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对不住,小人因为急着去莫氏药铺里抓药,所以冲撞了贵人,还请小姐见谅!”
郁真真恼是他的莽撞,本质却很善良,见他说得这么诚恳,她只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挥手道:“哎算了算了,你走吧!”
那人感激地作揖,然后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郁真真抽出两根筷子挑了挑面,嘟囔着小声抱怨:“刚回来就遇上这种事,真是晦气!”
在她想嘬一口面条的时候,闻依澜拿起筷子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敲,然后把自己的碗推到了她的面前。
郁真真看得很意外,“怎么了?你不想吃啊?”
“没有。”闻依澜转身瞥了眼那人离开的背影,抬手比了个嘘的噤声手势。“刚刚那个人在你的面里下了蒙汗药,虽然动作很快,不过还是被我看到了。”
她从看见那人过来时,就看见了他头顶上的负值,心口还冒着黑光,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郁真真气得要拍桌子,被闻依澜给拦了下来,她火大地恼道:“你拦我作甚?趁着他还没走远,我非得把他抓回来暴打一顿才行!”
闻依澜忙按着她的手阻拦道:“你急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郁真真板着脸又坐了下来。
闻依澜道:“你刚回阳州城,怎么会有人打你的主意呢?这若不是随机作案,就是早有预谋。”
堂堂阳州城之所以能够如此繁荣,就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好,四通八达,人杰地灵。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阳州城州府大有作为,使城中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怎么会有人不顾后果地对胡乱对路人下手?
郁真真想明白了这一点,了然的点头:“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这么做?他们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恐怕是这样。你们郁家可有跟人结仇?”
被问及这个问题,郁真真有些踌躇地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做生意嘛,难免会得罪人。要是哪家心存报复,我们也无能为力。”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闻依澜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的样子引得郁真真好奇地探长了脖子贴过去。
两人耳语了一阵子,随后就把彼此的面碗调换了下,闻依澜夹起碗里的面又放了许多辣椒,呼噜噜地把一碗面喝了个干净。
郁真真面带担忧地看着她,见她吃完以后忙问:“怎么样?你还好吧?”
“没事!”闻依澜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嘴角,淡定而从容地叮嘱她:“一会儿我们分开走,你可要记得跟紧我啊!”
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担了重大的责任,郁真真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人留下了钱便离开了面摊。
暗中跟着她们的人也急急跟了上去,消失在人潮中。
几双眼睛在他们几个的身上流连,随后若无其事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闻依澜领着郁真真故意往人少的街上走,路过一家布庄铺子的时候,闻依澜便计划着和郁真真分开。
“我先去看看你们郡南的布料,要是好的话,我就扯两匹做身衣裳。”
郁真真左看右看,最后目光定格在对面的一家首饰店,指了指那家店门说道:“那我就去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款首饰,你待会儿出来记得去找我。”
“好。”
两个人分开后,闻依澜就走进了布庄,意料之中的是,身后果然很快跟进来两个人。
她人还没走进去跟布庄的老板打声招呼,就两眼一闭,昏沉地向后倒了下去。
布庄伙计看见这一幕时,卡在喉咙里的惊叫声还没呼喊出声,就发现跟在女客身后的两人扶住了她,一声不吭地直接架着人把人给拖走了。
看着就不像是一伙儿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绑架吗?
布庄的伙计急忙跟着追出去,结果正好看见郁家小姐从对门的首饰铺子里走出来,也瞧见了那位姑娘被绑走的情形。
他想招呼郁真真赶紧帮忙抓人,没想到郁真真在唇边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作声。琇書蛧
那布庄的伙计立时便懵了。
啥情况啊?莫非绑人的主使乃是郁家的小姐?
郁真真紧追几步远远地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想跟着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对她下手。结果突然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而被掳走的闻依澜则是因为早就吞下了能解蒙汗药药性的解药,这会儿正装晕,不知道这些人把她带到哪儿去。
她被套在一条麻袋里,一路上被扛在肩膀上走,颠得她差点把胃里的面给吐出来。
还好走了不远的路,似乎又上了几道台阶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将她放下来。
带她来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把她放在这儿吗?这要是被郁家的人知道了,还不剥了我们的皮啊?”
另一个人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别想太多。等王老爷来了以后咱们把人交给他们王家就行。”
虽然不知道这个王家是什么来头,不过闻依澜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祝家商队今天回城,所以早就让人暗中跟上了郁真真。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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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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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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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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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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