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一刀砍断从地下水道爬出来的狩的狗头,抬脚把嘴巴还在卡吧卡吧的脑袋当球踢到墙上。
围在附近的黑衣战斗服男人们连忙围了上去,麻袋一套,把一分为二的尸首装了进去,
装前大家还很细心的将其五马分尸,喷上特制的药剂,毕竟这东西的生命力大家都已经有目共睹了。
“忙啥?你说忙啥,守卫东京和平啊!”芬格尔痛心疾首道,“汉高警长,我必须严厉批评你,你派来的特遣队也好意思说专业?连个可爱的妹子都没有谈何专业?装备部那群死宅可是有一个团的青春女偶像作陪,能打能抗还能奶,要什么专业!”
说着,他手中长刀以绝对的凶蛮和暴力斩下!
从井盖口爬上来的狩举刀相迎,却被连刀带人一并斩为两段。
专业特遣队成员们互相交换目光,皆看到了队友们的震惊,低头继续干着收尸的活,对队长的评价没有任何异议,满脸啊对对对。
芬格尔叼上今晚的第四根雪茄,专业人士很上道地上来点火。
“你说啥玩意?”芬格尔突然拧眉,没了扯皮打趣的兴趣,神色间罕见地严肃起来。
而后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芬格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眸微眯。
“……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对方恐怕不会就此停手。该说不愧是校长的老朋友吗?弗里德里希·冯·隆的实力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芬格尔低沉道,“既然他们出了手,那就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eva会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也将进入秘党的视线,到时候……”
他突然戛然而止,童孔微缩道,“你认为弗里德里希·冯·隆,和秘党有接触?!这不可能,昂热绝不会放过他……等等,你是说加图索家族?”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
芬格尔挂断了电话,抬头望着雨渐渐停息的夜幕,莫名叹了口气。
他的心头有沉重亦有轻松,潜藏在水面下的势力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这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复仇的机会,但也意味着危机。
谁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究竟积蓄发展了多少实力,与他们相比,卡塞尔学院的实力太过于摆在明面上了。
更致命的,是学院高层并非一心。
这也是他当年选择加入汉高阵营的原因,他看透了校董会的本质,如今的校董会和曾经的长老会有本质的区别,譬如最大的校董加图索家族的代表人弗罗斯特竟然是个典型的商人。
很难想象如果昂热真的退了位,卡塞尔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芬格尔一直在疑惑。
秘党从古至今都以覆灭龙族为己任,豪言壮志要埋葬龙族的时代。
昂热校长更在这个时代提出彻底杀死四大君主的计划,彻底杀死四大君主后,所剩的不就是黑王了吗?秘党是会放过黑王,还是要尊黑王为王?
答桉是都不可能。m.xiumb.com
但问题是,秘党真的有杀死黑王的实力吗?
换而言之,秘党甚至都称不上有杀死四大君主的资格。
芬格尔完全不知道秘党到底藏了什么底牌,能对付四大君主以及最后的黑王,难道每次都赌对方和康斯坦丁一个状态?
还是说,路明非就是校长本人的杀手锏?
芬格尔缓缓吐出一口青烟,不,这还不够,路明非只是校长的底牌,而不是整个秘党的。
能让秘党从古至今坚持屠龙,坚持送葬龙族,他们必然有足以威胁四大君主,乃至是黑王的秘密武器,哪怕是他们自认为。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秘密武器,掌握在校长手中吗?
……
……
“报告,东京上方的元素流正在趋于平稳,目前大雨已经停下,海啸正在退去……”eva机械地回答,眼中数据流飞快闪动。
“我能看到我能看到。”副校长伸长了脖子,从窗户探头往外望去,原本密集的闪电聚在云层后面开party,但现在黑压压的云层毫无动静。
原本这座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危险的气息,但现在这些气息一扫而空,远处吹来的风不疾不徐地轻拂过人的面庞,竟是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副校长嘴中念念叨叨着:“见了鬼了,什么情况,难道昂热他们真把白王砍死了不成?那我岂不是当不了校长了?”
一直站在气象厅角落的帕西突然走向了门口,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大厅,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离去。
走出气象大楼,帕西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信息,默然在路边找到了一辆摩托,向着某个坐标行去。
他一路穿过水流横溢的街道,发现街道上的海水竟然在倒流,不可思议的一幕。
暴雨已经停了,流过这座城市的海风也变得轻柔起来,富士山也停止了喷发,以富士山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而去的余震也渐渐停歇。
这座城市如今就只差黎明升起了。
帕西沉默地穿过一条条街道,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当他抵达时,金发的男人背对着他,拄刀立于海水中,四周横陈着无数尸守的残骸,涨落的海水正带着这些尸骸重回大海的怀抱。
帕西童孔微缩,眼中只有少主一人,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来的。
“少主,我来了。”帕西平静道。
恺撒回过头,身后那个总是习惯低着头的男人一如既往地低下了头,金色刘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是我叔叔让你来的,还是我那禽兽老爹让你来的?”恺撒澹澹问道。
“是您的父亲派我赶来的东京,目的是要将您完好无损地接回去。”帕西平静答道。
恺撒没有答话,他在沉思芙蕾雅离去时留给他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芙蕾雅和李斯特所言,但他必须承认,他已经被动摇了,接下来他便是要去验证这一切的真假。
……
……
路明非抱着仍旧在沉睡中的绘梨衣走出了夜之食原深处的古殿。
夏弥等人并没有跟在他身边,而是负责去清剿逃窜在东京内的狩。
他们必须在第二天到来前将这些怪物全部清理干净,守住龙族的秘密。
不然第二天“日本遭遇异形入侵”的消息就会传遍全世界,登上各大网站头版。
他抱着绘梨衣,飞在东京的上空,远处断电的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仿佛灯塔一样为他指引方向,虽然半座城市都被浸泡在海水里,但它仍像点满蜡烛的佛龛那么灿烂,映在他眼里像是昏黄的星海。
他最终落在了天空树的顶端,这里俨然是东京的最高处,可以在此俯瞰大半座城市。
夜幕下这座城市并未如往常一样灯火通明,绝大部分区域的电路都被切断,只有寥寥几个区还亮着零星的灯火。
除此之外,就是他们身下的这座天空树。
路明非将风衣披在绘梨衣身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远方吹来的海风轻轻拂动女孩暗红色的发丝,她像沉睡中的公主,鼻息平稳而轻柔,轻靠着男孩的肩头。
路明非轻声哼着歌,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看着脚下这座城市,海潮正在退去,这场潮水退去的同时也注定将带走很多东西。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随着潮水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去往远方。
他无力改变这一切,也无意改变。
正如他对赫尔左格所言,命运对所有人都是公正的,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浪潮前显得如此无力,就像是那只撞得头破血流的猴子,任他如何挣扎,也逃不脱命运的束缚。
也正是因此。
路明非才发自内心地庆幸着,庆幸自己不再是那只撞不破命运界限的猴子。
现实是很残酷的,命运也是如此。
要想打破它们,连带着身边所有人一起打破既定的命运,需要的是足以颠覆一切的决心与力量。
也许很多人都不缺改变一切的决心,却往往因为缺乏力量而倒在半途,被撞得头破血流。
每每思及至此,路明非都会愈发珍惜当下,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路明非抬头望向深沉的夜幕。
心里默默算着距离黎明还有多久。
他深呼吸着,力量潮水般退去后身体四处传来了酸麻感,虽然不强烈,但还是存在。
他微微偏头,看着躺在肩头沉睡的女孩,轻轻伸出手指轻触着女孩的脸颊。
嗯,果然很软。
他愉快地决定,要在这里等绘梨衣醒来,陪她看远方的太阳从海平线下升起,从海上飞来的白鸥掠过他们的头顶。
这一定会是一个美好,而充满着无限希望的清晨,
……
……
樱井明背着宫本真子走在沿岸的沙滩上。
“雨停了呢。”真子伸出手,却没接到从天而落的雨水,轻声喃喃。
樱井明气喘吁吁地走着,先前的战斗耗费了他十成十的体力,他现在又累又乏,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惫,让他恨不得倒头就睡。
“按照预定的计划,大人应该已经出手了。”樱井明低声道。
“这样啊,真好,看来明天又能和绘梨衣小姐一起共用晚餐了。”真子笑眯着眼,她紧了紧搂着樱井明脖子的双手,在他耳边吹风道,“这位同学今晚很帅嘛,可惜没拍下来,不然拿到学校给奈美老师瞧一瞧,这告白说不定就稳了。”
樱井明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真子好奇道,“害羞了?”
“真子,你父亲还在东京吗?”樱井明突然问道,他没有忘记女孩曾说这座城市有她爱着的人。
背后的女孩突然沉默了。
一时间空气中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樱井明甚至能感受到紧贴背后传来的心跳。
“都怪明君!”女孩突然大声喊道,右手捏成小拳头雨落般砸在他的肩头。
樱井明一时间有些发愣。
真子为什么突然耍起小性子了?发生了什么?
“我去找过他了,他又成家了,有了个贤惠的妻子,和妻子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女孩。”真子的声音有些低落地传来。
这次换樱井明沉默了。
他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想起了曾经,那时他曾质疑坚信父亲会来找自己的女孩,怀疑她所在坚守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看来当年的自己说对了。
可他情愿自己是错的。
“好啦,我已经看开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幸福的。”真子双手搂着明君的脖子,下巴轻轻放在樱井明脑袋上,口吻懒洋洋的。
樱井明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背上的女孩真的看开了。
这个女孩总是这样,不……她原先不是这样的,原先的她总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所有人看,真诚地面对任何人。
可在她长大的途中,她却悄悄关闭了自己的内心,她的笑容依旧灿烂温柔,却多了生疏的距离。
“真子。”
“嗯?”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我说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坦率的你,现在有我们在你身边的话,应该不需要再戴上面具了吧?”
樱井明回过头,他的眼童中仿佛燃烧着不灭的辉光,笑容灿烂道,
“不需要再扮演‘听话’的孩子了,真子,重新做回真实的自己吧!我们都已长出了足以飞向远方的翅膀,即使我们曾经向往的天空已经不复存在,那又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还在彼此的身边,我们终会找到适合我们的天空,让我们一起前进吧!”
女孩静静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在那里,破晓的光芒正在缓缓升起。
她突然发现每个傍晚太阳都会落下,消失在地平线上,但同样它也将在每个清晨升起,照亮黑暗的世界。
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挡旭日东升西落,也从不存在永远的黑夜。
“明君,你知道吗,每个地方都会存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躲在角落的人永远见不到太阳的光辉。”女孩轻声在男孩耳边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秘密,“你要……成为我的太阳吗?”
盛大的海风从他们的头顶而过,飞扬起舞的发丝间,世界仿佛于此定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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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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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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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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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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