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南古暮辞带走。
南古暮辞回头看了念晨一眼,深意的笑了。“西南王的兵马就要打到京都了,公主还能留在这京都多久?”
念晨的手指慢慢收紧。“嘴不想要了,可以当哑巴。”
南古暮辞笑着被带走了。
……
烟花楼,阁楼之上。
天枢一身白色衣裙,坐在露台上抚琴。
伸手接住飞落的鸟儿,天枢修长的手指打开信件。
脸色从云淡风轻渐渐变得暗沉,伸手推翻了桌上的香炉,天枢怒意浓郁的握紧双手。
南古暮辞居然落在了皇帝手里。
“主人,暮辞公子被抓。”暗卫也赶到。
“主人,是否营救?”
天枢起身,深吸了口气,看着皇宫的位置。
显然,这次对弈她输了。
居然输给了那个废物皇帝?
呵……
他身边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呢。
“不必营救,速速撤离。”
南古暮辞给她的信上写着,速离。
若是不走,怕是连她的处境也暴露了。
南古暮辞不是傻子,他应是有十足的把握。
但愿他能脱身。
“主人,快走!有暗卫查到这里了。”
天枢的手指握紧,来的可真快啊。
她是真的小瞧了皇宫那位背后的人。
“撤!”
……
皇宫。
站在宫门之上,念晨看着京都最高的烟花阁楼。“抓到了吗?”
“姑娘,让她跑了,但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
“杀无赦。”念晨声音低沉。
“是!”
呵……巫族之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潜伏在她京都之地,还想刺杀皇帝,不自量力。
该死。
“姑娘,陛下该上药了。”
念晨冰冷的眸子柔和了下来。
皇帝不许任何人触碰他,除了念晨。
“我这就过去,将这封信交给赫连骁。”
……
将军府。
赫连骁揉着胸口脸色暗沉的很,摆明了还在和念晨赌气。
“谁又惹你了?”朝歌解开赫连骁的衣衫,退下他的底衣。
肌理好看的皮肤上赫然一个黑掌印,这死士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别动。”朝歌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处处算计我。”赫连骁幽怨的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朝歌拿热毛巾帮赫连骁轻敷伤口,小声开口。“明知道是算计你还去?”
“我……”赫连骁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赫连骁才开口。“念晨,不是先帝的女儿,她与我是双生胎,你可知道?”
朝歌拿着毛巾的手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和养父在一起的,即使我知道他只是我的养父,可我的童年和一切对父亲的记忆都是他给我的。”
赫连骁垂眸。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对归隐山的怨念,可字里行间都想摆脱自己是归隐山少主这个身份。
“赫连骁……如果没有绝情散,证据都指向我的情况下,你会怀疑我吗?”朝歌看着赫连骁,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当年,赫连狄晟将军的死,现场目击者全都死于非命,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
“不会。”赫连骁摇头,如果没有绝情散,他绝对不会怀疑朝歌。
“我只是……对那段记忆模糊了,那个时候,我的人格并不稳定,有时候会失控杀人,如果真的是我……是我杀了你养父,你要怎么办?”朝歌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
其实,她也忘记了那天她为什么会昏迷,到底有没有杀人。
“不会……不是你。”赫连骁摇头,伸手扯过朝歌抱住。“我父亲的致命伤在心口,唯有蛊人和死士可以做到,你说你见到了一个蛊人?”
朝歌点了点头。“记忆里,确实有蛊人在场,但我没有见到他杀人。”
朝歌也不能完全断定是不是蛊人……
“程虎叔的情绪也不稳定,进来照顾他的人说他稳定了很多,说当天他闯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个蛊人和蛊人背后的人救了你,所以星儿……你要努力想想,那个救你的蛊人是谁,给你蛊王的又是谁。”
朝歌知道,赫连狄晟的死对赫连骁的影响很大。
当年是他求赫连狄晟去西蛮带朝歌回家的,可却丢了父亲的命……
赫连骁不会怪朝歌,但他会自责。
他会怪他自己。
“你还记得在边荒时,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们,有时会替我们铲除一些隐患吗?”朝歌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感觉,很熟悉。”
“是她……”赫连骁的眼眸沉了下来。
杀了他父亲赫连狄晟的人,是那个女人?
“将军,念晨姑娘让我给您送一封信。”
赫连骁原本心情就不好,一听见念晨的名字,脸更沉了。
开门接过那封信,赫连骁没好气的打开看了一眼。
念晨在信中提到。“姑姑阿雅与蛊人阿木已回归隐山,父亲让你去东南时途经归隐山,回去一趟。”
……
数日后,归隐山。
阿雅长大了,与萧君泽昏睡前的阿雅已经截然不同。
“那年……你也就十几岁。”萧君泽手指有些发颤,掩饰的背在身后。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当年的小丫头,已经成了大姑娘。
如若说萧君泽长得像长孙皇后多一些,那阿雅……便像极了当年暗魅楼的楼主景宸公子。
阿雅是景宸唯一的女儿,也是暗魅楼唯一的继承人。
“哥哥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阿雅冲萧君泽笑,二十年的光景,岁月并没有在他和朝阳脸上留下痕迹。
可有一点变了,如今的阿雅,再也没有当年纯真没有任何杂质的笑了。m.χIùmЬ.CǒM
萧君泽有些心疼,但却不知要说些什么。“睡了二十年,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阿雅摇头。“哥哥不可能永远守着我,我总有长大的一天。”
她总要独自面对一切。
“这些年……暗魅楼销声匿迹,你和阿木去了哪里?”萧君泽知道,连朝阳都找不到阿雅的踪迹。
“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和事,二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阿雅看着窗外,起身走了过去。
伸手接住落花,阿雅视线游离。“哥哥,我没有母亲,也失去了父亲,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用来制衡蛊人的棋子,所以……我得为自己活着。”
萧君泽垂眸,手指握紧。
他心疼阿雅,心疼这个妹妹。
“雅雅,花。”窗外,阿木突然冒了出来,开心的拿着一枝花,放在了阿雅耳畔。“喜欢……不?”
阿雅冲阿木笑了笑。“喜欢。”
阿木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要奖励。”
阿雅毫不避讳的吻了阿木的额头,动作自然,温柔。
萧君泽深吸了口气。
如若二十年前的阿雅与阿木亲昵他只觉得是阿雅与蛊人阿木感情好,可现在……
他无法欺骗自己,阿雅与阿木之间,是男女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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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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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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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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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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