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对面李建国跟她说话,李楠也听不太清楚。
可一看到那唯一的过河工具,一条晃动的绳子,再抬头看一眼自己手上握住的溜板,李楠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豁出去了!
为了家里唯一还没有回归的姐妹,这一步她必须跨过去!
就算是会有掉到水流里的危险,她也必须完成过河的任务。
在河的对面,或许就有李西的消息,又或者只是一场扑空。
但,不去打探情况,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仗着原身力气大,李楠眼一闭,腿一蹬,便借着溜索的摩擦力,朝河对岸滑去。
滑到半中央的时候,李楠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毕竟这两百米的距离,看着不长,但是放在河面上就真的好长。
当她听到耳边隆隆的水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呀!
真是太刺激了!
那水花拍打起来,把她的头上,脸上都溅上了水渍。
今天这独一份的刺激,怎一个舒爽了得。
关键是这手上紧紧抓住的溜索木板,真怕自己一个抓不住就掉到水里去了。琇書蛧
另一边的李建国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女儿,大声给她鼓劲儿加油:
“小楠,加油!你没问题的,你可以!”
李楠还能说什么呢?
她就算是再害怕也必须要往前。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还等着她呢。
所以李楠一个猛力,狠狠朝对面滑了过去。
因为绳索一边高一边矮,滑到对面只是迟早的事情。
没过多久,李楠就顺利到达了对岸。
李建国上前,手忙脚乱,将她扶住了,这才平安落地。
不过脚下一堆乱石滩,而之前那些跟他们一起过河的人也都到达了对岸。
李建国顺势向他们打听黑水乡的情况。
那几个人指了一个方向,称那边就是黑水乡。
具体这乡里是什么情况,还有认不认识一个叫李西的女孩子,一概不知。
李建国和李楠都有一瞬间的失望。
现在来到对岸,依旧没有李西的消息,无疑是在大山里面大海捞针。
还能怎么办呢?
继续找呗。
好在两个人补充了些灵泉水,恢复了体力,借着李楠如今有顺风耳千里眼的本事,查看了四周的情况。
发现大概在几里之外,应该是有人家的,等到了人家,再去问问情况好了。
一路上,李楠问了李建国一个问题:
“爹,小西出嫁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新郎官儿长什么样子?”
因为李楠当时是傻的,应该对李西要嫁的人没什么印象。
李建国就不一样了,他这个当爹的,不该不清楚李西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也只是叹了口气道:
“我只记得对方又黑又瘦又矮,小西是被盖着红盖头给背走的。”
“背走的?”
李楠在想,那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不会是从咱们村儿背过这条河的吧?”
这得背多久啊?是个人都给累死了。
估计不可能是一直背着的。
至于用抬的,也不可能。
“对了,他们好像还赶了一头驴来。”
“驴?”
“恩,我估计你三妹应该是后来就放在驴背上,驮回家的。”
这就更离谱了。
这溜索过人都难,还能过驴?
“爹,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溜索能过驴?”
“当然。”
李建国指了指身后。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刚好又有人要过河,而且是把物资给背过河。
这物资就用绳子给绑了,同样是用溜板运过来的。
只是利用了多余的一条绳子,要够长,一个绑物资,另一个在另一边拉绳子。
这样就可以把东西能拉到对岸了。
也就是说,这些乡民们是真的通过溜索运送活物,物资,一样都不差。
驴也有可能是用这样的办法给运过去的。
可李楠一想到李西嫁到如此困苦艰难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那些人说话和一般人也不一样,连交流都很困难。
想来李西的日子并不太好。
两个人借着灵泉水补充体力,用树枝继续拨开杂草往前行,仿佛是在荒野求生一般。
总算是来到了那户有人烟的家里。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儿,周围是刺蒺藜,将一间茅草房围在其间。
旁边还有一块菜地,种着菜叶发黄的卷心菜,一看就是缺水。
李建国上前去,站在篱笆外大喊: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结果叫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李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再往前走,还有人家。
这家找不到人,那就换一家。
好不容易找了好几个家人,才找到一个在院子里佝偻着背,砍猪草的老太婆。
结果上前去询问,人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这可真是要人命了。
李建国连比带画,鸡同鸭讲,李楠也一筹莫展。
为啥找个人会这么难?
没办法,两个人在路边的石头上呆坐了一会儿,李楠都有些气馁道:
“爹,这个村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住户都这么分散,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一下这个乡里管事的?
他应该清楚李西住在哪儿吧?”
“你说的是这么个理儿。
只怪上次我没能过河来,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不过还好你顺子叔提醒了我,给了我这封介绍信。
走吧,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黑水乡公社。”
当时的时代背景,大集体责任制,农民基本都是靠种地拿工分挣钱吃饭。
不下地挣工分,连粮食都没得分。
想来这黑水乡也是一样的。
李建国和李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体面,应该是出去过的红脸汉子。
他知道了李建国和李楠的来意,便热情地带他们去了公社。
由于李西嫁人也快一年了,从来没有回过娘家。
等同于是直接卖给婆家的。
那汉子把李建国带到黑水乡公社的队部后就离开了。
李建国拿出了介绍信,对当地公社的书记说明了来意。
说自己的女儿嫁到了这里来,当时嫁入的对象家好像是姓阿么。
那个个头矮小的汉子叫阿么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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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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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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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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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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