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跟黑江省的抚元市交界,时常有国内的人跑过来这边做生意,所以这里的物资并没有那么匮乏。
火车在填充燃料,也留下半个多小时给旅客们吃饭做生意。
马芸下车打听前方的情况,因为下一站就是贝加尔湖畔的乌兰乌德,一千多公里之外,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现在收集的资料越多,对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就越有利,也越顺利。
通过跟国内的老乡,马芸了解到,联邦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例如百斤大米,现在国内平均卖30元,在这里就可以卖60元,去到乌兰乌德最少百元,越往深处越贵。
而白糖更加离谱,国内百斤8元,这里百斤40元,听说乌兰乌德那边百斤更是达到300元以上。
而且他们每到一個地方,白糖都是众人哄抢的最重要物资,甚至有的人直接拿出黄金来交换。
人不吃粮食,光喝水能活7天,但水中如果加了糖,则可以活一个月。
在二战期间,有很多国家都限制本国的白糖出口,作为战略物资储备。
只是山高路远,跨越万里的倒爷,不是什么人都能干。
老乡善意提醒马芸,财不露白,火车尾那八车厢货物,就是八座金山,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马芸不以为然,突然老乡看了他身后一眼,急忙低着头离开马芸的身边。
这个时候,有个满口大碴子的壮汉大步流星走过来,满面笑容,揽着马芸的肩膀:“兄弟,需要代理吗?”
“无论是下一站的乌兰乌德,还是下下站的伊尔库茨克,哥们在那边都倍熟,到处都是咱哥们。”
倒卖货物需要成本,特别是大量的货物,还需要跟海关打通关系。
层层剥削,还有运输途中的损耗,无形中增加了倒卖的成本。
当初挖掘第一桶金的人,逐渐不满足现状,靠着威逼利诱,先吃甲方,再卖给乙方,当起了无本万利的中间商。
马芸冷声说:“不需要,谢谢。”
国内的朋友告诉他,出了国门,最要防不是外国人,而是本国人。
老乡见老乡,背后放一枪,
都是前人总结的血泪教训。
壮汉笑眯眯说:“兄弟,前方山高路远,赚钱事小,丢命事大,别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
马芸蹙眉,挣脱不开,一旁的赵文乐走过来,面无表情说道:“放手。”
壮汉洋洋得意:“你想咋的。”
赵文乐人狠话不多,直接抓住他的手掌,咯嘣一声,将手指给扳断。
“卧槽,我的手指断了。”
壮汉倒在地上哀嚎,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文乐跟四位战友也不怵,冷静地从怀中掏出匕首,将马芸护在身后。
这里人太多,都是火车上的旅客。
如果他们现在掏出热武器,就算解决了问题,旅客们也会投鼠忌器。
但冷兵器不同,这年头出门在外,搞点武器防身,简直太正常不过。
马芸跟他们说过,不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拿出来,他们毕竟是图钱。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这个时候火车鸣笛,填充燃料结束,准备再次出发。
马芸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帮忙打圆场,他走到壮汉身边,低声说:“兄弟,我们都是为了求财,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
说着的同时,马芸有意亮出别在腰间的小家伙,又手指了指赵文乐腿间,似乎有凸起的物体。
马芸诚恳说:“出门在外,谁没有点家伙事,如果没有金刚钻,又怎么敢揽这个瓷器活,您说对吧。”
壮汉沉默,看看满脸诚恳的马芸,又看看赵文乐五人组,每个人的表现,都冷静得远超正常人。
如果起冲突,谁的小命保不住,还是两说。
马芸看出壮汉内心松动,怀中拿出三千块钱:“大哥,都说不打不相识,我朋友下手没轻没重的,这算是弟弟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们。”
他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何况还跟了郑耀阳一个多两个月,像是报了超级培训班,经验值蹭蹭往上涨。
这么做,彰显自身武力的同时,也给了壮汉一个台阶,毕竟当大哥的,最怕在小弟面前丢脸。
壮汉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的倒爷,也知道,如果不同意,接下来可能就是不死不休。
他抓住马芸的手掌艰难站起来,冲着同伴摆了摆手,爽朗笑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发车了,都散了吧。”
听到老大吩咐,小弟们看了一眼,稍微迟疑,还是回到各自的车厢。
壮汉深深地看了马云一眼,拿走他手上的现金,也打算离开。
“大哥,你贵姓,我姓马单名芸,你可以叫我小马。”
马芸脸上露出笑容,诚恳的邀请壮汉去他们车厢坐一坐。
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果认识几个地头蛇,也方便后续的贸易。
主要也是他发现,壮汉跟乘务员交流的时候,俄语非常流利,活动的范围应该不局限于两国交界处。
壮汉稍微思索,欣然接受:“马老弟客气了,我叫胡四,道上给个面子都叫四哥。”
他捂着手掌,皱眉说道:“不过我要先回去包扎一下,待会再过去吧。”
赵文乐冷声说:“不用。”
他拿起匕首捡起树枝削成小木板,拿出绷带,抬眼说:“稍微忍一忍。”
话没有说完,胡四面容狰狞,低声嘶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根受伤的中指已经完成正骨跟包扎。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像是经过千百次的演练。
胡四小心地活动着手指,痛疼感果然减弱了很多,不由赞叹:“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怎么称呼?”
赵文乐告知姓名,仍旧惜字如金。
马芸已经习惯,指着他们的车厢,笑了笑说:“胡大哥,这边请。”
胡四也没有多话,因为他在赵文乐身上看到,联邦老兵才拥有的气质。
那是经过鲜血与炮弹洗礼,才能养出来的肃杀之气。
如果是他一个也就算了,关键其余几人也同样拥有这种气质,都是硬茬。
几人进入车厢,火车再次发车。
马芸打开茅台,端上几碟小菜,好像是不小心,又像是故意,扯开赵文乐战友的军大衣,露出漆黑如墨的武器。
不止一把,还绑了几圈子弹。
这是马芸从郑耀阳身上学到,做人最重要就是坦诚,实力就是话语权。
有实力就要亮出来,不能让胡四感觉被欺骗,从而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胡四看到了,沉默不语,心中最后一丝不悦也彻底消散。
强龙不压地头蛇,马芸表现强龙态势,但他不是地头蛇,最多就是泥鳅。
“胡大哥实在抱歉,我先干为敬。”
几杯小酒下肚,两人逐渐熟络,马芸跟他打听前方各个站点,以及最终站莫斯科的情况,胡四也好奇他的来历。
马芸顿了顿说:“胡大哥这么跟你说吧,这次八箱货物只是沧海一粟。”
胡四笑了笑,也不意外。wWW.ΧìǔΜЬ.CǒΜ
他看得出来,马芸是新手,第一次就走八车箱,后续再多也是可以预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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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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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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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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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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