饿了。”
沈殊点点头:“肠胃还难受吗?是让保姆做,还是直接在外面吃一顿?”
“都行,我……”她刚想说自己没什么胃口,却又想到了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尴尬的笑了笑后,随口选择了后者,“看看路上有什么餐馆吧,随便选一家。”
“行。”
沈殊的手指挤进她的手指里,十指相扣后,就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他们这种直接无视的态度把刚火拼完的混混们惹恼,一群人冷下脸,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领头的瞥了沈殊一眼,就把视线落在了慕暖身上。
昨天刚病过一场,出门时她穿的比较厚,长裙外还披了件针织开衫。
可惜严实的穿着并不影响他视线越发下作,慕暖不适的躲到沈殊身后,垫脚在他耳边说:“怎么办呀?”
沈殊打量着围住他们的人,低声安慰她:“没事,不用怕。”
他也不爽这些人看慕暖的眼神,侧身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就出声说:“你们是打算做什么?”
“你看你这穿的人摸狗样,妞也长得漂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兄弟几个刚打完架,医药费还没有着落,向跟你借几个钱。”
沈殊打量他们几眼,嗤笑着询问:“要多少钱?”
“怎么也得三五万吧。”领头的小黄毛没想到沈殊这么好说话,指着慕暖说,“再让她给兄弟们解解闷儿,这事就算过去了。”
“想的倒是挺美。”沈殊脸上的鄙夷不做丝毫掩饰,解下西装外套扔给慕暖后,冲过去抢了根棒球棍,砸向小黄毛。
刚被打了一顿的小黄毛并不禁揍,直接被打蒙在地。
慕暖在一旁看着,渐渐松了口气。
哀嚎声不绝于耳,这里仅剩的住户却习以为常,有人站在窗户边泼了盆水下来,骂骂咧咧地说:“小逼崽子叫个屁,滚外面打去。”
慕暖抱着他的外套往前走几步,避开泼下来的水。
也是这时,正在打群架的人注意到他,自知打不过沈殊,冲过来抓住她,拿她当人质威胁沈殊:“你赶紧停手,不然我就打她了!”
血腥和泥土味让慕暖皱起眉,她一手肘打到他的小腹,挣脱了本就宽松的束缚。
顾忌着沈殊在场,她不方便表现得太凶悍,装作不经意的拿高跟鞋跟往他第五肢踩了脚后,就受惊一般跑向沈殊。
沈殊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两眼,询问:“没伤到吧?”
慕暖摇摇头,委屈地说:“衣服脏了。”
米白色的针织外套沾上血和灰,浅色裙摆也被溅了几滴脏水。
至于刚踩过人的高跟鞋,更是已经不能再穿了。
她嫌脏。
“你啊。”沈殊抵着她额头笑了起来,“一会儿带你去买新的。”
不论如何,这个小插曲都打断了两人的伤感。
慕暖上车后,和沈殊聊起了午餐。
吃午餐之前,他们得先去商场里买身衣服。
慕暖先买好了鞋子换上,才和沈殊一起去买衣服。
沈殊拿了套衣服走进更衣室后,她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于灵挽着男伴,也走进了这家男装店。
前几天那件事情于灵也算受害者,借贷和坑朋友纵然有错,却也没上升到法律层次,做完笔录后,她也被家属接走了。
慕暖最近没关注过她的情况,不过和她姿态亲密的男人并不是她的丈夫。
看着两人视若无睹调情的模样,慕暖皱着眉,心想沈殊一会儿出来怎么办?
从上次的事情就能看出,于灵并没有把她当成朋友,心里甚至对她抱有敌意。
就算她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要看到自己和沈殊在一家店里,就敢对外传谣她出轨。
凭空虚构的谣言她不害怕,但她和沈殊之间却是真实存在些不太道德的关系。
她咬住嘴唇,焦急的看向更衣室的方向。
虽然已经用手机给沈殊发去消息,但谁也不知道只是进去换个衣服的沈殊,能不能看到消息,并且留在里面等一会儿。
于灵被人亲完,才有闲心去看店里的情况。
她视线一扫,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慕暖,惊讶过后,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慕暖发现她还知道心虚,心底松了口气。
电话震动两下,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最里面的更衣室,过来。】
慕暖觉得躲到于灵离开也是个好选择,就按照他的话赶了过去。
她刚在更衣室门外站稳,里面的人就拉开门,把她拽了进去。
双手被扣到身后,沈殊不带情绪地对她说:“别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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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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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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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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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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