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欢悄悄撅嘴,有点不高兴,觉得自己也没那么了解他,愣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陌生感,可能这就是成长带来的吧。
赵子袭和老妪说了两句话,就赶着馿车进院子里头,看着李福欢竟然少见的在发愣,伸手没那么温柔地呼噜了一下她的被雨水打湿的额发,湿漉漉的黑发被撩起,露出白净的额头,显得小姑娘愈发的唇红齿白了。
少年手细微地顿了顿,确定摸到一片冰凉,没发热就行,很克制礼貌地收回,离开前为了避免尴尬还弹了下她的额头,咳咳两声说道:“傻愣着做什么?快下车。”
这火热的触觉并不陌生,赵子袭打小就跟小火炉似的暖和,只是因为这些年长大了俩人肢体接触是越来越少的,对方的力度见长,一时没控制好力道还显得有点粗鲁,要知道早两年的这只手,手上还没有那么多茧子,拉她的手,呼噜她脑袋的手也是那么轻柔,软软的。
李福欢很明确地感觉到有点伤感了,自己跟他有点距离感,但是她表面还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被说了也立即下车,还嘀嘀咕咕抱怨起来,“你现在力气这么大了!?”
不小心就把真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是这回她没注意到。
赵子袭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但是一时没说什么,赶着她进去里屋,又忙着把车上暴露着的东西提进去。
老妪已经摸着墙角往小厨房里头走,去端热水去了。
她也是才反应过来,赵子袭竟然带了个小姑娘来这儿了,顿时一惊,但是又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揣度这孩子是谁?
赵子袭把李福欢赶去换衣裳后,就过来厨房这边拿热水,小厨房夜里常备着热水,以防这里的主人不时之需。
老妪见赵子袭进来,连忙就八卦起来,询问到:“袭小子啊,这姑娘谁家的?这夜里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赵子袭看了看外头几乎乌漆麻黑的天儿,但论时辰这会儿还不算晚上,但是他没跟老人家辩论这个,只是说道:“我一邻家妹妹,今儿有事儿,耽搁了时辰没回去,我先带着她避避雨,回头雨小些再送她回去。”
老妪见状不赞成道:“这雨这样大,夜里山路危险...”
赵子袭只好说怕她家里人担心,到时候得急疯的程度,所以会注意安全,把她给护送到家里的,实在不行,等雨小些,他先回去给她爹娘捎带个消息,免得她家里人担心。
老妪见状也纠结了,还没等她说话,赵子袭就说自己先提一桶热水,他也顺手给压上一锅冷水让它继续烧着。
老妪这下只好先忙着给俩孩子熬姜汤,别看她眼睛不好,但是对于其他感觉很敏感,感受着温度就能知道距离火苗多远,所以她虽然眼盲但是竟然还会做饭的。
老人家习以为常地烧着火,心里的八卦还是只勾得她心痒痒,但是也不好过多追问,只能在心里琢磨悄悄着。
另一边。
李福欢被赵子袭带到阁楼上,这边竟然也是个小卧室,里头一张木床,摆放着一张书桌和一口厚重的木箱。
前边某竹马就是从木箱里边拿出一套干净衣物出来的,她瞥一眼,发现里头有几台简单的衣物,看着就很眼熟的那种程度,还有她手里刚刚被塞过来的,可不就是前段时间赵子婵给她大哥新做不久的这套新衣裳么?
再有这个房间里头,她也的确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就是赵子袭的房间啊?!可他不是住在学院里头的么?
在外头竟然还有一处住所?!可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子袭已经红着耳离开,说自己去取热水过来了的。
李福欢在一种怪异的心理中正准备换衣裳,就听见门敲了两声,说热水给她放外头了,让她自己等会儿提进去。
接着又是一阵下楼的动静,赵子袭也下去换洗去了吧,他前边也抓了一套旧衣裳来着,应该去别的地方换。
李福欢就自己出去提热水了,好在她一直有带手帕来着,一边擦拭着自己一边把过大的衣裳往身上套,布料还是很柔软的,就是真的大,她换上的时候才把袖子折了好几折才发觉,她家竹马啥时候长得这么大只了??
从前还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看着毛头硬茬的小子其实贼温柔,现在真是长成大人了,以后还会变得更多么?
李福欢一想到他有自己没见过的那么多面就有些别扭。
旋即又叹气。
最最终她也没穿他的裤子,因为要穿上她走路都不利索,实在太大了,要命,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以后打不过他了...
咳咳,其实以前也没打赢过,纯属靠某人让着她的。
李福欢难得脸红地表示惭愧,胡思乱想中把自己打理好,她还是穿着自己粉嫩的小碎花里裤,这玩意跟秋裤似的,只是没那么紧身而已,但是这一般是不外穿的。
她可愣是把不那么湿的里裤穿成打底裤,外头把赵子袭的外衣当裙子穿了,看着还是怪怪的,但是又有点可爱。
赵子袭在湿冷的柴房里头迅速把自己打理好穿上干净的衣物,等他出来就看见李福欢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大概是用换下来的衣裳擦过,毛毛躁躁的,就凭这副模样配着她这张脸都显得三分可爱。
在少年眼里就更没得说,脸也红的爆炸就是,他侧脸避开目光,连忙叫道:“李福欢?!你怎么把...外穿?!”
李福欢低头看看,觉得遮挡的严严实实,但是她也理解,在古人眼中,她把里裤外穿,无外乎是将内衣外穿的震撼程度,奈何她总得走路吧?穿着这衣裳就挺重的,再套个不合适的裤子,她得把自己绊死,太笨拙了。
她想着就理直气壮叉腰喊道:“这一点儿肉都不带露的,你羞个啥?!!小时候咱俩夏天下河去摸鱼,我大腿被蚊子叮好几个包还是你帮我掐十字的,你还用口水给我抹呢唔呜呜!!”
李福欢还没说完,她还想问他这是啥地方呢,还瞒着家里人,她都还没兴师问罪他先冲她嚷嚷起来了,结果她还没继续,赵子袭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木楼梯把她嘴给捂上了,外头的邱婆婆则是支棱起来耳朵听了个震惊!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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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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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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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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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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