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嬴渊亲自目送一位位承平老卒离去。
他们是身着甲胄,手握兵刃而行。
有朝中大员向嬴渊进言:
“他们已经不是士兵了,不应该再拥有盔甲或者兵刃。”
“那些只有在战场上用到的东西,应该交给朝廷统一管理。”
对此,嬴渊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次拿起了兵刃,穿上了盔甲,那么一定是大秦有恙。”
“那些盔甲和兵刃,留给他们,朕放心,朕希望你们,也可以放心。”
如此便没有再去说些什么。
在那些老卒返回家中之后,他们立即将盔甲和兵刃藏了起来。
并且还警告家人,
“今后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可将盔甲与兵刃重见天日。”
“除非陛下有恙,太子有恙,大秦有恙,你们可拿起盔甲与兵刃,帮助大秦,陛下以及太子。”
说白了,倘若承平老卒的兵刃与盔甲,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那么,一定是因为,大秦遇到了问题。
承平老卒,是嬴渊留给嬴川或是皇室的一道底牌。
太子典礼结束之后。
大秦境内,便陷入了一段较为和平的时期。
朝中大小官员,都开始励精图治,想要使大秦的国力,更上一层楼。
太初八年五月。
远在燕土的水云姬生下一子,嬴渊取名为嬴岳。
希望此子将来,可以帮着嬴川镇守八荒五岳。
如今,宣政殿中。
嬴渊将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嬴川处理。
当然,他如果有处理不得当的地方,嬴渊会去指点。
随着处理的朝中政务越来越多,嬴川也逐渐发现了一些繁琐而又不必要的事情,
“为何各州刺史,动不动就要上这种请安的折子?他们是没事情做了吗?”
他觉得繁琐,是因为那些折子,还要一一回复。
嬴渊笑道:“他们时不时递上折子,一是想告诉你,他们最近在地方上做了什么事情。”
“二是想给你表忠心,倘若有朝一日,他们连请安的折子都懒得递了,那时,你身为帝王的威信,也便没了。”
嬴川点了点头,“儿臣只是觉得,会减少很多效率。”
嬴渊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魏忠贤突然走进殿中,向嬴渊深深作揖道:
“陛下,有人在皇城前擂鼓,要告御状。”
告御状?
说实话,自从嬴渊掌握实权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不禁有些好奇,“何人?还活着吗?”
大秦有规矩,如果想要告御状,必须要挨三十军棍。
那是军棍!
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三十军棍,足以致命!
魏忠贤深深作揖道:“陛下,奴婢不敢按照规矩行事,只因...”
嬴渊眉头一皱,“只因什么?”
魏忠贤直言道:“只因,告御状的人,乃是阿青姑娘。”
阿青二字一经出口。
嬴渊连忙站起身来,“人在哪?”
“还在皇城外。”魏忠贤回应。
嬴渊当机立断道:“将人请进宣政殿。”
没过一会儿。
阿青便带着一名乡野女子来到嬴渊身前。
见状,嬴渊先是主动忽略了那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妇女子,向阿青笑道:
“你终于舍得来见朕了?”
阿青道:“本来我是想来找陛下聊聊天,结果半途遇到锦衣卫的人在追杀这名女子。”
“于是就带着她过来了。”
锦衣卫追杀?
嬴渊神情一怔,“锦衣卫刺杀?”
话音刚落,就见那农家女子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请皇帝陛下,为民女做主!”
这时,殿外响起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声音,
“臣纪纲,求见陛下!”
嬴渊坐在椅子上,直接大手一挥,
“让他跪在外面等着。”
随后,他看着那名女子说道:
“你有何冤情,一一道来,朕自会为你做主。”
女子缓缓道来:
“民女家住青州,青州刺史章天德之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曾祸害不少良家女子。”
“一日,民女走在街上,被那章怀远看中,要强抢了民女,民女不从,后趁乱逃出。”
“不料,那章怀远竟差人到民女家中要掳走民女,后得公公与民女夫君相助。”
“然而那章怀远却又叫了一帮人,杀了我夫君且将我抢走。”
“那章怀远在凌辱民女之后,公公带着民女来报官,可那章天德居然命人在公堂之上,将我公公乱棍打死。”
“民女费尽周折,才逃出青州,前来京城,请陛下做主。”
说着说着,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嬴渊不太理解的说道:“区区一州刺史,如何让锦衣卫追杀你?”
那女子强行止住哭泣,继续说道:“回陛下,民女被章怀远侮辱之时,曾无意间看到章怀远与一名锦衣卫千户的通信。”
“信中涉及到钱财之巨,令人发指!”
嬴渊好奇道:“你一个民间女子,也看得懂字?”
那女子回应道:“民女自幼读书,奈何遇到胡人南下,家中长辈兄妹,皆被胡贼所杀。”
“后来,因得公公相救,便嫁给了公公得儿子。”
“被你公公相救?”嬴渊下意识开口询问。
那女子从腰间掏出一张破损的战旗,“陛下,公公是承平二年的老卒,曾与楚国大战。”
“胡人南下之后,公公与许多承平老卒,一直在暗中对抗胡贼。”
嬴渊接过战旗,眉头陡然一皱。
那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秦’字。
虽然已经破损不堪。
但嬴渊依旧能够认出,这正是承平年间制造的战旗。
他心中不由得一痛,“你公公是承平老卒?”
“那青州刺史,知道他的身份吗?”
女子如实道:“回陛下,章怀远说,所谓的承平老卒,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嬴渊眉头紧皱。
女子深呼吸一口气,道:“不过是一条条老狗...”
老狗?!
听到找个词汇,嬴渊血气上涌,手掌猛地一拍。
顷刻,身前的桌子便就彻底四分五裂。
嬴渊咬牙切齿,
“好一个老狗!好一个老狗!”琇書蛧
“传旨,将赵云唤来,不,让他即刻领兵三万,将青州城给朕围起来!”
“纪纲,给朕滚过来!”
一声令下。
魏忠贤火急火燎的走出殿内。
他察觉到,嬴渊动怒了。
而纪纲也是心怀忐忑的来到殿内,跪地道:
“陛下,臣...臣一定会自查卫所,请陛下恕罪!”
恕罪?
嬴渊一脚踹向纪纲,“死的不是你,你还有脸说出恕罪二字?”
“这青州刺史一家好大的狗胆!”
“竟敢说朕的将士是老狗!”
“还有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帮着他们为虐一方?”
“与青州刺史有染的锦衣卫千户是谁?把他揪出来,诛九族,不,十族,十族不足以泄愤!”
“还有青州刺史,也诛十族!”
他深深地看向身体不停颤抖的纪纲,眯了眯眼,继续说道:
“你也该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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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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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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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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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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