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刘辩如牵线木偶般被唐姬带来的宫婢们服侍着。一旁冷寿光恭敬侍立,随时等待着差遣。
刘辩却打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像,一帧帧回看着昨日与董卓的对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大王尚未弱冠,精气骨血未壮,过早饮太多酒对身体多有不妥......”替刘辩平整着交领的唐姬,看着一脸神思不属的夫君,有些担忧心疼地说道。
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
只知夫君弄得满苑酒气后,便与李儒一同去见了董卓。回来时醉醺醺的、脚步踉跄,什么都没说便躺下醉睡了过去,连晚饭都没吃。
但她知道,刘辩这样做必然有道理。
“孤也不想喝,那恶臭的酒桌文化......呸,什么文化,就是服从性测试的陋习!”刘辩一心二用,边看视频思索着问题,边信口回应。
唐姬柔柔的娥眉则微微蹙起,感觉越来越有些听不懂夫君的话。总是张口便一大堆的新鲜怪异的名词,连蒙带猜也搞不明白。xǐυmь.℃òm
但她会转移话题,会用自己方式心疼夫君:“臣妾先去给大王准备早饭,温些养胃的米粥可好?”
“嗯。”
如此简单的回答,让唐姬居然露出欣喜的笑意,施了一礼后带着婢女们离去准备。
百思不得其解的刘辩则关闭了光屏,看到屋中只剩下冷寿光一人,便问道:“你说......为什么明知一个人对你很好,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可就是不愿听从他的建议呢?”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昨天老董哪怕喝醉了,也承认自己的话有道理。就是在关键时刻,死活都不肯接受。
“后来他还顶撞了你,换作往常你早怒不可遏了。但这次非但没有,反而听到别人嘲讽,还会一巴掌扇过去替他出气?”
一番问题没头没尾,也联系不起上下文,冷寿光有些傻眼。
思索一会儿后误以为,刘辩是在说跟唐姬之间的感情,才斟酌回道:“依奴婢愚见,这个或许就是......爱情吧?”
我爱你妈卖麻花情!
刘辩当时差点就炸了,哭笑不得地挥挥手,感觉世界越来越荒诞:董卓的心思猜不出就算了,一个宦官,居然跟自己讨论起了爱情。
但反过来想想,或许宦官上青楼......才是真正纯粹的爱情?
“对了,昨日孤想出门时,你为何看到羌胡侍卫已然动刀,仍要怒声叱喝?”想起昨日冷寿光的举动,又不由奇道:“难道,就不怕他杀了你么?”
说着又一指自己,道:“毕竟孤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无权无势。那侍卫要真杀了你,你也只能是白死。”
这问题却没难住冷寿光,不及思索便回道:“君辱臣死,奴婢虽不是殿下之臣,却也懂得忠孝节义。”
“那些羌胡侍卫不懂规矩,奴婢自然要开口叱喝。”
说着,又微微抬头看向刘辩,才补充道:“至,至于说怕不怕死。说实话,奴婢当时是不怕的,可随后......”
“随后才害怕,对不对?”
“奴婢该死,请殿下责罚。”闻听刘辩一下说出,冷寿光慌忙拜地请罪。
刘辩便很疑惑,道:“孤为何要责罚?......喜怒悲恐惊乃人之常情,汝又不是机器,呃,又不是木偶石俑,焉能不感到后怕?”
说着抬手示意他起来,继续道:“若你说一点都不怕,孤反而会不信。”
“殿下......”冷寿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的光彩,随即才起身说完后面的两字:“英明。”
“孤英不英明不清楚,但你这人能处,有事儿是真上。”刘辩则笑着点点头,道:“以后不用那么拘谨,孤性子其实挺随和的。”
冷寿光躬身谢恩,心中却暗道:随和是随和,就是事儿多矫情,心眼儿也多,下手还阴损,完全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
“大王,早饭已准备好了。”此时,唐姬过来喊吃饭了。
刘辩点头应诺,嘴上不由又问道:“你说......为什么明知一个人对你很好,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可就是不愿听从他的建议呢?”
雒阳万千黎庶的性命压在心头,他此时已有些魔怔,逮住谁便忍不住问。
唐姬一愣。
随即神色认真起来,思索片刻后道:“或许是那人......逼不得已?也可能,对方只是看似说得有道理,其实并未说进他心里?”
这回答很笼统,刘辩却不由脚步一停,面色凝肃:不错!董卓明知自己说得有道理,却死活不接受,原因只能是逼不得已了。
而他那么强势的人,自然不想让旁人看出软肋弱点。
另外他中间也有松动,犹豫片刻后才最终反对。显然自己的话只触动了一部分,却未达真正内核。
唐姬则看着刘辩目光定定停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心慌意乱起来,急忙又道:“大王莫要放在心上,臣妾智薄,只是信口一说。”
然后又忍不住落寞一叹,道:“一人智短、三人智长,大王孤掌难鸣。若有些学富五车、满腹韬略之人在侧,能问问他们便好了。”
“一人智短,三人智长?......找些学富五车、满腹韬略的人问问?”
刘辩却觉一股电流窜进身体,浑身都战栗了一下。
随即猛地一下抱住她的纤腰,冲着红润细腻的脸颊就亲了一口:“爱妃!......你一句漫不经心的说话,已将我疑惑解开!”
“早饭孤就先不吃了,回房里还有点事儿,谁也别来打扰!”
“哎,大王......”唐姬先是一愣,看着刘辩急匆匆跑回卧房的身影,不由郁气顿足,忍不住轻轻跺了下脚。
随即又想起刚才被偷袭的感觉,才觉娇躯已然酥软。
同时,脸也火辣辣地红了起来。
娇羞地扫了周围一眼,见冷寿光和宫婢们都平静肃穆的模样后,才没那么羞赧:“大,大王的话,尔等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
“嗯。”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唐姬拿出诸侯夫人的气度,继续道:“将红枣莲子粥一直温着,寿光你看着大王,等忙完便来告知臣妾。”
“喏。”
唐姬这才满意点头。
只不过离去时,脚步看起来还是有些软......
此时钻入寝殿的刘辩,则漫无目的地打开视频,开始搜索着:“贾诩,贾狐狸......你这位可能是汉末三国时最聪明的家伙,到底会不会帮孤呢?”
唐姬的一句提醒,让他瞬间想到贾诩。
这位在乱世风云、喋血杀伐中,犹如一只不祥猫头鹰的家伙,总在累累尸骨上盘旋。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邪恶的播种者,谋略的热衷者,在李郭祸乱长安时,又尽心竭力地维护汉室,所作所为简直矛盾至极。
“这次酒宴的最后,老狐狸似乎还替自己打了圆场?”
“可这家伙一语乱天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爱民的人......”满头雾水的刘辩又挠挠头,嘀咕道:“有没有专讲三国人物的视频,能让我好好了解下老狐狸的生平为人?”
信手一搜,又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宝藏up主:睿画三国。
并且贾诩那一期,居然有9集之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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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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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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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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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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