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日子也开始忙碌中又带着点焦灼,总归先忙起来。
*
李福欢才刚刚把饼子全做好了冻上收到地窖里边,天色就已经不算亮堂,这冬日就是这般的麻烦。
天暗就做不了活儿啦。
申氏和苏氏婆媳俩才把自家用的口捂子给做好了,又顺带把自家人的衣裳都修补修补,免得穿着漏风,这会儿天色暗下来,她们俩也收起针线箩筐。
忙活了几乎一天,除去吃饭就都在忙,眼睛都花了。
身上也是腰酸背痛,婆媳俩站起来都忍不住活动活动筋骨。m.χIùmЬ.CǒM
“诶哟,我这把老骨头就差没散架了,这给我累的。”
申氏这般说着,脸也是拧巴的不行,属实难受。
苏氏也只是跟着笑笑,她也在给自己捶捶胳膊,动动腿的,“这做针线活就这般,一入心了什么都顾不上了,等忙活忘了,才想起坐的可太久了。”
她从前织布也是如此,也是累的腰酸背痛的很。
好在分家后。
因为老织布机部件损坏,也不好修,自家丈夫又舍不得她这般累,便不让她埋头织布了,实在太苦,当然地里活计也不轻松,李顺原本也没让自家媳妇儿做的意思,他原本只让苏氏做好家务即可。
地里的活计他自己来,反正也没多少地能种来着。
奈何苏氏可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让她闲着看自家丈夫孩子辛辛苦苦挣钱养自己,她可做不到。
所以在需要一直坐着不能动的织布和需要一直活动的种地上面,她还是选择了种地,她也觉得换种活做做也有别样的趣味,比从前只呆在院子里头忙活强的多,还能跟着隔壁的江氏去山外围采点东西。
苏氏可比以往自由的多,没有那么多固定的活儿捆着她,从前还未分家,家里一大群人活儿可不少。
半点都不轻松。
一日里边需要做的事情都是分配好的,几乎日日如此。
只除了农忙的时候。
妇人家也得下地帮忙抢收,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
就这。
也已经被村里人所羡慕了。
因为穷苦人家的妇人,那是除了日常琐碎的家务要做,地里也得照样去,天天晒的黑乎乎的,脸上皱纹也多,显老的很,也就像李家这种还算富裕的人家,才能让几个儿媳妇都不怎么需要下地干活。
苏氏也是久违了,做这般久的针线活,她也摇头失笑。
真是像自家婆婆所说的,自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
做点针线活都受不住了。
要知道。
当初织布也是一整天的织,可没有现在这般难受。
申氏对自家儿媳的话表示十分认可,她也的确投入进去了,没注意时辰,这明明才觉得吃过晌午饭呢,一晃眼,天又快黑了,真是吓唬人的很。
她自己也嘀嘀咕咕说道:“也好,也好,省的胡思乱想…”
苏氏一听,自然知道自家婆婆惦记着公爹呢,不禁晒笑,这俩老人家性格虽然古怪,但是感情甚好。
申氏说完就左右看看,寻思着家里人都在干嘛。
正巧。
李福欢打着灯笼就出来了,又把灯笼撑到房檐下挂着。
这样晚些的话,院子也不至于黑到看不见路了。
还有家人没回呢。
申氏瞧见孙女就招呼道:“大妞?欢儿?你爹吃完晌午饭后,这下午的有没有回来?我这入神了都不晓得,寿喜呢?又在哪呢?咱们晚上吃什么?”
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个孙女掌家似的样子,啥事情找她准没错,靠谱的很,比一般的大人都靠谱。
李福欢正把灯笼撑上去挂好,便开口答道:“我爹回来过一趟又出去了,说是老村长让帮忙干嘛去了,寿喜下午练字又画画,还背了书,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我让她别学了,眼下在后院逗狗呢。”
她说着话,就把另一边的灯笼也撑起来,这下亮堂啦。
自家用的灯笼里头的燃料还是一种树脂,她爹其实也挺能耐的,只是仨闺女各有各的长处,就没那么彰显他的能耐,好比他找山货也有一套路子。
运气也不错。
这树脂就是他挖回来的,老大一坨,能用个一两年。
比起燃油可要耐用的多,还不用花钱,划算的很。
村里也有人家会点这个,只是家里缺钱的不少人都会选择卖出去,也是一笔收入,这东西能点燃,但是有点味道,对通风要求很大,有点钱的人家都不爱用这个,市面上价格其实不是那么离谱。
李福欢用的也安心,村里入冬夜里点灯其实都会比夏日里头要多,偶尔某些节日或者节气也会连夜在村外围架起篝火,会轮流派人守一夜的那种。
就是为了防范冬天里头饥肠辘辘的猛兽们来袭。
这也算这边的习俗。
猛兽都怕火。
有点亮堂的东西它们知道这边有人居住,就不会轻易来。
可但凡真的敢过来闯的,那也就是真的凶猛的很。
往年这些都是过过节似的应付下而已,毕竟天气没冷到那么离谱,山里的野兽也有东西吃,自然不会轻易下山,只是今年天气反常,从前的节气都还未到呢,都还没到起篝火,点天灯的时候呢。
今年就先有山狗下山了,可不把村里人吓的够呛?
李福欢也开始准备点天灯了,天灯天灯,顾名思义,就是要点一晚上的,在这边以往都是守岁或者某些固定节日,节气才有的活动,如今她先安排上了,其实这种说法,不单单说是能吓唬猛兽,也能辟邪,保全家平安的,她这才不嫌麻烦的做。
要不然。
她家围墙这么高,还真的就不怕有什么野兽过来。
只是自家人现下不可避免的要出门走动,那还是走下流程吧。
申氏看见她这举动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比她这老人家还上心,她都还没往这上头想呢,这丫头就已经安排上了,对此她也就没吭声就是。
不然高低也得嘀咕一两句“败家”,她挣钱这般不容易,花钱或是花费一些贵东西,她倒是很舍得。
申氏也知道这不能算坏,毕竟孙女是对自家人舍得,对她自己可是算狠心的,真是个叫人心疼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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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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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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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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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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