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然的炸裂声,火光纷飞。
却成了司卿钰口中,哄江卿姒玩的尽兴的把戏。
面对冲出来反抗的狄丽军,江卿姒和司卿钰配合默契,她侧身,手臂绕过他的腰整个人从侧边滑落至马腹一侧。
俯身,顺着马蹄的侧边,将他给的流火扔出去。
从下盘而过,避无所避。
轰然一声血雾横飞。
司卿钰则是在她出手那一瞬间,便拽好缰绳,长臂捞住他的纤腰后,令马匹调转方向,避开了漫天火光以及血水。
“就这么点人也敢来闯营?”狄丽靠后的军帐中走出来一个肌肤晒成小麦色的中年人,满脸凶相,袒露的上半身,层层叠叠,还有着油光。
他手中甩着开山斧,冲过来,每一步身上的褶皱峰峦都会抖三抖。
司卿钰蔑视的看了一眼,侧身开口:“合裕将军,他,交给你了,蛮子无趣的很。”
这一身肥腻,若是打的时候沾染上油花,被卿卿嫌弃了咋办?
他话音刚落,马背上的合裕溯就被血衣卫拎着衣领扔了过来,正好落在了开山斧的刀刃下。
合裕溯下意识的用双锤交叉,挡了下来。
虎口因为这蛮横的力量,而震裂,并且令他往后退出一道脚底与地面的磨痕。
合裕溯转了转手腕,暗啐了一声:“还真是蛮子,力道不小。”
足下生风,挥舞着双锤又攻了上去,顾不得虎口撕裂的伤口,血水顺着锤柄滴落在沙土之中。
开山斧直直朝下劈了过来。
合裕溯以双锤相撞,脚跟使力,侧身绕过那蛮子身侧,反手一锤砸向他后脑。
油腻大块头看着壮实蛮横,却不傻。
背后的破空之声让他快速偏过头去,铜锤砸在了他肩膀,听得清脆的咔咔碎裂声。
肩膀凹进去一截,却让大块头激起了杀戮的气势。
换手,握开山斧,攻势发狠的越发凌厉。
江卿姒扔流火的时候,瞥见粮仓的所在,与司卿钰策马朝着粮仓而去。
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合裕溯的战局,戏谑道:“这大块头居然还会左右开攻,也不知道会不会左右互搏?”
毕竟习武之人,一般都是有一个惯用手。
这个大块头原本右手握开山斧的,如今换到左手,攻势居然丝毫不减……
“衣衫不整的,卿卿少看,伤眼睛。”司卿钰沉声开口,双腿夹紧马腹,令赤血加快步伐直接从栅栏上跃过,没多久就闯到了粮仓跟前。
不止粮仓瞧着满满当当,就连他这帐篷前的地上,也堆着不少装的鼓鼓囊囊的粮食麻袋。
“停,先不进去。”江卿姒拽了一下马缰,让赤血停下来。
司卿钰屈指,手中铜板击飞了架在栅栏旁的炭火盆,烧红的木炭飞向粮仓的帐篷。
滋滋——
火光点燃了帐篷,汹涌的火舌吞食着粮仓的纬帘。
紧接着,点燃的帐篷里就冲出来好些个身上着火的狄丽军,慌不择路,拍打着身上火焰。
砰!
帐篷前摆着粮草包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一块。
拍打着身上火焰的狄丽军,就这么栽进他们自己设的陷阱。
被陷阱中一根根如腰粗,顶端削尖的木桩。
扎了个透透的……
“还真有陷阱哎。”江卿姒瞧着他们的残样,抿嘴,感叹道:“不过是觉得这些粮食充裕的有些过分了,没想到还避过一劫……”
“卿卿是为夫的福气,才对。”司卿钰下巴抵在她肩窝,轻声说着。
他烧了粮仓,只是想捣乱,将狄丽军引过来。
属实是没有想到。
他们会在粮仓布下陷阱。
不过,这些蛮子中还有这般脑子?
司卿钰暗自留了个心眼。
并非他看不起狄丽军的智商,主要是这又是埋伏又是木桩藏坑的手段,属实有些不像是狄丽人的作风。
骑着赤血,踱步到了一旁的暗处,瞧着粮仓这厢漫天的火光。
前面与合裕溯等人纠缠在一起的狄丽军中,有一部分人因此追了过来,毕竟粮仓里面还屯着他们的军粮。
那个人说是让他们将粮食都移到别的地方,这里留下假的就好。
但是他们瞧着粮食不多了,也就没有为了那么二十来包而换位置,就藏在了粮仓帐篷最里面……
追过来的狄丽军绕过地上的坑,慌张的想冲进帐篷里救下军粮。
这时候,司卿钰松开了赤血的缰绳。
拍了拍它的脖颈,指了指粮仓帐篷斜后方的沼泽地。
赤血就好像听懂了一样,低头要在他肩膀蹭蹭,被司卿钰完美躲开。
不耐烦的赤血蹬了蹬蹄子,冷哼的喷了一下鼻息,迈腿从暗中冲出去,朝着沼泽的方向……
赤血的马蹄声,让追过来的狄丽军以为是发现了敌袭。
顾不上面前的火光,紧跟着声音也追了上去。
司卿钰长臂揽过江卿姒的纤腰,屈指,挥袖,用掌风将另一盆炭火甩向了粮仓右侧纬帘。
然后便拥着她突然闪身后撤,离开了刚刚那个位置。
在夜色掩护下,藏进旁边的帐篷……
抬手,用长指抵住江卿姒的唇瓣,勾笑,做了个噤声的唇形。
指尖勾住帐篷纬帘,从缝隙中看过去。
刚刚她们藏身那个位置摇晃着两只箭矢,箭头还泛着幽幽暗绿光芒。
“阿钰,这里还藏着别人?”江卿姒疑惑地看向他,压低声音开口。wWW.ΧìǔΜЬ.CǒΜ
刚刚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若非是司卿钰将她拽进这帐篷里,恐怕那箭矢……
司卿钰没有说话,眼神冷戾的看向她背后。
在帐篷侧面的长桌上坐着一个人影,不点灯,饮冷酒。
“要喝一杯么?”坐在桌面上的人影抬手,将手上的酒壶举了举,满目阴沉。
司卿钰将江卿姒拉到自己身侧靠后的位置。
勾着邪肆的笑意,屈指用铜板削去了帐篷窗帷的帘幔,让已经逐步东落钻出云层的月色,泄露了一丝半毫进来。
长桌上坐着的人影,也露出了他的样貌。
是在篝火晚宴上出现过的……
那张与灌下劣等情药的拉瓦家公子八分相似略显老矣的面容,正是中帐带着族人离开的拉瓦族长。
“所以,是你让人打开了御风大门?”江卿姒冷眸瞧着他,幽幽开口。
拉瓦族长仰头倒了一口酒,将酒壶摔在地上,笑的凄凉:“是我,也是我将人引去你们所在的帐篷,可惜,没能让你们为我儿殉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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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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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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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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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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